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奶奶……”一声凄厉的哭喊穿过老祖宗养病的房间,响彻了整个庭院,顿时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水中,荡起层层涟漪,涟漪经过扩散,竟有惊涛拍岸的感觉。一时间,庭院中乱了套,首先是房前那些下人,慌乱的挤在门前跪下,紧接着便是议事厅中的张正义和张正斌两兄弟到来,再然后,随着一些下人惊慌的传讯,张家一些宗亲也是拍马赶来。所有人都挤在了庭院中心,无论是否真心,至少这一刻他们全都流露出沉痛之色,他们已经收到各方面传来的消息,2010年3月11日,上午9点38分,掌管张家大权三十七年之久的老祖宗——归天了。一时间庭院中无论是宗亲还是下人,全都公式化的恸哭起来,其中张正斌与张正义、张浩、三爷等人哭声最大,最为真实,作为老祖宗的血脉传承,张正义与张浩自然有资格走进老祖宗的房间。这俩父子,虎目含泪,在下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冲进房间,房间里,老祖宗脸色青灰的躺在ung上,身i僵直、一动不动。周围的医疗器材和一些输液管已经被全部取下,在几名丫鬟的服侍下,已经换上了寿衣。张哲则跪在床边,眼中含着泪,神情却有些呆滞,显然老祖宗的突然咽气对他打击不小。此时张浩心里就像吃了mi糖一样开心,略有些虚浮的眼睛一会儿看看躺在ung上“尸体”已经僵硬的老祖宗,一会儿又看看跪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张哲,心里激动地好想放声高歌,这老祖宗的死实在太是时候了,真是连老天都在帮我。眼看家族召集令已经发出去,最怕的就是老祖宗在这之前醒来,张浩自问这么些年已经拥有了很大一部分实力,对付起张哲并不会很困难,难的是如何让老祖宗不要记恨自己,毕竟张家大部分的权利仍掌握在老祖宗手里,她要是铁了心跟自己作对,自己还就真当不了这个家住。然而所有的担忧都会因为老祖宗的死而解决,试问,这么关键的问题按照自己的想象来发展,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当然,兴奋中的张浩也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毕竟这事太过巧合,巧合的好像事先安排好了一样,不得不让他防备。为了证实老祖宗不是装死,张浩立即哭喊着扑到老祖宗身上,暗中狠掐她敏gn部位的老肉,以他的估计,就算吃了两斤蒙*汗*药的人被自己这个掐法,也总该有些反映,可老祖宗却没有,这样看来,她是真死了?这老祖宗一死,能让张浩顾及的人可就不多了,张正斌虽然能耐,却如今深陷虎口,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任他有通天之能也别想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里翻起风浪,那张哲就更不用担心了,他虽是占着嫡子的身份,却并没有与家族过多接触,想来没人会理他。而且……张浩小眼睛滴溜溜转了转,老祖宗的死正巧是“因为”张哲探望的关系,有了这个借口,要搞臭张哲实在是分秒钟的事情,他悄悄转过头,却正对上便宜老爹张正义阴险的笑容,张浩心里将他鄙夷一番,然后才点点头,突然跳了起来。“张哲!亏你还是张家子孙,竟然为了早日接管家族害死老祖宗,你说,你良心何在。”张浩发了疯的扑上来,拼命撕扯张哲,在外人看来,张哲与他似乎有着杀父夺妻之仇。张哲依然神情呆滞,心里却暗暗冷笑,这就忍不住了?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嘛。对于疯狗一样扑在自己身上撕y的张浩,张哲解决的手法很简单,手臂稍一用力就将他百八十公斤的身i甩出三四米远的距离。张浩胖乎乎的身i在地上翻滚两圈,瞧着前边是茶桌,心里一动,立即y呀加速了翻滚。“砰!——哗啦!”