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守天上的骄阳焚烧着大地,如此炎热的天气里,对方小队的“老大”仍然全身笼罩在长衫之中。在他的面前,是士气低落的十万军队,不,现在还拥有战斗力的只剩下8万左右,昨晚的一番突袭,突袭小队倒是没有杀死多少敌人,但是蔓延不止的火焰给敌军带来了巨大的伤亡数字并且伴随着大量的军马流失。拥有战力是一回事,但敌人几乎是全军都没有了继续作战的勇气,试想原本看来必胜的战役,十万人的军营竟然被千人不足地骑兵冲杀得人人丢盔弃甲,人仰马翻,甚至还被对方斩去了帅旗,这是何等寒心的事情,军队的士气毫无疑问地跌落谷底。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况,“老大”竟然没有做任何的战前动员,站在点将台上,他只用他低沉的嗓音说了一句话:“攻城!”即使所有人已经没有了继续战斗的意志,可是军令如山,如果不前进,那么面对他们的便是友军阵营里监军的刀剑,上阵杀敌或许不行,但是面对友军他们可是不会有丝毫的手软。然而任何的事物都有着它的惯性,特别是战争,一旦开始往往不死不休!如果说刚刚上战场的时候,所有人都还有些不情愿,可现在,当战争开始半小时后,即便双方主帅想停下,领兵前插的将领也不会答应。战争进行的异常残酷艰辛,按照郭奉孝的计划,所有的远程进攻武器都被派上了墙头,用他的话说就是,“反正我们只要守住十天,管它十天后的物资够不够。”但是,郭奉孝关于动员全城百姓上城墙杀敌的设想直接被沙涙一口否决,动员最大物资的设想从一开始便胎死腹中。或许有人会说沙涙是妇人之仁,但是在沙涙的眼中,无论是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一切的生命都有其价值,谁也不能任意地强行安排他人的死活。将士们的职责是一回事,平凡百姓的没有义务,也不应该受到战乱的牵连。所以莱特城方面的守军,一律是有卷可查的现役军人。对于他们而言,这场战争到现在为止还是十分轻松的,因为他们只需要装弹,瞄准,发射,还没有进入刀刀见血的近身战,自然没有压力可言,甚至可以说在郭奉孝地远程火力覆盖思想的作用下,城防军除了有几个倒霉蛋自己不小心,狡猾从高耸的城墙上滑落摔死之外,可以说至今还是零伤亡。和城防军相比,城下的敌军简直像是生活在地狱里一般,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疯狂地全程火力打击,似乎完全不在乎弹药的消耗。他们每一步前进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可以说是举步维艰。每一秒就有上双的士兵倒在前人的血泊里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但每当有人看到身边的人倒下时,反而激起了他们的血性,这些倒下的人里,有他们相处甚欢的袍泽,有他们的叔父亲老兄弟,有他们平时敬仰的长官,有那些自己看好的后辈……有太多太多重要的人倒下了,再也没有起来,所有还活着的人心中都充斥着愤恨,这种愤恨可能会伴随一生,留给下一代。而现在,他们终于来到城下,迅速架起云梯,嗷嗷叫着,不顾生死地扑了上去,这场攻城战终于即将进入寸土必争的白刃战。“所以说,战争或许很快会结束,但是她留下的创伤会影响一代又一代的人。”沙涙站在城墙之上,和肃杀的战场不同,城墙上的风显得安详而温和,她只是轻轻地拂过沙涙的身躯,没留下任何痕迹。沙涙不忍地望着城楼下的一切,“肖武年,你说为什么人们总是要争来争去,抢个不停?”在实际年纪上,事实上还是肖武年稍大一些,但是此刻,他只会躲在沙涙的身后,连冒头去看看城下的勇气都缺少,他听到沙涙的话,明显愣了一下,不置可否地回答:“因为人总是想要更多,人总是想要更好,想往上爬,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说的便是如此吧!”对于肖武年的回答,沙涙有并未作出回答,像在向肖武年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那么什么又是高,何处是低呢?我记得郭奉孝曾经告诉我,古代的皇帝们总是喜欢把自己的宫殿造的无比豪华,怎么才能显得豪华呢?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一切都做大,当一切都做大的时候,自然会有澎湃的气势扑面而来,但是做大了又如何?龙椅再大,手的这一边静静握住,那么另一边便会够不到边际,诺大的皇宫找不到一个能够让幸福满涨的地方,那么即使到达物质的极致,即使贵为天子又能如何?即便坐拥四海,只手仍难遮天!还记得他问我,在我的心里哪里是高,何处是低。那时候,我无法回答,然后他就告诉我,无论高低,我的心之所向便是我的前方!现在,我在走自己的路,那么,我想问问你,在你的心中,何处是高?何处是低?”话音刚落,沙涙豁然转身,目光灼灼地望着若有所思的肖武年。几秒过后,肖武年突然从怀里抽出匕首,目光赤红地扑向沙涙,剑尖直指要害。“这就是你的回答啊。”城楼之上,突然爆发出巨大的混乱,然后顷刻间,北门失守!——好——久——不——见——的——分——割——线——任由城外杀声震天,城主府内仍然是一派祥和的气氛,甚至一点紧张感都没有。