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武为何物

336武为何物眼前的场景骤然回缩，没有一望无际的群山峻岭，没有树荫环绕的山中小屋，周围一片黑暗！只有一道明亮的光束从天而降，点亮孔武身边的方寸之地。他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就像是方才发生的故事都是过眼云烟。“刚刚发生的事情……”沙涙疑惑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孔武。“那些都是我过去发生过的事情，那个老头就是将我抚养长大的人。”孔武的话语之中有着深深的落寞，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关于这个养父的故事，这次在冒险之中亲眼所见，让人们不免感到疑惑，“那后来那个出现的人是……”孔武的声音波澜不兴，没有仇恨也没有愤怒，“是老头的以前在擂台上失手打死的拳师的儿子，他是来找老头报仇的！以生死比武的方式立下了生死状，他费劲千辛万苦找到深山中的我们，为的就是和老头一战！”“那结果……”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一丝猜想，但是沙涙还是不自觉地问出声来。孔武放下自己的双拳，静静地看着从天而降过的光柱，无悲无喜，“最后老头死了！在第一千六百四十招的时候，被那人抓住了破绽！一掌震碎了心脉，不治身亡！他原本就已经想到了吧！”“不然他也不会一反常态地教我拳法！他想要在自己的临死之前教会我一些东西，能够让我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水泥森林里找到自己的方向！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我的资质如此之差，别人练武所需要的时间，不过是我用的时间的五分之一！但是我依旧没有放弃！”孔武的眼角泛着淡淡地泪光。郭奉孝对于故事的结尾，明显也是什么不满，“我很疑惑，你既然资质不好，那么短的时间里最多学了一个皮毛，而那个突然之间出现的访客又和你养父有着这样的深仇大恨，那么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小宇宙突然爆发了吗？”“不是……”孔武摇了摇头，怔怔地看着郭奉孝，“当时那人在击败师傅之后也同样是精疲力竭，当时即便是那样的水平，也是比我强上不少，但是最终他没有杀我。”孔武复述着那人说过的话。“他问我和老头是什么关系，我便回答他，我是老头捡回来的孩子。那人偏着头看了我半响，最后拖着重伤的身子，快步离去，他的话语至今还铭刻在我的脑海中，镌刻在我的灵魂里！想报仇的话，就来找我吧，我就是天道道场现在在位的掌门人，石金池！”石金池撇了撇嘴，嘲笑道：“不过我看这也就是一个奢望了，就凭你的资质，想要报仇，还要等到几百年之后吧！哈哈哈！”“带着令人恨的牙痒痒的笑声，石金池的背影消失在深山之中，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有胆量再次站起来，握紧自己的胸膛，从那一天起，我就告诫自己，‘我一定要变得更强！强大到保护自己和老头的梦想。’”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现在仍旧像是发生在眼前一样，不断地刺激着孔武的神经，告诉他，他也曾经有过这么困苦无助的时候。“再后来！我长大了，不间断地苦练最终走出自己的牢笼！最后来到这个天道道场，看到了那个让我怒火中烧的人——石金池！那一日，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两人的身上，但是最后……我败了！倒在血泊里什么都看不清楚！”孔武收回目光，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拳，“就在我弥留之际，石金池告诉我，我无法战胜他的原因，那就是我的拳头上面没有东西，什么都没有，没有分量的拳头又怎么会获得最后的胜利呢？于是我来到了这里，于是我开始了自己的领悟，可惜我到现在还会是不明白，拳头上有着什么东西！你们能够告诉我吗？所谓的武，到底是什么？”孔武真诚地看着面露难色的四人，他遇到的阻碍，在于质疑自己的能力，迷惑未来的路！沙涙没有说话，他只是这样和孔武双目而对，良久之后，他叹了一口气，“要我对我不了解的事情侃侃而谈，这样的事情我可做不到！这样吧，我们各自把自己的道理说出，希望能够对你的领悟有所帮助！”沙涙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我并没有学过什么武功，也不知道什么拳法，但是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我想一法通万法通，这两者之间也是有些联系的吧！我觉得武功也好，能力也好，都是上天的恩赐！信念是最重要的东西！”他抬起头看着独一无二的光柱，淡淡地说道：“所谓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绝对不只是说说而已！当你有着一个明确的目标时，那些能力也将会运用的得心应手，要我来说话，所谓的武道，就是保护！为保护弱者而存在的力量！”“保护？”