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继续说道:“草原的雄鹰,难道你也有怕的时候?敕川大草原如今已被巫女只手遮天,吉拉玛会惩戒乌日娜这个巫女的!”念慈此言一出,惊动四座,不禁声声惊呼,吉拉玛是草原的真神,容不得半点玷辱,而念慈竟然以真神咒诅乌日娜公主,吉尔满都怒极,一把拔下乌日娜腰间的佩剑,扔向阿索巴图,喝道:“你才是妖言惑众的巫女!阿索巴图,你的女人就应该由你来处置!”那把短剑咣啷一声跌落在阿索巴图脚边,阿索巴图面色阴沉,忙不迭地单膝跪下道:“父王,请容阿索巴图将她带回去,阿索巴图定不会再让她如此口出狂言!”吉尔满都冷哼道:“阿索巴图,无论如何,你要给我一个交待!”阿索巴图立起身来,忙应道是,便一把扯走了念慈,阿索巴图已是气极,将念慈带回宫中,怒不可遏地喝道:“爱玛!你已经闯下大祸!”念慈笑了笑,并不为之所动,阿索巴图焦急万分,道:“你!你究竟是想干什么?父王会把你杀了!”念慈淡然道:“我就是要让吉尔满都杀我,你是看着我被你父王杀死,还是偷偷放我走?”念慈此言又是一声晴天霹雳!直是震得阿索巴图怔愣住,原来!她已经打算好了!什么是向死而生,这就是了,她在赌,用自己的生命在赌,她赌他会放过她!她如此精于计算。 就为着他地真情而利用,用以自己拖身!阿索巴图眼前一黑,继而怒火冲天,他将念慈一把推倒,恶狠狠了问道:“你就是利用我!想让我送你回中原去!但我告诉你!不可能!这是永远也不可能办到的事!”念慈仍是气定神闲,道:“阿索巴图,是的。 我在赌,我赌你一定会帮我。 而不会看着我死!”阿索巴图只想把这个看似柔弱而实则刚硬无比的女子揉成碎片,把她永远揉入自己的身体中,让她再无法动离开的念头!但,她说得对,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她死,得到她,如同上付的天恩。 他已感激涕零,但此时看来,虽已得到她,但却并非如此,她地心,她的魂,始终萦绕在中原!阿索巴图仰天长啸,一掌劈向念慈。 却是落空,劈在了念慈身侧,念慈惊恐地睁开眼来,阿索巴图死死地看住她,失声道:“阿索巴图……纵然豪气干云又怎么样,纵然气吞如虎又怎么样。 我……我依然败在了你手里!”念慈惊喜问道:“阿索巴图,你答应了?”阿索巴图豁然起身,负手背立,声线漠然道:“你走吧!你赌赢了!阿索巴图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 ”念慈喃喃:“谢谢你!阿索巴图……”阿索巴图道:“去后面地营房,骑着你的白龙马,回你的中原去吧!”念慈此时凝泪,看了看阿索巴图背影,那身形如若大山般壮硕,而此时却已摇摇欲坠,念慈自知自己的方式或许矫枉过正。 只是若不出此下策。 如何能顺利地回去?“阿索巴图,我走了……”念慈一旋身。 便xian帘而出。阿索巴图一回头,只余那帘子在空扑动不己。伊人已走,只留一袅香气。万里草原,碧波如海,念慈猛一抽手中缰绳,白马嘶鸣,便撒蹄奔向泾水方向。 跑出许远,徐徐回过头张望,有一个渺小的身影在远处久久驻立不动,此时吹来有风,似听见有动听的歌声随风飘来。“青草地马儿牛羊,遍布在敕川草原上,放牧的歌声嘹亮,唱给在河那边地姑娘,马奶酒煮茶烤羊,年轻的心热情奔放,自那日相见,一颗心已为你彷徨。 心上的人那,你的美醉红了夕阳,隔水而凝望,何时能占据你的心房?心上的人那,你的笑如格桑花绽放,宽阔的胸膛,何时能拥住你地芬芳?”念慈不禁心中惆怅,虽脚下的土地是异邦,虽那些都是外番之人,而阿索巴图却是真正气势如虹的男子,胸怀兵甲,在自己重重算计中仍当作明霞,他是孤鹬,携来彩云以让自己驾翅而去,究竟,这样对他是不是太残酷?然,国仇家恨尚在眼前,也由不得念慈太过牵念其他,只得望了望那人影,便一甩马鞭,往北关军方向而去。这一去,便日夜兼程,待总算看见泾水时,已是数日之后,观沙岭那北关军的营垒几乎触目可见,念慈大喜在望,忽又记起季谈所说的话来,荣王爷人马此时正寻她,必得乔装一番才好。此时,正有突劂装束打扮的三人骑马而来,马背上载了货物,看来像是贸易地商贾,两邦交好,商业也便互相流通,百姓最是得益。这三人与念慈迎面而过,眼晴无不刷刷地齐投向念慈,他们虽是突劂装扮,但五官看来仍是中原人,念慈暗笑道,便是乔装也是明显将身份泄lou,实在是不入行的雇工。三人中为首的一个跳下马来,拦去念慈,问道:“姑娘,扎喀怎么走?”念慈道:“看你们这一身突劂装束,应是突劂人吧,怎么反而问路怎么走?”为首的正是叫郭行的大汉,荣王爷所指派来的人马,郭行上上下下打量念慈,只觉面前此女娇俏十分,又是突劂服饰,与荣王爷所给的画像中人十分相似,便可断定是公主无疑,于是上前近了念慈身边嘿嘿笑道:“公主!我们是奉命来接你回京都的,请公主随我们来吧!”念慈暗笑,这帮蠢材!便忙道:“错了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公主,我只是公主派来的,公主让我回中原去以助王爷一臂之力的呢!你们便请带我速速去见荣王爷吧!”郭行忙不迭地问道:“那公主人呢?”念慈道:“公主现在病危卧床,实在不宜路途遥远,千里迢迢地回去,我自会向王爷转告地,只是你们现在需护送我回京都,我要亲见荣王爷,他自会明白这一切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