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夺旗

联盟324年，11月05日0800时奥洛斯塔星系，第一行星，野外训练区域维恩坐在“鹰”式轻型运兵船的船舱内，暗红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飞船猛地加速，引擎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而他的身体被安全带紧紧地勒在座椅上。和三年多以前不同，他现在已经长到了一米六的身高——可以自如使用ASC任何交通工具的安全带。船舱内还有其他四名同伴，爱德文坐在维恩对面，他从起飞开始就不停在揉着自己大腿处的肌肉，嘴里抱怨着：“真是糟糕，这时候可别出问题。”但这话令其沉闷的众人都笑了起来。半个月了，爱德文半个月前在一场突击演练时，为了追求速度而做出被李上尉批判的个人英雄主义，他从三楼跳了下来——差不多十米高——但结果却没有让他立即倒在地上——这应该感谢博士，她定期给他们注射一种增强骨骼密度的药物，也令爱德文出乎预料的完成任务，但代价是后面的几天他都躺在了军医院里。“也许这外面合适你。”科迪拇指头指了指窗外。“确实不错，”艾琳坐在维恩身旁，但她没有系安全带，“如果你愿意从这里跳下去的话。”詹妮弗吃吃地笑了，爱德文耸耸肩，转头看着还没打开的尾舱门。李松从驾驶室走了进来，“我们准备到达。”他说，他把手里几张纸递给了离他最近的科迪，“发给每个人，新兵。”“今天的任务和以往一样，但也有些不同。”维恩坐直了，注意着上尉接下来要说的。“你们仍然是参加夺旗的第一组。但这次轨道空降部队的五名伞兵也加入这场游戏，你们和他们手上都有这一带的区域地图，但都只是一半。另外还有一些突击步枪等武器，不过弹匣在对方手里。”“噢，”爱德文抱怨道，“又是没有子弹的枪。”维恩看着旁边摆放的枪支，这就是上尉特殊的地方，他给出的训练往往与基地里其他教官天差地别，花样百出的同时也最能够折磨他们这群“猛虎团”预备士兵，但无论如何，磨练出来的勇士不会被击败。“最后一点，”也许是回应爱德文的抱怨，上尉补充着，“这次的任务上头有人关注，你们如果表现不好的话，是没有运兵船接送你们回来的。”他嘴里的不好，指的是失败，他几乎没有对士兵们说过“失败”这个词。维恩看着窗外飞过的景物，这里离营地起码有一百多公里，如果被留下来，那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徒步回归——前提是还能活着回到营地的话。他环视一圈同伴们，他们竖起拇指头，都是一副准备接受挑战的模样，唯独没有害怕。“三分后准备降落。”运兵船的内部扩音器响起驾驶员的声音，“现在开始减速！”上尉抓住一旁的握把，运兵船减速，发动机的轰鸣声也缓了下来。船的尾部裂开一个缺口，外头的光芒照了进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雪皑皑的山峰，连日的降雪让山腰的松树覆盖了一层像冰激凌一样的的积雪。阳光照射过来的时候，连绵的松树和远处的雪山确实是不错的景色。运兵船降低高度，着陆的斜坡接触地面。“035第一个出发！”上尉大喊道，“你们有24个小时的时间完成任务。”维恩拿好装备，跑下斜坡，冲了到了一旁的树林里，蹲好。其他人也纷纷跟上，身后一阵轰鸣声，运兵船垂直起飞，蓝白色的尾焰喷射着，运兵船远离，周围留下了一阵焦灼的味道。“只需要一半的时间就行。”爱德文最后一个冲进了树林里，和其他人蹲成一个小圈子。“整理情报。”科迪说，他把刚才上尉给的地图拿了出来，摆在地上，“还真是整齐的一半。”“我们有什么装备？”