张浩的额头刚好撞到桌腿上,额头上瞬间红肿起来,因为体型的缘故竟将厚重的木桌顶翻,桌上的茶碗顿时碎了一地,巨大的响声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张浩呲牙咧嘴的痛呼着,摇摇晃晃的从桌子底下爬起来,尖声尖气的怪叫道:“张哲,你想干什么?心思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想杀我灭口吧?你这没良心的畜生,老祖宗待你这么好,你却还要害她,呸,简直连畜生都不如!”听他说法,好想老祖宗的死真是自己害死的一样,张哲有些警惕,这混蛋还真是有些难缠啊!找了这么个便宜儿子,你张正义还真有胆量!眼见父亲和叔叔没有说话,任由他俩争吵,张哲若有所悟,从这一刻开始,两方的战争就要摆到台面来了。张哲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张浩,你先不用忙着忘我身上泼污水,就你那点小心思也只能瞒过三五岁孩子,对我们这些成年人来,实在不足为题。我看我们还是商量着如何为老祖宗准备后事吧。”张浩被他比喻成孩子,兀自气的不轻,闻言冷笑:“哦?现在就急着毁尸灭迹了?我告诉你,有我张浩在,你就别想在奶奶的尸体上做文章!”“是谁,是谁要在老祖宗尸体上做文章?尸体?怎么回事,老祖宗她怎样了?”一连串娇喝响起,房门顿时被人推来,张哲与张浩同时转过身,却见哭肿了眼睛的宝宝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梳理就跑了进来。一看到老祖宗僵硬的尸体,宝宝瞬间好想天塌下来一样,眼前一黑,竟直接昏了过去,所幸有乐乐跟着照顾,急忙扶住她,掐了下她的人中,将她救醒过来,醒过来之后,宝宝立即发了疯一样扑到老祖宗身上大哭起来,张哲叹了一声,这整个家族中,似乎只有宝宝是最真实的感情宣泄了。张浩一早就对宝宝存了坏心思,贪婪的扫了一眼她那半截粉nen的小腿,吸了吸口水道:“表妹你来的正好,快陪我一起揭穿张哲的阴谋,是他,肯定是他害死了奶奶!”“你胡说!”宝宝立即抬起头,像个暴怒的小老虎吼道:“张浩,你还是不是人?老祖宗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害人?你良心被狗吃了吧?”许多人都在心里大呼痛快,这张浩正该挨骂,哪有这样做事的?老人家尸骨未寒,你就开始惦记起家主之位,还如此陷害自己的兄弟,拜托你就算陷害也找个好点的理由,真当我们是三岁孩子?那老祖宗活下去最大的受益人是张哲,人家孝敬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去害她,反倒是你,只怕这整个家族中,就属你最想老祖宗死掉了,偏偏还恶人先告状,真是卑鄙,难怪老祖宗平日里打压你,真要有一天被你骑到头上,还知道事情的结果会如何呢。张家一部分宗亲心里阵阵鄙夷,毕竟张浩这个小子不知道是谁家的杂zng,想继承张家,还得看我们张家人同不同意了!张浩见众人不屑的目光,心里对宝宝的恼恨可想而知,不由讥讽道:“张宝宝,我叫你一声表妹那是看得起你!你个野种也配来教训我吗?你这么维护张哲,是不是和他有一腿啊?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兄妹俩似乎关系挺亲密的,不会早有奸情吧?”张正义见他越说越过分,居然连这么敏gn的话题都给扯了出来,佯装怒气,咳了一声道:“浩儿,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少游是你大哥,宝宝是你小妹,你怎能如此编排他们,即便他们俩真有什么……那也是我们家族内部中的问题,你当众说出来像什么样子。”张正义插嘴,张正斌又怎会无动于衷?当下说道:“正义啊,算了,小辈们乍闻噩耗,心里自然不好受,说些个气话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浩儿从小不在你身边听教,难免素质低了一些,你也不必担心,今后费点心思,还是可以改好的嘛。”张浩脸色铁青的看了张正斌一眼,牙y的咯咯作响,他却一时间发作不得,只得闷哼一声,甩袖出了房间,张正义也多有不满之色,哼了一声,竟跟着张浩一起离i房间。