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立奇怪地笑了一下,不耐烦地说:“你们说话别再一套套的。你们真的要我承认吗?”“我们先别谈这个,聊些别的。平时喜欢些什么呢?”武局长轻声问。“平时学习很忙,有空就打打球。”许立很随意地说。“我做警察之前就是打球的,在省队呆过一段时间。平常有看NBA吗?工作太忙,常常看不完一场比赛。”武局长有些遗憾地说。“我也没怎么看。不过就喜欢打球的那个过程。”许立说。“哦?看来我们有共同爱好。”武局长微笑着说。“手中带着球,上蹿下跳,穿越对方的防线,转身一跃,接着轻轻一托,把球送进篮筐。那一刻是多么的爽快。还有拦截、甩脱、抢球、假动作……灵活自如地发挥,特别喜欢那种向前冲的感觉。”许立不知不觉谈得起劲,仿佛已忘记身在何处。“我就喜欢带领队员一起防守、进攻过程中那种无声的默契、交流。彼此心领神会,传球、助攻、声东击西,动作配合无间。这种团体性的运动,总能一起分享胜利,一起体验失败,让自己融入整个团队中,就像现在这样。”武局长突然话锋一转,双眼注视着许立高声问,“你为什么要杀了乐慈?”许立心头一怔,一面惘然。“我为什么要杀了她?”他喃喃地说,仿佛是被当场抓住的小孩,一下子完全不知所措,最后无奈地抬起头看着大家,“对了!我为什么要杀了她?你们一口咬定我就是凶手,你们又有什么事实凭据呢?”袁方随即严厉地盘问他:“案发当时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到外面?根据你室友的证词,你并没有夜归的习惯。为什么你偏偏在那天独自外出?”“警官,你说的的确是事实。但这只能说明我有可能作案,并不能证明我真的做过。我只能说,这只是一个不幸的巧合。”许立镇定地说。“群众举报你与乐慈,还有另外一个叫李志高的人曾在学校门外争吵。这就是你的杀人动机?”袁方质问说。“有动机就是罪犯吗?按你的说法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有罪的。更何况现在有动机的还不止我一个。”许立冷笑着说。“李志高已向我们提供不在场证明,我们已经调查核实。”袁方说。“他有不在场证明?他不能买凶杀人吗?杀人一定要亲自在场?”许立反问。“根据手机通话记录,你是最后一个与乐慈联系的人。”袁方接着说。“这就说明我没有杀人。请您仔细想想,警官,如果我真的要杀人,还会留下一条这么明显的线索,让大家怀疑我吗?”许立振振有词地说。“我们在你宿舍发现收拾好的行李,这又怎么解释?”袁方问。“这点我已经解释过。我和乐慈打算一结婚就去旅游,所以我就预先准备好,免得到时手忙脚乱。”许立说。“用得着这么早收拾吗?”袁方疑惑地问。“其实对我来说并不算早。警官,结婚总要忙这忙那的,而我这人平常又容易丢三落四,所以得有所准备。”许立辩解说。“我们在案发现场收集到的DNA样本,与你的完全吻合。”袁方说。“这一点很正常。我时常去教研室找她,留下一些毛发皮屑并不奇怪。那些样本上没有写明我留下它们的日期吧?根本不能证明那是作案时留下的。”许立悠悠地说。“我们还在你的电脑里发现一些被删除的资料,大部分是有关刑事法律,以及各类命案案例剖析。这足以说明你是有意犯罪。”袁方说。“警官,请你弄清楚,那些资料是我在案发后下载的。以前我对法律不怎么了解,毕竟学的不是那个专业,至于命案,更是与我的生活毫无关系。想不到一夜之间就发生在我身边,发生在我心爱的人身上。我恨不得马上把凶手抓起来,所以我开始对那方面产生兴趣。这种心情你们是无法理解的。”许立悲切地说。“许立,你怎么还这样顽固不化?我们已经给你无数次的机会,你怎么还不知悔改?一加一等于二,这么多的证据加起来,难道还不能证明你有罪?”武局长突然沉重地说。“一加一等于二,这个我很赞同。问题是你们的那些‘一’,都不是真正的‘一’。其实你们那些都是零,一万个零加起来还是零。就像一万个‘可能’,加起来就是‘一定’吗?”许立神气十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