维恩盯着地图问。艾琳把衣服的拉链拉到脖子上，他们现在统一穿着白色的雪地伪装隔热服，便捷战术背心，一双军靴，还有四把F-A08T突击步枪和一把F-S06T狙击步枪。枪械都是钱博士改造的猛虎团专用型号，但可惜弹匣里头空无一物。“这些装备可不能帮助我们完成任务。”维恩摇头。“打不响的枪总会碍事。”爱德文深有感触。“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看这里。”科迪指着地图上一块区域，他总是善于发现，“按照比赛的公平原则，我估计对方小伞兵们的地图也不会标出教官们藏旗的地方，所以折中来算，旗应该藏在这几座山峰附近的丛林里。”“伞兵队的加入和任务物品的对分，不管上头是谁，但意思非常明了——让我们和对方一起协作完成。”“和那群‘小鬼头’一起？”爱德文抬起双手，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向下弯钩的手势，还扮鬼脸，“这恐怕比我们没子弹还要糟糕。”轨道空降兵团其实年纪比他们都大，但孩子们和伞兵一直不对眼。尽管他们在一起相遇的次数不会超过五次，但某些秘密仍被“神探”科迪从卡尔嘴里打听到，并在他们之间传播——赫莉博士负责的猛虎团消耗巨大，待遇高；而对方训练伞兵特殊部队的另一组团队则一直因为分配不均而耿耿于怀，所以孩子们自然会因为维护博士而对伞兵团产生抵触情绪。“他们都是坏家伙！”詹妮弗说，她难得一次没有安静聆听。听到她开口，所有人的兴趣都集中在她身上，“埃文上次在食堂遇到他们，他们推了他一下，还说一定会找个机会教训我们这群‘留着八字胡的小花猫’！”这下孩子们可坐不住了，虽然他们已经和青少年差不多大，但在心智方面的成长仍然需要些时间去磨练，不过不会是现在——“照小詹妮这么说，我们会让上头难看的。”艾琳拿了一把突击步枪，挑衅的看着同伴们。维恩托着下巴思考着，他自然是希望能够完美完成任务——当然，如果有人要揍他的同伴的话，他会让对方领教什么是愤怒的“小花猫”的。但闹翻，会产生矛盾，或许还会把教官吸引过来，他们手里头的枪都装填了致晕弹，被击中可不好受。“我们就这么做！”维恩拍案决定，“但行动必须要迅速，我们把他们放倒——”“教训一番。”爱德文说。维恩继续说：“教训一番后，抢夺他们身上的弹药和地图，然后我们弄出一点动静，把远处躲藏着的教官吸引过来——”“接下来弹药充足，然后就是我们的表演时间！”艾琳抱着枪，已经准备好了。“基本上是这样。”维恩点头，“收拾东西，我们趁早出发，呆在这儿太冷了。”他们收拾装备出发，目的地是地图没有画出来的另一半。早晨树林依旧蒙着一层积雪，虽然地面比较干燥，但零下三四摄氏度的气温仍然让五个人呼出的温暖气体立即冷凝。科迪小心翼翼地走在最前方，他是探路的先锋。而维恩与其他三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他的路线，一旦有危险或者突然情况，他们可以选择支援，或者撤退。虽然没有抛弃同伴的意思，但更不会有贸然送死的想法。前方的科迪突然学着鸟儿咕咕叫几声，维恩伸出手，示意同伴们停下。但这次却只是林间一些活跃的小动物，他们有惊无险。一连好几次都是这种情况，在行军四公里之后，他们来到了地图的尽头。“看，地图上这条河就是前边那条。”科迪指着地图小声说，“我们已经到达边缘，或许那群伞兵也在附近寻找我们，我们必须注意点，可不能给他们逮住了。”“我们换一个队形，”维恩看着周围，“这里的树木挺高的，我们保持互相五米的探索距离，一旦有情况立即暗号报告。”“明白。”艾琳说，“我们现在散开！”维恩朝着东南方向摸进着，他把可折叠枪托的突击步枪背在身后，并蹲底身体小心前进。穿行一会儿，衣服袖子上多了一层雪。