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一章 苦难的成人历程 （2）

来到了矿山的马祥并不开心，这里到处挖的是沟壑纵横，大型的露天煤矿把渣台堆砌的比山还要高些。前往山里的车辆就没有停息过，总是一辆接着一辆。虽然有几家大型的国营煤矿，但也有很多是私人开的小煤矿。马祥就在一家私人开的小煤矿上做着捡煤的工作。黑鸭子山这里是北方地区最大的无烟煤生产基地。由于无烟煤比较贵，所以私人矿主都雇人把露天开采的掺杂在石头中的无烟块煤捡出来另行堆放，然后再和其他生产出来的块煤一起卖掉。15岁的马祥就在黑鸭子山这些矿山里，到处跑着打零工，年少的马祥干活不惜力，有眼色也很能吃苦，但有时候马祥也遭到和自己一起干活的老工人的谩骂。老工人骂着马祥说：“小狗日的，慢些干嘛，那么快干完活想回家吃奶去啊，看你娃子还嫩的很的，不知道毛长齐了没有”。于是就惹得一帮子干活的工人们哄堂大笑。马祥脸红红的站在那里憨笑着。慢慢的马祥就和这些老工人们也混的很熟悉了。老工人们都挺喜欢马祥的，有时候让马祥跑腿买些香烟、日用品什么的，马祥也不辞辛劳的跑到离工地很远的小卖部里去买。有时候买东西回来老工人就把零钱给马祥说这个算是跑腿钱吧，每当这个时候小马祥就笑着说跑个腿嘛哪里还能要钱的，小马祥就坚辞不受。老工人们私下里就说马祥道：“这个小子啊将来有出息的”。冬秋更替寒来暑往小马祥就这样在这里干了三年，人也长大了，马祥18岁了。成了成年人的马翔长壮实了，但个头却没有长的太高，1.72的个子。成年的马祥跟着工人们学会了吸烟，并且吸的很凶。也学会了喝酒。酒量倒是一般。18岁一般在城市里还是在读书的孩子，可在马祥的老家，18周岁的男子可能早已做了她人夫了，甚至是他人父了，回民的传统是早婚早育。这在马祥他们村里体现的很典型。不久马祥就接到了家里让他回家的电话。马祥收拾收拾就下山坐长途汽车回到了家乡。三年没回过家的马翔回到家中看到了母亲苍老了很多，白发也出来了。两个弟弟长的很高了。看到了哥哥回来弟弟们都很开心。心疼母亲的马祥忙着帮母亲做饭，虽然马祥自己也不会做饭。马翔在外三年辛辛苦苦打工挣来的钱都汇给了家里。可家里却一点没有变化。马祥知道妈妈舍不得花钱估计都攒起来了准备给自己娶媳妇还有供弟弟们上学用。晚饭后，马祥和妈妈坐着在聊天。两个弟弟让妈妈撵去做作业去了。妈妈告诉马祥说，村里看着马祥家里的条件不好，就让妈妈去到村里办的编织袋厂去上班，主要是做饭。活倒也不累。多亏了乡亲们的照顾。地里的活都是妈妈带着两个弟弟干的。弟弟们都很懂事的。妈妈又告诉马祥，他18岁了，该成家了。马祥就说；“妈我还这么年轻，成家着什么急啊”。妈妈就说；“你爸爸走的早，咱们回民都是这样过来的，你听话，咱村马福家的女儿人不错的，有人给你提亲了，那姑娘是我看着长大的，错不了”。马祥认识同村的这个姑娘，比自己还大两岁。可是……马祥还想说什么，却看到妈妈的目光那样看着自己。妈妈的目光里有心酸、有彷徨、最多的是内疚。马祥知道自己的家庭情况。这种情况下能有姑娘嫁给自己就算不错的了。马祥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于是当下在村里一个介绍人的带领下两个人见了面。两人是在介绍人的家里见到面，介绍人把两人的姓名互相做了介绍后就看着两人说你们自己聊聊吧然后就出去了。马祥就知道了姑娘名叫马兰花。