228. 塞翁失马

训练基地里的情况太混乱，老K一时间也无法从充斥着各个角落的种种紧张情绪里判断出来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过之前训练员喊的那一嗓子他还记得，听起来像是这个基地的控制中心完蛋了？所以刚刚自己跑到那个奇怪的女孩儿的思维里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什么？训练室里虽然情况很糟糕，但好在之前就设置了增强的防护墙，并且很神奇的这部分似乎没出问题。老K几下闪出训练室，立刻就脱离了那种让人背后冒冷汗的混乱能量场的压迫。训练基地里有特殊的躲避灾害情况的地方，老K从训练室出来就能感觉到差不多有自主意识的思维都集中在那几处地方，估计整个基地的人现在已经都躲了起来。空荡荡的基地里除了上空还在不停响着的警报，在他看来好像并没有其它有威胁性的事情发生。所以老K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决定了，他才不要去那些防御工事里跟别人一样躲着，他要跑去那个什么中心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说不定趁着这波混乱他还能找到点对自己有用的资料或者其它什么。虽然所有人以及拥有自主意识的思维都躲了起来，但基地里还是有一些散碎的、并没有完全成型的思维能量波在游荡。这些东西平常会活动的范围都是受到训练基地的掌控的，按老K的理解，这大概就是类似于培养拥有人工智能的机器人逐渐拥有独立人格一样的做法。不过眼下基地里乱成一团，很多本来被固定限制住的思维波都游荡了出来，到处乱飘。这些玩意儿是基地的能源中心提供能量促进生成的，每天都会有新的产生，也会有旧的消失。对于眼下的老K来说，则是相当不错的一种可以用来补充自身能量的物质。一路走一路吸收，现在身体的能量能被直接量化，老K能看得出来，十多个这种未成形的能量体就能让自己的能量储存总量增加一点，看来这些东西还挺“肥”。反正他的身体能负荷的总能量上限基本上是？？？的状态，也就是说他用不着担心存储太多会让自己吃不消，于是一路到达中心建筑群之前的路上的未成形能量体全都成了他的小点心。不过这种行为在他到达中心建筑群入口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从这里开始，那些原本会到处游荡的能量体全部都停滞在半空里，就像整个空间都凝滞了一样。老K有些犹豫，他能感觉到从建筑中心传达出的某种意识。那算不上是什么友善的意识，甚至还有些怒气冲冲，不过要说那是种怒火冲天的意识，誓要把所有进入建筑的人或物全部销毁，那倒也不至于。老K所犹豫的，只是这股意识里似乎透着一种熟悉的气息，难不成这里还有熟人？在这种地方有熟人，并且还是一时根本想不出来会是谁的熟人，这个好像可能性实在并不高。但如果不是，那为什么会觉得熟悉？以往突然遇到熟人带给老K的回忆都算不上太美好，这让他下意识的有点抵触往里走。不过都已经到了这里了，并且也没感觉到有太大的威胁，如果真的不往里走进去看看，事后自己肯定又得懊悔。天人交战了一番，老K最后还是决定，进去看看。这个中心建筑群并非全部都是实验室，这里包括能源总控中心，实验中心，以及训练基地里长官们的住所。当然，整个基地试验系统的中枢控制终端也在这里。所以平常这里的警卫戒备是最为森严的，卫兵和各种防御网装置该有的一个都不少。不过眼下这里却跟直接瘫痪了一样，老K走进来才真正意识到“中枢控制端失控”到底是多么严重的事情。这里原本所有的一切防御措施基本上全都失效了，就连守卫的兵士也都昏倒在地，因为他们的思维和那些游荡的未成形思维能量一样，竟然都被凝滞了。这是一般情况下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和防御网直接有关的是能源中心，只要能源供应不断，整个基地的防御网络是不会瘫痪的。而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基地里少说也有三处备用能源装置。那个中枢控制终端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竟然可以直接爆发出这样的威力？老K可以百分之一百认定，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拿去质问这个训练基地的建造者，那绝对会被对方直接否认有可能发生。