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搞什么啊?人家抽筋关你鸟事呀?好好干你的活,人死了又不用拉你去填命,谁叫你多管闲事?”一个犯人盯着他愤愤地说。许立被训得张口结舌,不知所措。“算了!不要多说!机会以后还会有的。”江弘清转过脸来看着他说,“许立,我们这里不适合你。你还是想办法调到别的监号,总比在这舒服。况且你又是高材生,调到医疗部,教学部,比在这强得多。”许立还是一脸愕然,讪讪地说:“你们怎么了?当时我只是突然想起自己是学医的,一般的诊断、急救还能胜任,所以才想到过去帮忙……”江弘清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我不是说这个。你自己好好想想,在我们这里有意思吗?”“你们到底要我怎样?”许立委屈地说。“我们能让你怎样?我们这是为你着想。你跟我们这些大老粗在一块,每天从早干到晚,有什么用呢?你去跟领导说,申请调离,总比跟着我们好。”江弘清恳切地说。其实许立对这些并不在乎,他甚至已经习惯这种牛马般的生活。既然一草一木都能安然自在的生存,为什么他却像皮球一样被抛来抛去?他并不在乎自己被孤立,然而他感到并不仅仅是被孤立,被冷落,大家似乎都排挤他,厌恶他。他一直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事,直到如今江弘清把话说明白。难道这是天生的鸿沟?不管如何,他在这呆下去的确很没意思。如果申请调走,去做犯人医生,又或者是犯人教师,也许情况会有不同,毕竟接触的人不大一样。两天后,许立得到干部批示,便拿着早已写好的申请书走到狱政科的办公室。他希望能看到陈干事,只有陈干事是自己比较熟悉的干部。喊了“报告”,他走到一名干部面前,出示批条,恭恭敬敬地说明来意。那干部还没等他说完,抬手一指,漠然地说:“到那边!”许立走到另一名干部面前,默默地站了一会儿。那干部放下报纸,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问:“干吗的?”“报告!由于某些客观原因,我申请调离监号……”他恳求说。“什么原因?”那干部心不在焉地问。他立即递上申请书,很快地低声说:“这是我的申请书,里面说得很详细。”那干部随手把他的申请书抛到一边,盯着他问:“我问你为什么要申请调离,你不能说吗?”“主要是不大适应这个监号,而且其他犯人并没有接纳我。我觉得在别的大队更能发挥自己的专业技能。”他淡定地说。“你被打了吗?”干部突然问。许立似乎有些听不明白,摇头说:“没有。”“真的?”干部高声问。“没有。”他低着头回答。“没有被打,申请什么?”那干部瞪了他一眼,轻慢地说,“吃饱撑着啊?如果每个犯人都像你这样,有事没事都来申请,我们还忙得过来?回去吧。”“我要等多久?”他试探着问。“现在可办不了,等半年再说吧。”那干部冷冷地说。他焦急起来,连忙说:“为什么还要再等半年?”干部脸上开始有些不舒服,慢悠悠地说:“你再这样说话,那就得再等两年。”许立悻悻地走出办公室,看到干部很不爽的样子,已经清楚这次申请的结果。他感到很无奈,自己还是像皮球那样被踢来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