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她的裙裾稍稍拉起,遮不住纤瘦细长的小腿,遮不住雪白光滑的肌肤,更遮不住透射而出的生命光华。他忍不住呷了一口酒。“这裙子好看吗?是上次在那商场买的,你还记得不?”她羞怯地瞅了他一眼,补充说。“上次好像买了很多东西。”他抬起头看着她,温和地说,“你要是喜欢,找天有空陪你过去逛逛。不过话说回来,无论你穿什么都是这么好看的。”“是吗?”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也许你什么都不穿会更好看。”志高含着酒杯嘟噜说。“你在说什么呢?”她奇怪地看着他问。“没有,我只是说你现在的样子很好看。”他憨笑着说。她默默地靠在座椅上,一副慵懒迷醉的样子。“我们不如在一起吧。”他一字一顿地说,喉结一上一下地滚动着。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似乎竭力克制着什么,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的脸,再也不肯移开。“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她好像有些不乐意似地反问他。“我说的是以后,一直下去,永不离弃……”他情真意切地说。她转过脸,如痴似醉地看着他说:“可是……”“可是什么?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偶遇,就像烟花一般,一刹那就已发出绚丽的光芒。虽然很快又恢复平静,但那份美丽却印在心上,无法忘却……”他把酒杯放到一边,转过身子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他凑近她的耳朵小声说,“我们以后在一起,不是更好吗?”“现在这样不好。”她软绵绵地说,似乎无力抗拒他的进逼。“不,请别再说话。从现在这一刻起,我们只用感觉说话、沟通。闭上眼,用触觉去体会我们之间的交流,用身体感受我对你的爱。”他向她靠得更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接着深情地说,“我会慢慢释放我的爱,让你感受到我的感受。爱,不能用言语来表达,只能用生命来证明。”“你说的话好肉麻。哪里找来的对白?”她红着脸说。“嘘!不要说话。”他说着用嘴唇封住她的口。他的嘴唇只是轻轻地碰了她一下,她整个人便颤抖起来。热腾腾的口气,热烫烫的身体,车内的温度随之升高。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吻着他。她能感到他宽厚的嘴唇,还有那温润的舌头,一来一回,难解难分。那一次次有力地吸吮使她浑身燥热。他不停地探索着,节奏越来越强烈,体温燃起这生命的韵律,生命的热力不断挥发着。她扳住他的头,轻抚他的脸,露出陶醉的微笑。他们就这样痛快、猛烈、忘情、失控地吻着对方。良久,他干脆把整个身体向她挪过去。他把座椅调低,她随之顺着椅背斜躺下。他轻轻地拉起她的小腿,双脚跨到中间。只怪车内空间狭小,她只好把双腿叉开缩起来。她抬起头惊慌不安地瞅了他一眼,突然失声叫喊:“你要干什么?这样不行!”志高并没有理会她,径直把身体倾压下去,又开始狂吻她。她仰起头闭上眼,感受着他的动作。嘴唇,还是这样的润滑;呼吸,开始变得沉重。他吻遍她的额头,脖子,耳垂,透明发烫的皮肤,耳朵旁细长的绒毛,两叶细细的长眉,还有清澈的眼眸,那深不可测的瞳孔正在左右闪动。他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她。他用手、嘴唇、鼻子、耳朵、眼睛、内心去接收她发出的千丝万缕的动人气息。他的手来回抚摩着,拧捏着。她激动地搂紧他的脖子,仿佛他就是水里的那根救命稻草。他开始解开她的上衣。她本能地挥手格开他。“不要!不行……”她的声音就像自己的身体那样软弱无力。她的胸膛激动得一起一伏。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她忐忑着,挣扎着,心里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悸动。她条件反射似的想到应该阻止他。到现在为止,身体还是自己的,也许很快就不是了。是应该把它留在新婚之夜?第一次到底是怎样的?是真的会很痛?他能不能轻一些?他也许只会像开车那样只顾着自己的痛快?男人都是这样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自己无力推开他?为什么自己变得这么软弱?难道要板着脸打他一巴掌?这样大家会立即清醒。但他的**已使她忘怀,此时此刻又怎么能推开他?她突然想到对自己好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另外一个他。为什么以前就能下决心拒绝他?是他不可理喻,还是自己?现在自己在做什么?到底是对是错?什么都不做也一样是错?以后又会怎样?此刻她既想又怕,脑海里断断续续地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只是些一掠而过的想法,体内的激流很快便将它们冲散得一干二净。骨子里的瘙痒使她更用力地抱紧他,双手攀附着他宽大的背,伸长脖子回吻他。他的手不停地触摸着她绵软炽热的身体,感受着那种光滑、充满弹性的质感。他拉起她的腿,把裙子、内裤脱下来抛到一边,接着迫不及待地松开自己的腰带。在车里真的不大方便,他只好屈曲着身体把衣裤解下。褪去束缚,他再次把身体按下去,她又再次推开他,这时他更是心痒难抓。他那话儿进入自己身体的一瞬间,她再也不能自持,她觉得世界崩溃了。一种实实在在的,犹如被撕裂的痛楚让她整个人颤动起来,随即化作心灵上的疼痛。这就是第一次?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她还是难以接受。刚才的快乐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痛苦困惑。这就是第一次!不过如此?为什么男人会如此在乎?自己又为什么这么介怀?这就是神圣的一刻,这就是男人顶礼膜拜的一刻?生命不过只是一瓶廉价酒,既然已经开封就得把它喝完。难道把塞子拔掉,那瓶酒就不再有价值?刚进入他就感觉有些异常,但并没有太在意。当他看到她咬着嘴唇,眉头紧锁,眼里亮闪闪的,只好放慢些。他缓缓地进入,她就缓缓地向上缩。他突然更用力地抱紧她,她双腿不自觉地跟着用力夹紧他。他那话儿先在里面磨磨蹭蹭,忽然又是一阵阵地猛戳,她的身体随之泛起一阵阵地颤抖。她眼角溢出的泪水,挂在睫毛上,犹似水珠在荷叶上打滚。那种一来一往的、充实的痛楚让她变得无比清醒。任何痛苦过了顶点就会渐渐回落,平静,麻木,习惯……任何快乐到了极点也会渐渐消失,平静,满足,或是空虚,失落……一阵爆发过后,烈火终于熄灭。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这是第一次?”她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凑近他,用她润泽的小嘴唇温柔地轻吻他。突然,她张开手臂抱紧他,像个乖巧的小孩般把头靠在他厚实的肩膀上。“别哭。怎么啦?我太粗鲁了?”他轻柔地问,同时关切地细细打量她。他霍然想起刚才她皱眉注目的样子,便诧异地看着她。她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睛空洞地望着车顶。这使他更惊诧,然而仅仅一瞬间他已恢复平静。他微笑着俯视她,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她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神情,仿佛是另外一个她。平常挂在脸上的浅笑没有了,那一丝不苟、严谨的姿态也退隐了,这张脸是多么适合挂着无忧无虑的微笑,而笑容里绽露的应该是青春的甜蜜。他呆呆地看着她,突然情不自禁地搂她入怀,很享受地轻抚着她的头发,动情地说:“我爱你,要是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这一句简单的话,似乎包含着一切——怜惜,欢喜,爱慕,感激,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