天空中的太阳开始冒头，阳光辐射在带来温暖的同时，也让积雪融化。维恩感觉不妙，他们穿着雪白色的伪装服，如果出现在绿色的丛林间，那只能成为最显眼的猎物。但在这时候，他发现了前面的动静，学鸟叫几声后，他趴在了地上，取出身后的突击步枪，打开专门为中距离作战而加装的4倍放大瞄准镜，在与草平齐的视野中，他观测到远处的绿色丛林间有活动的踪迹。“会是教官吗？”艾琳趴在维恩身旁，小声问。维恩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自己，不过还是回答：“应该不会，教官们狡猾的很，他们不会让自己陷入四面视野都不清晰的环境中。”“那就是伞兵了。”另一侧的爱德文说。“我们后退，现在不宜交战。”维恩说，“先拉开距离。”他们后退一百多米，趴在冰冷的地上令科迪鼻涕直流，但他忍着，没敢用手指头去擤。他是死也不会暴露自己队友的位置的，不仅是他，其他人同样如此。“我们让詹妮爬到树上，观测一下前方。”维恩提议道，立即获得其他人的同意。维恩和爱德文蹲在一颗树下，詹妮弗踩在了他们的肩膀上，爬上了树干，抓住其他枝干继续往上，待到她稳坐树干并获得一个清晰视野的时候，她取出了身后的狙击步枪。8倍放大的视野可比突击步枪的瞄准镜强多了。几分钟后，詹妮弗带着情报下来。“他们五个人都在那座小山坡后面，好像还没有决定该往哪儿走。”她说，“不过他们靠山的一面和西面都是我们无法到达的。”维恩坐在地上，想了一下，说：“我们需要一个诱饵。”“当兔子？”艾琳问。“对，小伞兵比我们高，五对五.不能使我们在短时间内结束战斗，我们必须把他们一部分人吸引出来，然后其余的趁机偷袭。”“强壮的必须要去打架。”爱德文说，“跑得快的——”他看了一眼维恩，然后摇头，“不行，维恩如果走了，战斗力就弱了许多。”“我去跑。”艾琳说，她把突击步枪递给科迪，“詹妮并不比我跑得快。”“嗯，就这样。”维恩同意，“一分钟后行动。”活动筋骨后，一声轻装的艾琳出发。其余四个人稍稍远离她，从另一个方向靠近预计的逃跑路线。“记住，两种方案，如果只有一个人跟着艾琳，我们就去帮艾琳。但如果有两个，我们就冒险突袭剩下那三个人，不过速度必须要快，艾琳可面对着两个人呢。”维恩对着他们小声说。“没问题，谁也别想揍我们小艾琳的屁股！”爱德文沉闷的声音传来。“如果让她知道，”科迪跟了上来，古怪的看了爱德文一眼，“我会替你求饶的。”艾琳朝着计划的路线行走，快要靠近那五个人的时候，她伸手触碰着杂草，刻意弄出一些悉悉索索的声响。等到五个穿着绿色迷彩服，坐在石头上商量战略的伞兵的身形出现在艾琳面前时，其中一个人立即发现了她。“哎呦，不好！”她像是被惊吓到般自言自语一句，然后转身就跑。“是一只小花猫！”其中一个人说，“我去追！”“准备！”维恩盯着朝着既定路线跑过来的艾琳，握紧了手里的石头。“喂，小心些，说不定有诈！”但他们又有一个人追了上来，手里拿着一条截断的木棍。“该死！”维恩骂了一句，“我们去解决那三个人，快！”艾琳跑得很快，并消失在了树丛里。跟在后面的是两个气势汹汹、身高体重占优的男人。维恩有些担心，不禁加快朝着前方三个人聚集点走去，身后的爱德文也有些沉不住气，他丢掉了身上的一块石头，手里只剩下最后一个。迫近的声音令剩下三个人心生警惕，反应过来的同时，天空中飞过来几个黑点占据了他们的视野。“石头！”有个人喊道，然后他们散开。而爱德文已经抢先冲了上去，拳头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黄头发男人的身上扫去，不过被他用手架住，但科迪也靠近并从另一侧进攻，脚踢在对方的肚子上，痛呼的同时，爱德文又是一拳扫在他的下巴上，那人直接倒地。