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肃把他做的梦以及梦的含义告诉了唐青和蓝靖阳,他必须得告诉他们。“哈哈,这个老杂种真让人佩服,我看他是那种拉住一根蜘蛛丝就能牵出一头大象的人。”唐青和封肃并没有笑,他们现在很严肃。“杀掉一个人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稍稍有点运气就行。”封肃说。“但是我们有你在,”唐青拍了拍他的肩膀,“仅凭一点点运气恐怕没那么容易杀掉我们。”。“是的,”封肃微笑了一下,“但他并不知道我们的情况,按常理他应该早就动手了。”“我想他到现在一直没有动手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唐青说,“别看这个院子好象随便什么人都能进进出出,但有个好处就是这里面人多,连单元门口都老是坐着人。哪家在吵架,哪家晚上做了好吃的,哪家结婚哪家死人,哪家人行苟且之事时不喜欢关窗户……他妈的都能知道,你说他怎么有机会?”“是的,我也这样认为,在这个院子里他很难找到机会,这里面有太多站岗放哨的。”封肃点点头,“而且他不会找把枪把我们打死,他更情愿多花些时间来折磨我们。”“你们认为他寻找过机会吗?”蓝靖阳问道,他斜眼看着他们。“我想是的。”封肃看了一眼唐青,唐青也点点头。“他怎么找机会?趁唐青上班的时候来这个院子里四处看看?”“有可能,非常有可能。”“我看你们有点神经过敏了。假设他想报复我们,假设他跟踪唐青到了杂志社,再假设从杂志社跟踪到咱们家里,再继续假设他曾经寻找过机会。我认为你们的假设多得有点过分。”“但这些都是合理的假设,蓝靖阳。”封肃说道,“我们并没有胡思乱想。”“假设我当年杀了他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事。”蓝靖阳白了他一眼。“我们不必旧话重提,而且这的问题我们早就讨论过了。”唐青立刻打断蓝靖阳。“成!”蓝靖阳双手一举,一副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的表情,“那你们就继续假设吧。你们还可以假设他跟着扬展他妈都到咱家门口了,听听屋子里面有什么动静,还从那个鱼眼里朝里面张望。而他现在正在某个犄角旮旯里偷窥着我们,随时等待着动手的机会。”“没错,这些他能够做得到。”封肃跟唐青对望一眼,然后同时冲着蓝靖阳点点头。蓝靖阳简直想笑了,他走到阳台上看了看外面。“瞧,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一定会选对面的那家旅馆。窗户很小,茶色的玻璃,里面可以看到我们,而我们看不到他,多好的观察点啊。”他转过头来冲着他们说,“封肃,你要不要再找个警察去查查,看看张天是不是住在那家旅馆?”“没错。”封肃站起来走到阳台上,他脸色苍白,“你说的太他妈对了。”“封肃,你可真是疯狂。”蓝靖阳看着他的样子,惊讶地说,他看了看对面的旅馆,然后抬头张望一下楼上,“如果我也象你这么怀疑的话,你知道我会怎么办吗?”“你说。”“我会上到楼顶,拿石头把那些小窗户通通打个稀巴烂,你知道我扔石头又快又准。然后,等待张天把他的那张丑脸伸出来。”“他可能不会伸脑袋朝外头看。”“那就看哪个房间有人住却没露面。”蓝靖阳说,“不露面的肯定是心里有鬼。”“不,”封肃摇摇头:“我更情愿用第一种办法。明天我就去找人帮我弄个警徽,我自己去查。”“封肃,你难道当真了?你知道我是说着玩的。”他本来还想说张天也有可能在某个茶铺里一样能监视扬展家,至少能够知道唐青的上下班的时间。但他忍住了没说,他觉得封肃现在不太正常。“我可没开玩笑。”封肃回答,同时在考虑找谁帮忙弄警徽的事情,他觉得这次应该扮一个便衣警察。封肃看着他,就象看着一个疯子。接着他摇摇头说:“我看我还是闭嘴的好。”唐青看了他们一眼说道:““看来你们都不认为应该搬到杜若兮家里去。”“这丝毫没有必要,我们不是胆小鬼,也不应该给杜若兮带来麻烦。”封肃说。“而且在这个院子里可能更安全。”蓝靖阳笑着说。“对,我同意,我们就在这儿,我们哪儿也不去。”唐青说道,他突然有些烦躁。这些日子关于张天的话题仿佛太多了,这个老杂种就象块狗皮膏药一样老是紧贴着他们的生活。一个惯于欺凌弱小的懦夫,一个喜欢暗中偷窥的探子,一个阴险的策划者,但是对他们来说,他是一个从监狱里跑出来专门来搅乱他们生活的人。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烦躁,他知道只要他们稍一疏忽就可能就会铸成大错。但是这些段时间发生的事都是那么让人不愉快。家人接二连三地离去,然后他们没多久就在扬展的身上复苏了,这看上去真是诡异。还有杜若兮,她最近眼圈发黑,瘦了很多,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他们能够做的就是尽量待在一起。说说话,看看书,或是一起看部电影。现在唐青已经开始教她画画了,杜若兮学得很专心,他们避免谈论最终融合的事情,唐青觉得杜若兮就象是在送他上路,但是不知道这条路到底多远,但是,它绝不会太远。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尽量开心些,只要不去想最终的结果,他们就能开心。但是如果谁突然想到了它的话,气氛就会一下子突然变化。而对方也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一点,然后就会假装没注意到。两个人都在假装开心,这是最糟糕的事情。而现在,张天这个阴魂不散的爬虫正以他百折不挠的韧性向他们靠近,准备朝着他们吐出肚子里所有的大粪。“我们哪儿也不去。”唐青重申着,“封肃,你去查吧,要尽快。”封肃点点头。蓝靖阳把他们打量了半天才说:“你们两个其实跟我一样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