他们俩一走,院子里一大部分人居然都跟着走了,显然已经嗅到了中间的味道,知道是时候做出抉择了。宝宝掩面哭泣,竟也不顾别人怪异的目光,扑进张哲怀中大声哭道:“怎么会这样,老祖宗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呜呜……”张哲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宝儿乖,不要伤心,今后哥哥会照顾你的。”宝宝经历了的老祖宗离开人世的噩耗,又被张浩当众大骂,加上许多人幸灾乐祸的目光,再也承受不了打击,又一次昏了过去,这一次张哲却没有把她弄醒,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好过一些,就让乐乐扶她回房间休息,自己则安慰起父亲来。张正斌跪在床边,他虽一句话都不说,但张哲还是从他眼神里看出了深切的悲伤,走过去轻轻搂住父亲的肩膀,低声说:“人死不能复生,请父亲节哀顺变。”“你跟我说说,这究竟怎么一回事,老祖宗身i一直都很不错,他怎么就突然没了?”尽管张正斌压抑自己没有哭出来,可张哲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颤音。这种紧张时刻,越少的人知道事实就越安全,张哲暂时没打算将老祖宗活着的消息告诉父亲,只说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什么,陪昏迷中的老祖宗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那心电图就变成一条直线,然后,老祖宗莫名其妙的没了。虽然儿子的解释听起来不可思议,可张正斌心里也清楚,老祖宗年岁大了,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生理机能下降,突发各种病情也可以理解,想必是在病ung上躺的时间久了,一时气血不顺造成的后果,这个时侯,已经没必要深究了。只能感叹儿子时运不济,偏巧赶在这个时候见老祖宗。如果换在老祖宗没有出事以前,随他怎么见都无所谓,可偏偏他去见老祖宗的时候,老祖宗咽了气,虽说聪明人都知道不会是张哲下得手,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就不同了,明知事实不是这样也要往这方面引,甚至想方设法制造一些假象来蒙蔽外人,最终结果,无非是想给张哲上位制造麻烦。就好像张浩,他在第一时间就有了阻止张哲上位的借口,只消一口y定老祖宗的死与张哲有关系就行了,到时结果如何,还不是实力强的一方为尊?一想到张浩这么迫不及待的动手,张正斌就有些头疼,对方显然是有了万全的对策,不然以张正义的谨慎性格,不至于这么冒失,看来儿子这次真的危险了,想想就让人头疼。他知道,过两天的内部高层会议上,商量由谁接掌家族就成了重中之重,到那时张正义与张浩一定会骤然发难,必须事先安排一下,毕竟自己这个弟弟在这里经营多年,万一头脑发热,企图杜绝隐患,那么他和儿子就危险了。张正义此刻在做什么呢?张正斌皱眉沉思,张哲却在心里不住冷笑,他?肯定去找奶奶的监护医生了吧?“陈医生,希望老祖宗没有看错你!”张哲叹了一声,深邃的目光看向远方。正如张哲所料,一直以来负责监护老祖宗身i的陈医生,在当天下午就被十几个陌生男人围堵在家中,这些人做了两手准备,一边是十几把刀架在老婆脖子上,另一边则是透明塑料袋装着的一百万美金。陈医生明白,今天自己只有这两个选择,他深深看了满脸倔强的爱妻一眼,然后低下了头颅,一只手攥成拳头,拳头上青筋暴跳,只是谁也不知道他掌心里,竟躺着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是他儿子一岁时候拍的,胖乎乎的脸蛋极为可爱,任何人见了,估计都要捏上一把,只是,自己恐怕再也见不到儿子的笑容了,陈医生嘴角划过一丝无奈,眼睛里……却是一片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