孔武低头沉思，良久未言。许久之后，他摇了摇头，看向一边的鸠摩隆，后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沙涙说的基本正确吧！我认为武道最重要的东西，也是保护！但是并不是用来保护弱者，因为我们不是上帝，我们没有那么伟大，能够干预到世间万物的存亡善恶！”“我们所能保护的，也必须保护的！不过是身边的那些人，那些物，那些美好的回忆，他人的死活又于我何干？我想要的只不过是手指自己身边的方寸之地，别人有别人的活法，我有我自己的坚持！对我而言，所谓的武道，便是拼尽全力护住自己在乎的那些人的安危，这样也就足够了！”“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沙涙面露犹疑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鸠摩隆，后者淡淡地说道：“我们！不是上帝！”没有去在意两人的对话，孔武依旧看着自己的双手，郭奉孝看着他注意力集中的样子，微微一笑，“他们说的都没错，但是在我看来，这些都是荒谬的存在！保护别人？还是先保护好自己的性命再去关心别人吧！”郭奉孝的话立刻就引来了沙涙和鸠摩隆同时的虎视眈眈地目光，但是他丝毫不在意，他原本就是一个有着自我步调，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想的人，“别人，便是别人，而我就是我！无从改变，也无法改变！”“那些武道，不过是骗人的东西，它的存在只是利用的工具罢了！他们只是用来利用的工具，根本就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能够取得自己所想要的结果，管他是武道还是魔道！只要好用，我都愿意尝试！”“所以对我而言，一定要用两个字为这个武，做上标签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贴上，工具！这两个冷冰冰的词汇！”郭奉孝将自己的见解说完，随后慵懒地看着吃惊的三人。但是，很快他们另外的人也就明白了过来，结合这些日子里的认识，对于郭奉孝行为准则的认知，众人也就释然了！郭奉孝一直按照自己的行为准则在做！也就见怪不怪了吧！此刻还没有发言的也就只剩下，仰头喝酒的酒中醒了。自从从幻境之中脱离出来之后，酒中醒要比以前更加颓废了！酒不离口，即便是鸠摩隆也是劝不动他，也就只能放任自流！他们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解药。酒中醒放下手中酒壶，醉眼朦胧地看着那个魁梧的身躯，孔武依旧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发一言！“我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的虚情假意！我已经受够了这个无情的世界！”酒中醒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满口酒气，“就算你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就算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有些事情，你依旧改变不了！什么都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痛苦焚毁心脏！那种苦难，难道就是一个狗!屎的武道能够说清楚的吗？”酒中醒冷哼了一声，手指苍天，“贼老天！我才不会像你屈服呢！在我的心里，那些武道，根本什么都不是，他什么用处都没有，他能做什么？根本就是连狗屁都不如的东西！”酒中醒的脚步虚浮，根本就已经陷入了酒醉的状态，说的话颠三倒四听不真切，最后竟然身上一软倒在鸠摩隆的怀中，轻微地打着鼾。满是沧桑的脸上，即便是陷入沉睡依旧眉头紧锁，那份愁苦又有几人识得？孔武并不知道酒中醒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这不妨碍他感受到酒中醒身上无法磨灭的仇怨，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却听到在一边的沙涙也同时叹气说道：“或许，酒中醒说的才是对的呢！武，原本就什么都不是！除了杀人，它还能够做什么呢……我记得……”沙涙后面的话已经无法进入孔武的脑海，“武！原本就什么都不是！”光是这一句话，就犹如晴天霹雳，在孔武的面前开辟出一条新的康庄大道，“武！原本什么都不是！哈哈哈哈，对啊……他原本什么都不是！”孔武仰天长啸：“没错！我一直都陷入了一个误区，那个石金池说拳头上必须带着什么，可是须知道每个人的道路原本他就是不同的！他的拳头上带着自己信念！但是我的拳头上何必带着什么，我只想他们太多，太重，拖垮了我的双拳，我要我的双拳之上，什么都不存在，只有纯粹的双拳！只有一条自己的道路！”“只要在我挥动双拳的时候能够感到由衷的快乐，那么！这就足够了！战斗，原本就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一法通万法通，孔武感到自己的思想从未如此通明，“老头子，我这个没有资质的家伙，离巅峰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