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站在那高高的架台上,大风猎猎,那一路风尘朴朴的衣裳已然有些破旧,但练场上的兵士仰头所见,却见那女子一如女神般的端庄肃穆。念慈大声道:“将领们,今日前来一见北大军练兵如此勇猛,甚为吾皇深感欣慰,有如此强兵猛将守关,吾皇大可高枕无忧……”念慈这般说来,那远风将军不由得气极失笑,这个女子,竟以皇差巡视的身份说话,也便是让兵士们误以为她是皇上所派之人,这样一来,那些兵士自然听从她的调遣了!远风不禁又气又笑,却又不禁为她的机灵所折服。“吾皇统领中原,安邦治国,以令百姓安居乐业,我邦方能逐渐兴旺富饶,只却是这一片富丽的江山,关外敌人却虎视眈眈,屡屡冒犯,意侵占我们的家园,杀害我们尚在守着那一片土地父母兄弟,将士们,你们愿意看到自己的家园被毁、土地被抢掠吗?”练场上的兵士们群情激昂,无不高声大呼:“不愿意!我们誓与敌军浴血奋战到底!”他们举起手中的枪戟矛,激越愤慨,如同面前便有敌军,他们要与其痛快厮杀!仿佛那方才是真正的英雄!念慈有了胜算在握,继续高声道:“将士们,就让远风将军再次检阅你们的实力罢!将你们英雄气概都拼将出来,我知道你们一直韬光养晦,以期一日沙场上与敌军分出雌雄。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西关外正有龟兹大军在蠢蠢欲动,你们可作好了准备?去迎接龟兹贼伸向我们中原的魔爪?”“誓卫中原!宁死不屈!”将士们军心大涨,齐声高呼,恨不得立刻便将那些侵略中原地敌人打得粉身碎骨!念慈拿起鼓捶。 率先急鼓而擂,兵士们一听。 忙列队整形,鼓点忽停,念慈大喝:“列阵!”兵士们忙而不乱,列作八卦之形,再击起骤音,阵形撒消,鼓点一停。 又成为鸳鸯之式,时分时合,进退回旋,瞬息变化,令人眼花缭乱。 沙场上士气高涨,伴有兵士们英勇齐整的高呼呐喊,使这一操兵练法功倍无数。远风将军站在另一个高台上,看着眼前这一切。 神情渐渐由惊讶变作频频点头,立在一旁的参军问道:“将军,此人是……?”远风将军却不作答,只是看得这练兵酣畅淋漓,连自己也不禁一身热血沸腾,他笑了笑反问参军道:“依你看。 此人应该是什么人?”参军拿捏不准,方才却见是远风将军所带来的人,便笑道:“此人是新派来威助将军的吧?怎么却是个女子?”远风将军看得正是兴头上,不免对那参军说道:“嗳,谁说女子不如男?你看她,明明把如此庞大的兵团操练得有板有眼!而且我觉得,比你操练的都要好!你且看她,对领兵之鼓法也如此熟悉,此等将才,不可因为她是一个女子而小看了她!”那参军听罢。 心头甚不是滋味。 面上青一阵红一阵,也便不再说话。 看着念慈挥指若定,甚有大将之风。念慈大喝一声,停鼓息声,场上兵士也随之大喝一声,齐刷刷将手中兵器顿然立地,激起一阵烟尘,立在场边地副参军情不自禁击掌称:“妙!果真精彩!”远风将军也呵呵地喜笑颜开。两人自是由架台上一跃而下,远风将军走上前笑道:“这个赌,你赢了,你说,你要什么?”念慈恢复女儿家的羞态,不禁一笑,道:“远风将军,只要你留我在兵营里,怎么都成!”远风笑道:“好!方才我也看了你操练兵士地能力,确有两下子,不如便在我军中先任副参军吧,若你杀敌有功,再行论赏!”念慈喜出望外:“真的吗?太好了!我还以为将军会将我打发去做饭呢!”一旁的参军唐意实低声喃喃了道:“女兵,向来也就是做饭洗衣,竟也做个副参军!”副参军王玄兴奋了道:“原来我王玄竟也有了一个姑娘同行,哎,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念慈笑了笑道:“叫我严辞吧,家中自小把我当成男孩子那般的养,严辞也打小没有个姑娘家的模样,今后严辞穿起军服,大伙都都是兄弟。 ”王玄笑着便给了念慈胸前一拳,本是打闹近乎之意,而念慈怔了一下,那王玄瞬即明白过来,毕竟人家仍是女子之身,两人不约而同相视而笑。远风将军见状,笑道:“好!副参军严辞,你方才说龟兹有大军在蠢蠢欲动,此话当真?”念慈敛起笑容,神色凝重,道:“是的,我经过一处小村落,村中的百姓无不被他们杀光,且他们将我劫去,我亲眼所见在离西关不远地地方,他们安营扎寨,约摸五十口大锅,兵力恐有数千人之众。 ”远风将军听罢,不禁噙起剑眉,竟不料突劂尚且息兵之时,龟兹这般的小国却蠢蠢欲动起来。 他蹲下身子,在泥地上以树枝为笔,划起地图,以天仓江为界,西面的龟兹是天仓江上源之地,水流缓浅,且有高山,山势陡峭,险象丛生,而中游之地,则是北军驻扎的这里,天仓江水流湍急,江深奇险,同样山脉连绵,再往东去,则是楼兰,天仓已是游龙搁浅滩,且楼兰国素来黄沙漫天,水域难觅,便是这样的地形之势,在泥地的图纸上一览无遗。远风将军在龟兹大营处划下圆圈,道:“以龟兹这样的弱国想来侵占中原,显而易见必是难以得逞,而龟兹的再北上地邻国,是噬月,噬月国力甚比中原,其野心不小,按说龟兹已归附于中原,噬月应不敢作为才对,但若严辞副参军所说,龟兹在西关处安营扎寨,必是噬月的原因,只要使龟兹软服于它,龟兹为求自保,担当爪牙,也未尝不可!”远风将军一席话,三人听得甚得其理,莫不是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