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老警察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神紧盯着张哲。“知道。”张哲点头道:“重伤了一个牲口,那家伙应该算是,我怎么说也是见义勇为吧。”“呵,你还见义勇为?”老警察冷笑一声,“见义勇为我们抓你来这里?”“嗯……”张哲闻言一愣,故作惊讶道:“来这不是给我颁奖的吗?”“砰!”一旁的矮个儿再次怒起,狠声道:“臭小子,我警告你不要装蒜,人被你打的现在还没抢救过来呢,你居然还好意思说些风凉话?我看再不收拾收拾你,你还真就反了天了!”说着,矮个儿就要出手教训张哲,结果再次被老警察拦住,看到矮个儿那一脸憋闷要死的表情,张哲都有些替他难过。拦住矮个儿,老警察声音变得有些冷了,“我只想听听事情的始末,希望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的耐心?张哲的心里顿时鄙夷起来,要不是老子被抓个现场,今天哪容你们这两个混蛋家伙在这里折磨?老子都没谈耐心,你倒是先提出来了?!张哲心中不爽,满脸怒容道:“事情我已经解释清楚了,其它的话我也懒得多说,如果你们没其他事情的话,就快点把我放了,我这还一大摊子事情等着处理呢!”“怎么,你还想走?”老警察瞬间阴暗下来,“张哲,你听好了,我们既然抓你回来,就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无论你怎样狡辩都已经于事无补了,就算没有你这份口供,我们照样可以给你定罪,之所以询问你,只不过走道程序而已,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另外。”老警察紧盯着张哲的眼睛,继续说道:“像你这种小混混,我见的多了,劝你最好配合我,否则有你苦头吃的!”“你在威胁我?”张哲把头一昂,丝毫不惧道:“在我的律师没来之前,我说的已经够多了!”“律师?”矮个儿在一旁嗤笑道:“你不会是港台片看多了,脑子坏掉了吧?律师有用的话,要那些牢房有个屁用啊?还有,我必须提醒你一下,你这次打的可不是一般人儿!”“老子打就打了,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张哲轻蔑的看了矮个儿一眼,神色间透露出让人难以琢磨的意味。老警察紧盯张哲良久,末了才轻叹一声,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从眼前的小子口中得到什么了。转身在身边的矮个儿耳边低语几句,老警察再次瞪了张哲一眼,这才起身离开了这里。此时狭小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满脸淡然的张哲,另一个则是满两凶神恶煞的矮个儿警察了。自从老警察离开之后,矮个儿的嘴就没合拢过,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了,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居然连史老er都敢打,看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矮个儿那摩拳擦掌的样子,看的张哲一阵心烦,不jin恼怒道:“听着矮子,如果你想打我就快点动手,晚了就再也没机会了。”听他叫自己矮子,高伟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但凡有缺陷之人都不习惯别人拿他的缺陷说事儿,高伟自然也是如此,自负容貌不错的高伟,唯一遗憾的就是自己的身高,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么一个离死不远的小子,居然敢这样侮辱自己,这简直是天大的耻辱!尤其是张哲那种不屑的目光,更是狠狠刺伤了高伟原本脆弱的神经。高伟站起来,踱着步子缓缓走到张哲身边,站在张哲面前,他足足盯了十几秒,才y牙切齿道:“想挨揍?老子偏不成全你,我要好好跟你做个游戏,嗯……我想你会很喜欢这个游戏的。”张哲目光一凛,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矮个儿,沉默了良久才微微开口道:“有什么道道你尽管画出来,老子照走便是!”“好!有种!”高伟猛然抬头,额头青筋急急跳动两下,嘴角阴笑一声,接着便快步离开了房间。直到矮个儿锁门离开,张哲的眼睛依然那样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这并不是他吓傻了,相反,张哲此时出奇的清醒。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始终不会善了,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也不知道路丁这蠢货,有没有给父亲交代清楚,都这么久了居然还不见他回来。不光张哲焦急,同样焦急的还有张正斌,距离路丁打电话求救已经有近两个小时了,张正斌坐着的姿势就始终没变过。口中虽骂着儿子四处惹麻烦,可心里却担心的要死。虽然给湖州军区(杜撰)的老友打过电话,可这心却一点也没有放下,心中老是感觉要有事情发生,始终安定不下来。想了一下,张正斌再次拨通路丁的电话,有些急切的问道:“少爷怎么样了?出来了吗?”“老爷不必焦急,黄师长已经派来人了,我正带着他们往那里赶呢,以我们现在这种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赶到,老爷您就放宽心吧。”路丁此时应该在车上,话筒中不时传来汽车短促的鸣笛声,显然车速很快。张正斌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稍稍有些安定,顿了顿,他接着吩咐道:“一定要保证少爷的安全,若他出了任何事情……你应该知道后果的。”另一边的路丁吓的浑身一激灵,连连点头道:“老爷放心,路丁一定向您保证少爷的安全。”“切记!”说完这句,张正斌便挂断了电话。再次瘫坐在沙发上,张正斌只觉浑身的力气都用光了,他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叫他以后还怎么活啊?一直站在他身后默默无语的黑影,这时却突然开口了,“老爷,您今天应该去见一个人!”“哦?”张正斌头也不回的问道,“你在说他吗?他又去浦东了?”“今天是星期六,他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去那里吃上几串臭豆腐,嗯……再喝上两口果子酒。”黑影轻声应道,张正斌揉了揉脑袋,眼神不断变换,愣了许久才点头道:“我们今天就去陪他喝两杯吧。”张正斌起身又看了看身旁的电话,心中默默替儿子祈祷了一下,接着便随黑影步出了厅外。外面已经有一辆车等在那里,张正斌上了车,对着守在车门边的钟伯吩咐道:“如果少爷那边有消息传来,你立刻派人去浦东的沈记送给我。”说这话也不怪张正斌不懂利用科技,虽然他也用手机,可手机号码却几乎没几个人知道,像路丁这样的人物,也只有用座机单线联系他,平常时间是绝对不会用手机通话的……“是的老爷。”钟伯理解的点点头,一脸关切的问道:“老爷要不要多带几个人过去?”“不用了。”张正斌摇摇头,随手带上了车门。司机接到张正斌的示意,缓缓发动汽车,一路平缓的往浦东开去。张正斌一路上的心情真可谓复杂之极,一方面儿子在外地出事,现在仍没有获得安全。另一方面自然是自己此行的目的,他此行要见一个多年的老友,而这个老友恰恰又是他的生死仇敌,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心情想不复杂都难。黑色的林肯平稳且快速的行驶着,不多久就进了浦东的郊区,沈记豆腐馆就位于西郊,远远的,张正斌似乎已经看到了沈记那有些泛黄的招牌,以及那店内徐徐飘出的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