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不准动他一根毫毛

林志雄一家三口到饭店吃完饭回到万科城市花园家里，高凤姬对可欣说：“你怎么尽拆我的台啊？可欣，妈那点对不起你了，你今天好好跟我说清楚！”“我跟你们有代沟，没话可说，知道吗？”“什么代沟？可欣，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爹地和妈咪的话难道你一点都听不进吗？你不要任性好不好，到时吃亏连后悔药都没得买。你好好在公司里学点东西，将来爹地和妈咪老了，公司不是一样要交给你打理，像你现在这个样，我们怎么放心的下。”“既然你们对我放心不下，不如让我自己去创业，你们给些本钱给我就可以了，我找间店来开。”“你这纯粹是意气用事，胡闹！公司生意多的是，你开什么店，自己做生意，你有这本事啊，就不用我操这份心了。”“妈咪，你让我到公司学东西，像我这样，到公司能学到什么？爹地，你说是不是？”可欣转过头来求父亲支持她，看见他在阳台上打电话，又回过头来对母亲说：“你要我学东西，总要交学费吧，你给我一百万，我开一家店，自己当老板，什么都是自己管，这样才能够知道怎么当老板，怎么去经营管理。赚了说明我当老板的能力确实是有，你们也就大可以把公司交给我管理了；要真的是赔了，就当是交学费，我还不够资格当老板，你们今后也别指望我来管理新纺公司了。”“阿雄，你过来听听，这就是你的女儿。我们还指望你养老呢，看来什么指望都没有了。”林志雄走过来，问：“什么事？”“你女儿想自己开店呢。”“开什么店？”林志雄被搞糊涂了，“可欣，你是不是嫌太舒服了，要自己开店？你以为开店是好玩的啊，开什么店，在哪条街开，怎么进货等等一系列问题，你考虑过没有？”“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吗？要是你们同意我开，我当然会去考察去选择开什么店，怎么做了，现在只不过随便说说，你们就当真的。要是这样，让我自己开好了。我也在网上游戏里开店摆地摊过，知道怎么选择地段，怎么吆喝，经验还是很丰富的。你们都知道，不开手脚，孩子永远不会自己走路。我光有网上经验不行，还得亲自去做，我不自己做，我怎么能够知道怎么去管理，经验是靠实践得出来的，要一分一分地积累。”“哈哈。”林志雄突然发笑，高凤姬母女见他大笑，都感到不解，高凤姬说：“你笑什么？”“你没感觉到你女儿有志气吗？”林志雄对老婆说，“可欣说的没错，不放开手脚，她永远也不会走路，不会自立。一个人是在困难挫折和艰苦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温室里成长不了大树。”“爹地，你好伟大哦。我今天第一次听你说这么有哲理的话，可以当哲学家了。”可欣搂着父亲的颈亲了一口父亲的脸颊。父亲终于站在了自己这边，和自己是一条战线的战友了。“爹地不懂什么是哲理，是生活教会了爹地。爹地刚开厂的时候，没人帮爹地，一切都是靠自己，买电动衣车，去布行看布，请工人，什么事都是爹地一个人做。后来爹地娶了你妈咪，我才有了一个好帮手。”他说着深情看了一眼高凤姬。“现在和过去不能比。”高凤姬对老公说的话很不高兴，“你过去最起码做过裁剪工，可欣会做过什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啥也不会的大小姐，你给她一百万做生意，那是在烧钱。我现在有点怀疑，你是不是吃了什么迷魂汤，被人骗了。可欣，你跟妈说实话，这做生意的主意是不是那个臭小子出的？还有上次买跑车的事，也是不是他叫你买的？”她的眼光盯着女儿，真想看穿女儿的心思。“妈咪，我想开店的和买跑车的事跟人家没关系，你的想象力部要这么丰富这么强好不还。”可欣抗议道，“说开店也是刚才临时说起的，是个新建议啊，你别冤枉了好人。”“我看他就没好人。也不知道他给你吃了啥药，他有什么优点，你对他这么痴迷。处处还维护着他的声誉啊。”“他的优点多着呢。”“你这是情人眼里出潘安，看啥都好。我是不想听你说他的好话，总之，你别让我看见你们在一起，看见你们在一起，我打断你的腿。妈为你的锦绣前程都安排好了，你就是任性，就是不听，有你的苦吃，大不了再养你一辈子！”“妈咪！”可欣站起来，大声地说：“你太让我伤心了！你懂不懂得尊重我？我又不是小孩，我已经是二十三岁的成年人了，我有我自己的权利，我可以选择我的未来，我的未来不需要你们安排。”“你······你难道就不伤妈咪的心？”“你心没那么脆弱。”“好了，你们母女都别吵了，能不能停战？”林志雄一直在旁边观战着，对女儿，他也有很多不满。现在的女儿，不像是女儿了，跟父母就像是住在旅店里的住客，家里是旅店，住客之间要么没话说，相互防着，都怕对方是贼；要么就吵，天天吵个不停。“可欣，不管你妈咪怎么说你，你都要懂得尊重你妈咪，这是做子女的孝道。你自己检讨一下，你有没有做到这一点？”“是妈咪要和我吵的。”“好好，我对你没办法，你大了，有本事了，我管不了你，拿你没辙。可对付陈小明，我还是有办法的。”“你又想害人了？”“是啊，我想杀了他。”“你敢？”母女俩对视着，有点像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样子，谁也不让谁。战争一触即发。“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就像张国荣一样，从五十多层高的楼跳下来给你看，看看你的女儿摔下来是肉饼还是铁饼。”“你疯了！”林志雄呵斥女儿，“去洗澡睡觉去。越来越不像话了。”可欣的话，也让高凤姬大吃一惊。女儿的个性，有点像她自己，对爱情，一点都不允许别人插手，哪怕是自己的父母。她说要对付陈小明，只是想吓唬女儿，也是说气话，没话找话说，要真的动陈小明，她是不会这么明说给女儿听的。这有点像做贼，真要偷东西，不会打锣敲鼓来偷东西的，总是人不知鬼不觉偷偷摸摸地去偷东西的。可欣见母亲不说话，心里还不解气，她是怕母亲炒了陈小明的鱿鱼，“别当我说话时放屁，我说话是认真的，你别逼我啊。我不准你动陈小明一根毫毛，也不准炒他鱿鱼。不要不把我的话不当回事，否则你们会后悔的。”可欣说完竟自上楼去了。两公婆相互对视，摇头叹气。高凤姬内心隐隐作痛，女儿的不孝，和桀骜不驯的性格，让她心疼头疼，她只有把这一切迁怒到陈小明身上。虽然女儿警告她不要动陈小明，但她还是可以在工作上指示冯积山为难陈小明的。对，她忽然感到思路豁然开朗，要悄悄地进行，不露痕迹，使他对新纺公司产生厌倦情绪，自动离开公司，最后是离开女儿。可欣上楼洗了澡，便把门闩上，她不想让她父母进来，这是她自己唯一的私人空间，一个得以无拘无束释放心灵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