老K一边疑惑一边往里走，越往里景象越神奇。各种防御装置平时都是隐形的，但现在全都显露出了痕迹，并且也都是静止的状态，老K越往里走，就越能看到有着各种颜色光芒的线条静止在半空里，他大概数了数，竟然能有七八种不同的。可见这里的防御网起码就有那么多种。而倒在防御网下方的兵士就没那么好看了，东倒西歪的一片片，也不知道等到这里的异象恢复正常之后他们还能不能也跟着恢复正常。也是这时候老K才发现，这里也还有人没能离开，只不过那些人的情况和兵士们一样，所以老K在最初完全忽略掉了他们——这种真正的静止不动的思维波对于老K就好比死人之于活人，基本上就是被他完全忽略不计的。这里的人估计都比较有身份，老K一边咋舌一边继续往里跑，有了防御网的光芒和遍地的警卫以及偶尔会出现的身着高阶制服的倒地者的指引，要找到出事故的那个什么中枢控制端并不困难，七绕八绕老K就到了那栋建筑门前。不知道是为了便于区分还是另外单独管理，这个中枢控制端所在的位置和其它建筑并不在一起，而是在整个中心建筑群往后差不多隔开五六十米远的地方。而且这里的警备情况和前头的也完全不一样，前面的基本上还是人力和各种科技级别的防御，这里却能感觉到明显的精神力威压，竟然是完全精神性防御。老K心里暗暗喊了声“有意思”，也不去管那种在普通人看来可能已经让他完全不想靠近的威压感，直接抬脚就跨了进去。进到里头，他就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熟悉感了，这里分明就是之前刚刚见过的那个小女孩儿的地盘！怪不得他会那么容易就莫名其妙闯进了别人的精神领域，感情他们原本的距离就不远！不过虽然有这种感觉，但同样的，老K放出自己的感应去仔细看，却也没有看到那个小姑娘的身体到底存在在哪里。这里是一栋外表看起来十分普通的二层带地下室小楼，地面上的部分基本上所有的房间不是控制室就是办公室，并没有类似病房之类的地方。小卧室倒是有两间，不过里面并没有人。地下室应该就是那个中枢控制端本体所在的地方了，那里的防御也最严实，除了精神力屏障，也有其它的科技手段的屏障。并且在现在基本上整个基地都全瘫痪了的前提下，那里的防御看起来一点也没受到损伤。老K一路向下，来到地下室的入口，立刻就发现了触动整个基地的警报不停的原因：在这里地面上也东倒西歪了好几名警卫，其中一名正好压在某条警报线路上了。他上去一脚把人踹开，不过警报开关离的比较远，他也懒得再摸过去，依然顶着满基地尖啸的警报直接摸进了地下室。地下室的隔音明显比外头要好许多，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也没有警报装置。老K进来不用开门，直接穿墙就进来了，再把自己留在外头的感应一收，那些尖利的啸叫就完全的被隔绝在了外头，顿时他就被那种充斥了整个地下室的沉默感所包围。这在以前说不定会让他觉得难受，只是在经过那么多事情之后，这点压力已经完全不算什么了。虽然这里的气氛整个凝滞到不行，老K却像浑然不觉一样，顺着自己的感觉往中心的方向直直走去，他能感觉到，虽然那小姑娘的身体可能不在这里，却有十分重要的部分留在了这里，比如——这保存在最中心实验室里营养液中间的一小块灰白的……脑浆？老K不是生物学家，但他也知道或许大脑被整个取出之后还能依靠某些科学技术手段而存活下去，这种切出来一块的脑子却应该是完全死亡的。不过他自己现在都已经是这种不可思议的状态了，一小块被切下来却还活着的大脑大概也不算什么？这块脑子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搞不懂，而且他发现自己到了这里之后似乎也就没什么可做了？之前他还想着如果能再见到那个小姑娘，说不定还能和她再谈谈，起码先把这个基地里的骚乱平息下来，或者直接把他偷偷的放走。可是现在他所见到的只是这小姑娘的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也没有语言能力，这让他怎么和对方交流？继续精神感应？说到精神感应，老K这时才发现，从他进入这个地下室开始，他虽然还有直觉一样的感觉，却好像没办法感应了。并且他的其它能力也多少受到了影响，要不是这里的门全都会自动打开，他肯定不可能这么直接走到了现在的地方。这让他心中一凛，立刻顺着原路退回，想要去看看自己还能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