郭奉孝坐在摇椅上悠闲地前后晃动着,他双目微闭,不时地啧一口小茶,若不是掩盖不住的厮杀声,和从城外飘来的血腥味,这样的画面只是一个安详的早晨。郭奉孝又一次拿起了茶杯,这个时候,在他的背后房间的方向一个人影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他的脚步轻盈明显是潜行的老手。但是他刚刚踏出房门,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是他的行踪在某人的眼里构不成秘密,“你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啊。”没有回头,郭奉孝轻抿了一口香茗,依旧悠闲地来回晃动着,那人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郭奉孝慢悠悠地站起身,就像是散步似的活动起来,“我应该叫你什么?王寅吗?”镜头一转,郭奉孝依旧不紧不慢地回过了头,注视着那位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昏迷不醒的王寅,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就仿佛想要从王寅的脸上看出什么似的。“呵呵,郭奉孝,你在说什么呢?”王寅略显疑惑地挠了挠头,向前走着,“我是王寅啊,我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大家人呢?这么外面这么嘈杂?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越到后面他的语气越是焦急。郭奉孝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平淡地说:“不得不赞叹一下你的能力。这是易容术吗?同样的你的演技也不错,连王寅的小动作都演得可以以假乱真。”王寅愣了一下,然后环顾四周,继续靠近郭奉孝,“郭奉孝,你不会是疯了吧?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我怎么会是别人,我是王寅啊!难道你忘记了吗?你说过会保护我的啊!”话音未落,王寅突然向后翻身跃去,与此同时响起了“呯~”的一声枪响,开枪的正是郭奉孝。王寅在落地后没有做任何停留,就地一滚,滚到一座假山之后,把假山当做了掩体,“被你发现了啊,让我很感兴趣的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并不重要的。”郭奉孝悠闲地挪动着位置,寻找着射击的角度,淡淡地说:“相对而言,在你的身上反而有一些让我更感兴趣的事情。”“哦?”王寅一边回答,一边也在不断地移动,观察着郭奉孝的动向,“想不到在我的身上还有让郭大少感兴趣的事情,不妨说来听听。”“呵呵,看来我的客人很有聊天的兴致呢!”嘴里虽然说着话,但是郭奉孝的手却丝毫不慢,对着王寅露头的地方就是一枪,“你的能力很是独特能,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王寅反应迅速,缩头再次躲过一枪,“我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拜这个能力所赐,我原来是怎样一副样子我已经再也记不起来了,名字对于我来说也毫无作用,你就叫我王寅吧,着!”王寅也不是只会一味的被动挨打,他乘机丢出一把小刀,刀尖直指郭奉孝。郭奉孝只是一个侧身便灵巧地闪过了这下突袭,“那好吧,王寅,我想要知道的是你们所有的计划,想必你一定很乐意告诉我吧!对了。”郭奉孝的嘴角微微翘起,“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在我们之前混进来的?我记得当时在帅旗处,确实是五个人啊!如果你有这样的这样的速度,你大可以轻易地弄死我们,对此我有一个假设,你们的阵营里有人会分身之类的能力吧。”“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聪明才智,但是你毕竟棋差一招!”王寅的话音刚落,北门方向就传来了北门失守的号角声,“在这里,最危险的人,可不止是你一个人啊,想必这个时候,你们的队长,沙涙,应该已经死在肖武年手下了吧!这场溃败就是最好的证明!任你千算万算,最后还是让肖武年跟在了沙涙身旁,这一招就是你最大的败笔,同样的,这个败笔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哈,我们老大一定已经进城了!郭奉孝,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只要占领了这里,这场团战便是我们的胜利!”但是,令他觉得很没意思的是,郭奉孝的脸上并没有显现出他想象中应该有的慌乱。从郭奉孝的脸上你看不到一丝表情,他依旧无悲无喜:“原来这就是你们的计划啊,简直是,无聊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