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8 天地一体，众生一理

时八下意识地吞咽着口水，下意识地用心聆听费氏接下来的话，哪怕费氏的话其实只是一个过场一段剧情，听或不听，听得懂或听不懂，都不会影响游戏结果。“只是这门技术，太过霸道，有伤天和。老夫这一脉，已经失传了。”时八：“……”“失传了你还特意拿来说……你在故意勾引我咩？”时八欲哭无泪地想道。“不过虽然如此，但葫芦嘴，还是很重要的一个部位。因为一个葫芦嘴的品质，决定了这个葫芦里边能够装下多大的东西。一般的葫芦嘴，能够把人吸进去就已经了不起。但老夫这一脉，当年所用的葫芦，动辄以山计，吸纳的东西，也常常是巨山大石。一般的葫芦嘴，当然是不够用的。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给葫芦炼出‘吞天嘴’！然后我们才能在葫芦里营造一个真实不虚的小世界！炼出一张足够吞纳一切的吞天嘴之后，我们就可以往葫芦里加第二样紧要之物：天地！刚才已经说过，天地有窍脉，天之窍，自然生成，随遇而安，是造化之物，玄妙无方，我们既无从捉摸，也不用太过理会。地之窍，规律井然，一旦生成，极难变动，所以我们既可以把握，也必须把握，只有把握了地的窍脉，我们才可以有效地调理之，疏通之。我们仙家的葫芦，在里面营造小洞天小乾坤时，所用的地块，最上成者，自然是原汁原味的天之陆块或天之岛屿。差一等的，采海上漂流的小仙岛，也可以，再次一等的，有那等也曾是天上仙岛，后来飘落人间山野，被人名为‘飞来山’‘飞来峰’或‘飞来石’的，其中灵秀可喜的，也可堪一用。如果实在连飞来山峰都找不着，勉勉强强找一个灵秀出众的普通山头，凑合着用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像老夫的葫芦，里边的山谷规模虽然不大，品质却是我这一脉数百年来数一数二的，老夫性喜游山玩水，当年机缘巧合，于海外闲游时，偶遇一小小仙岛，灵秀可喜，正好采了。自此之后，老夫游兴，更见高涨。”时八这才知道，原来这老费游山玩水，除了本身是真的爱这一口之外，多半心里还惦记着再次撞大运，碰到一个两个的天之岛屿或曾是天之岛屿的山啊岛啊什么的，拿来炼在葫芦里，也算是为门派做贡献，哪怕自己用不着，留给徒子徒孙们也是好的。想着想着时八又想到了黄天岛。他竟然随便跟时十妹飞出去逛一逛都能碰到一个老费数十年如一日地游山玩水都没碰到过的原汁原味的天之岛。这运气还真不是盖的。别人说他掉狗屎坑里，还真不算夸张。“找到合用的山岛之后，就是将之吸入，吸入之后的过程，乃是关键中的关键。大块的窍脉，自然生成，虽然也自有天然妙趣，但却不一定合乎仙家之用。我们给葫芦炼小乾坤，其中最关键的内容，就是要让大地的窍脉，与葫芦的窍脉相通。彼此联通契合之后，紧密如同一体，这样的小山小岛，才算是真正的‘葫中乾坤’，不然的话，那不过只是装在葫芦里的一块大石头而已！葫芦的窍脉，在炼葫之时，就已经依周天星律排列整齐，而山岛的窍脉，却是在悠悠的岁月中，自然生成。要想寻到一块天然合乎周天星位的大块山石，何其难矣！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们需要用‘大块炼形诀’，将目的物炼成恰当的形状，使它的窍脉，尽可能的跟葫芦的窍脉一一对上。天地的大小窍脉，数不胜数，完完全全一一对上，是不现实的。所以我们只需要将最要最大的一些窍脉对上，那就好了。需要注意的是，大地的窍脉，本来上可通天，下可通地，都是活泼泼的一团，一旦炼入葫中，没有被接上葫芦窍脉的地脉，上不接天、下不接地，就会成为死脉。其后果，就是葫中的乾坤，终究是人造，总要比天然的世界，差上一两分味道。所以我们在大块炼形的时候，需要尽量将两者之间的窍脉对上。对得越多越准，葫中乾坤的味道越足，其结构也越稳固……”如此等等，费长房后面还讲了一些应当注意的细节，不过时八听到这时已经有些心理疲劳（也就是俗称的听腻了），没有再用心听下去。最后的结果，是学到两门法诀，一门为之‘大嘴吞天’诀，一门为之‘大块炼形’诀，还有一门阵法名为‘周天星宿阵’。出乎时八意料之外的是，这三门功法（或阵法），除了可以拿来炼葫芦与炼天地，竟然同时还可以拿来炼自己！都是炼气士的炼法！大嘴吞天诀，既可以炼葫芦，使之“吸纳”很大的东西，也可以炼自己，使之一口气吞入很多的……空气，或者其实大块的物件也可以吞了，算是战斗之用，不过时八感觉张开大口把灰尘粪渣头皮屑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一口气往大嘴里吞，这样的场景，怎么想怎么恶心。直接忽略它的战斗作用。仅仅作为一门炼气的术法，还是蛮有意思。而作为葫芦嘴的炼法，时八上次跟李二其实也学过，不过只是最基本最粗浅的，一开始是有遁门的便利，时八干脆都没开嘴，后来给唐小用的，就开了个嘴。不过确实装不进太大的东西，只能装装人装装马什么的。那只葫芦本身的个头也是山的大小，只装人马其实也有些“大材小用”之嫌。第二门大块炼形诀，跟周天星宿阵，是相辅相成的法门。理论上说是连整个天地都可以炼。炼得功夫深的，其实可以炼出整个周天星宿对应的窍穴与相应的脉络。不只是对于天地如此，对于人身，也是如此。这算是一门以气炼体的法门。最后是周天星宿阵。说是一门阵，但是也是可以拿来‘通用’。既是对天界星宿的模拟，也可以拿来炼葫芦，也可以拿来炼自己。炼自己的神。大嘴吞天，引气入体，大块炼形，以气炼体，周天星宿，以气炼神。大体上，这三门功法，全了。大抵这是炼气时代的古物，那时的功法，浑朴自然，那时的古人，天地万物在他们的眼里，大抵也没什么区别：天地就是一个巨人，人就是一个小宇宙。葫芦什么的，也跟人差不多。所以他们的法诀，也是通用，浑然一体，既可以炼天炼地，也可以炼人炼物。这种世界观人生观，在令人的眼里，大概是一朵奇葩。但是时八手上的这一套功法，就是可以这么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