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终是沉默下来,思来想去都是想不明白,待三人行至京郊附近时,念慈跃下马来,对郭行说道:“大侠,且停一停,协助王爷不单是公主的懿谕就可让他大计得成的,王爷手中兵甲肯定不是皇上禁卫军的对手,你们若诚心想帮王爷,按我说,去组织流民前来京都城,如果天下百姓都乐见皇上让位于王爷,那么他们既可一抗那些禁卫军,又可一睹王爷为天下苍生谋利的果敢,对王爷而言总是百利无一害。 ”郭行一听,不无道理,便道:“你说的这些我自会向王爷呈报,现在不急于一时,若在组织流民,还不容易的事,单是翼州城的流民也就数十万,他护驾的禁卫军最多也就数万人马,翼州百姓一人啐他一口口水,也足可将他们淹死了!”念慈暗道这流民还不是大问题,只是不知王爷手中的朋党人马有多少,若远风将军意外不曾收到她留下的书信,不能及时赶来救驾,唯有kao禁卫军与流民了。 念慈有意试探王爷可调度的人马,问道:“不知到时王爷手中能有多少人马可供调遣的,若是不足,大侠,你可有方法对付禁卫军?”郭行一啐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虽然朝中的魏大人已经鹤归仙去,但朝中他的人马仍在,且魏大人生前与王爷素有交往,你只需要听从王爷指命就好。 ”这个郭行也是狡猾,并不透lou半点。 念慈见状,也只得由罢,只祈望远风将军那边能不出意外。郭行二人将念慈送入宫,因为郭行并非宫中之人,没有令牌可自行出入皇宫,只得等接应的人将念慈送进去,趁郭行不曾注意这空档。 念慈唤来那守在门口地护卫,低声道:“速将这块玉佩交给禁军将领范耿范大人!”那哨卫正怔忡着。 见宫中有人出来,忙将玉佩揣在掌心,宫中一位小公公见了郭行,与郭行交耳数句,郭行便远远地指着念慈,念慈忙背过身去,小公公上前来。 一看,不禁大惊失色,正要下跪作拜,念慈忙拉着小公公笑道:“这位公公,快带我去见荣王爷吧!”说罢,便拉着他进去。郭行见状,也便放心地离开,又马不停蹄地奔赴翼州城组织流民。范耿接过一个小哨卫递送来的玉佩。 细看之下,这玉佩应是皇室之物,听那哨卫言,只是一个女子送来的,范耿在皇宫禁卫军任职已久,自然识得皇宫物品。 只不知是什么人送来的,送来何意?那哨卫便说了宫中一位公公将那女子带了去,范耿忙命宫中哨卫打听那女子来历身份。念慈随着那小公公来到那昔日废弃的行宫中,小公公便自行离去了。 皇宫依然熟悉,只是父皇如今不知如何。行宫暗处,有一人缓缓步出,天光撒落,似让那人一身如散发微光。他朗朗一笑,道:“公主,别来无恙?!”念慈亦笑道:“托王爷的福。 念慈好着哩。 ”王爷缓步行近。 念慈竟见他穿着一身金袍,这身金袍除却天子可穿之外。 并无人胆敢穿在身上,若穿金袍,那谋反之心便昭然若揭。念慈敛去笑容,正色道:“王爷,你至今还不能放下十多年前那一场孽债么?”荣王爷并不看她,目光投向虚空处,令人甚觉他的眼神空洞。 他笑道:“公主,若不是那一场债,你地生父,便可能是我,而不是他!他把本属于我的一切,都夺走了!我现在只是要回来罢了,这难道有错吗?”念慈摇了摇头:“王爷,你可曾想过,名利地位之争,纵然你赢了又如何?你与父皇一战,可引发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单是京都城,有多少百姓会因此受到牵连?天下板荡,那些周围虎视眈眈地外番,就恨不得中原打成一锅粥,他们来坐收渔利,王爷……”“真看不出你一个女子竟也能胸怀天下子民,不错,只是,我被投冷这弃宫里生活十多年,还有我府中上百条人命,又有谁来补偿我?你的母亲,她背着我私会我的亲兄弟,这些!谁又来替我想想?!谁又来为我讨还?!”荣王爷已是咬牙切齿的模样。 “况且,你也知道了,你父皇并不适合天子这个位子,凉州府、翼州城都发生过多少天灾,他的子民吃不饱,沦为流民乞丐,他有何功德与能力治下这大天朝的天下?”念慈只得长叹一气,道:“江山万年固,方才是天地一家春,王爷,你这谋的乱子虽可将父皇逼下皇位,但你却是以天下无数百姓地生命为代价,你若说自己才是贤明的君主,这样残暴的劣行,血腥的争斗得到江山,就能证明你比父皇更加功德无量?不,世人只会说你暴戾无度!”荣王爷听罢,不由得暴跳如雷,吼喝道:“够了!你说的太多了!这场战争十多年前没能打起来,是我错过的机会,如今,我再也不会放过!”说罢,又仰天大笑:“我真想不到你会来,我要利用你作为逼你父亲下台的工具,想不到你竟然会来,你令人很意外!”念慈定定地看住他,道:“王爷,你错了,我并不是来协助你的,我是来阻止你地!”“阻止?你能吗?天下谁也不能阻止我!为这一天,我又蜇伏了十多年,我的命是母后求他,才得以保留,如今看来,这是天意!天意要让你的父亲为他犯下的罪补偿我!”念慈只得一叹,看来荣王爷是心意已决,再没能动摇他半毫,既然如此,那么便祈祷这样的风暴能早日平息,让中原恢复往昔的宁静!念慈不禁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荣王爷如若疯魔了笑道:“听说你就是被遗弃在寺院地,怎么,你还想回你的寺院去吗?放心!我定会成全你,我不会杀你,你真像宁蕖,你是宁蕖的骨肉,我舍不得杀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