马祥看着马兰花也不知道说什么话，马兰花则是更不敢说话了，两人就那样大眼瞪小眼的坐了好久，最后是介绍人回来了才打破了这个僵局。随后马祥在介绍人的带领下买了些东西又去了马兰花家里。姑娘家里人很多，大部分马祥都见过面的，马祥去了以后规规矩矩的回答着马兰花父亲的一些询问，马兰花的母亲一个劲的盯着马祥在看着，只是不说话。马兰花家里挺满意这门亲事的。于是两家大人们在介绍人的帮衬下商量着，马兰花父亲就说：“孩子们都不小了，我们商量着把婚事定下来吧，也别走订婚的仪式了，亲家你看行不？”马祥妈妈满脸绽开笑容的说：“你们看吧，一切都照着你们的规矩来就行了，我们啥都没有说的，成了亲了我们大儿子还要出去打工的”。这样两家就订下了马祥和马兰花结婚的日子。定下了结婚的日子后，马祥就和自己的两个弟弟把自己家的堂屋粉刷了，随后马祥带着马兰花又去了趟县城，在县城的大商厦里又买了新电视机、VCD机。一个周日马祥带着自己的两个弟弟和马兰花又去了趟县城买了几件新家具，马兰花在买家具的时候就看上了一个方桌，其他的马兰花没有提出任何要求。这样马祥和马兰花的新房就算布置好了。马祥的婚礼进行的还比较顺利。马祥家的亲戚们几乎都来了，还有村里的乡亲们。马祥家的小院子里摆了9桌。大人孩子们闹腾的不亦乐乎，马祥的两个弟弟窜上撂下地闹腾着，结果被一个本家长辈骂了一通：“小狗日的，你们哥哥娶媳妇子你们闹腾啥啊，都给我消停着，不然把你们两个小鬼贼都给煽了”。马祥小时候最要好的朋友扈雄也来了。扈雄初中毕业后就在家里务农。也没有出去打工。扈雄长开了，他比马祥高大、健壮。满脸的青春痘加上晒得黑黑的面孔很有些凶恶像。婚礼一直闹腾到了下午5点多钟才散。亲戚们帮着把残羹剩饭收拾了然后就开始做晚饭。吃过晚饭后，马祥和妈妈送走了一帮子亲戚们。马祥妈妈一个劲的感谢着亲戚们的到来，一路上说了不少感激的话。晚上，马祥妈妈早早就让两个弟弟入睡了。怕他们兴奋过头了去闹新房。当地有这个传统。马祥妈妈也累了一天，就早早歇息了。马祥的几个要好的哥们在扈雄的带领下来闹了一会儿新房。等众人都走了后，马祥也累了，坐在那里抽着烟。新娘子马兰花过来给马祥续着茶。马兰花长的也不太好看，个子倒是很高大。她颧骨比较高，脸蛋子还红红的。这和当地的水土有关系。大水沟村的女娃很多都是红脸蛋子。马祥抽完烟心情有些烦躁，就对马兰花说：“你先缓着，我出去一下”。没等马兰花说话马祥就起身走了出去。出了家门的马祥漫无目的的走着。他来到了自己家的地里头，看看夜色里绿油油的庄稼出了会神，然后马祥又慢慢地走着，想着自己的将来难道就一辈子窝在这疙瘩里？想着这些马祥的心里就不是个滋味。现在自己还娶了媳妇，更是把自己栓在了这里，马祥突然很想自己的父亲。他想和自己父亲聊聊天。父亲在世时马祥父子俩是从不聊天的。当地人也有这个传统，是隔代亲，父子之间一般很少交流的，也就是现在人们所说的沟通。爷孙之间倒是没大没小的。可惜的是马祥父亲走得早，没有来得及看到自己孙子的出世。想着、走着，走着、想着，不知不觉之中马祥就来到了父亲的墓地。墓地上有一些荒草，马祥也懒得拔出它们来。马祥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来，掏出烟来点燃后抽了起来，可能是马祥实在是累极了，也可能是马祥在自己的婚礼上酒喝多了，反正他靠着大树睡着了。马祥的新婚之夜是在父亲的墓地度过的。新娘子马兰花守了一夜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