科迪赶紧去对付另一个男人，而维恩对与一个身高将近一米八的对手决斗时，不小心被一拳打翻在地，但那个人没有高兴太久——迎接他的是詹妮手里的枪杆——身高问题，刚好扫在了他的裤裆下。那个人又挨了一下爱德文砸过来的石头。而爬起来的维恩冲去支援正被最后一个人踩在身下的科迪。自然，最后一个是最惨的——他受到了四个孩子拳脚棍棒的欢迎，以至于吐血晕了过去。“快，拿子弹和地图！”维恩大喊，艾琳的时间不多了。他们从对方身上摸出几个装着致晕弹的弹匣和地图，弹匣立即装填到各自的步枪上，然后紧随着刚才艾琳离开的路径追去。最后一个离开的科迪把枪对准一个想要挣扎爬起来的伞兵腿部开了一枪，特制的弹头在他的腿上碎裂，细小如玻璃碎片的弹片扎入他的皮肤，他惨叫着晕过去。最后，他们在离这里四百多米的地方找到了艾琳——她冲到了一颗树上，朝着枝干细小的地方爬去，那两个伞兵在试图往上爬，但维恩他们开枪了。子弹射偏，扫在树丛中，那两个人吓了一跳。接着一声震响，半蹲着的詹妮弗开枪，狙击枪的子弹打在了最上面那个人后背，疼得他跳了下来，摸着后背嗷嗷叫着。爱德文从左侧靠近，扣着的扳机对他们三连射；维恩右侧包围，火力全开；科迪掩护詹妮弗射击……最终，那两个人浑身是伤的人倒下。“你们真是及时！”艾琳说，她从树上跳了下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维恩丢给她两个弹匣，她伸手接住，然后熟练的装填在科迪给她的F-A08T突击步枪上，拉动枪栓，但没有推开保险。“我们下一步的计划？”爱德文问，其他人也纷纷看向维恩。“赶快散开，我们闹的动静可不小。”维恩说，他清楚的记得有好几次在他们和教官的对抗中，就是因为对声音的疏忽，导致身陷重围，令不少人身重致晕弹，虽然这家伙看似没有杀伤力，但也足够让人痛上一天。但这次维恩不会让他的队友遭受这种麻烦。“科迪，该是你表现的时候啦。赶快算一下案发两点间的最佳距离。”维恩一边走，一边对科迪说。“让我想想。”科迪转头看着身后，又瞄了一眼刚才那三个人的位置，在心里计算着粗略的角度问题，然后指着前方，“在哪儿，有草丛又有树木，是一个绝佳的位置——如果教官们敢自投罗网的话。”“他们这次回不去了！”爱德文说。他们躲在草丛里，藏好。而詹妮弗则爬在了树上，离地有五米。她轻盈的身躯缩在了两条看似摇摇欲坠的树杈间，但她总是能够稳住自己的身躯，这点令维恩羡慕，因为他总是做不好。小詹妮给狙击枪换了一个弹匣，后背靠在主干上，以抵消开火时的后坐力。然后她调整了一下瞄准镜的精度，最后把前端枪托架在树干，左手搭在右手上。这是一个由坐姿射击演变到树上的射击方式。维恩躲在一处刚好能遮住他身躯，但又不至于太高的位置。他半跪着，把突击步枪调整为单发射击模式。左手握住枪托，眼睛盯着瞄准镜，十字准心停刚才那三个人的位置，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脱他的注意。尽管有两百多米的距离，但突击步枪三百米散布1MOA的精准度也足以应付。他们等了很久，身上盖满的积雪令他们和环境融为一体，但寒冷却开始夺取他们的体温。这时候身体的适应能力决定一切，经历的特殊训练和药物的辅助让他们在冰天雪地中依旧保持精神。但维恩的心中开始生疑，如果再这么继续，还没等到猎物恐怕他们就已经支撑不住。“猎物出现。”但詹妮的轻声细语令所有人都振奋起来，“西北方向，天空。”“我的鼻涕都快结冰了。”爱德文嘟囔着，但他的动作可一点都不慢，他靠向了树底，抬着头用最好的方式观测着。“噢，这可不妙！”爱德文很惊讶，“是一架轻型登陆飞船。”“两侧都有机枪，他们朝着这个方向停下来了。”维恩很疑惑，因为这令比赛再无公平性可言，登陆飞船携带重武器，而且表面坚固，速度快捷还占据空中优势。但现在可不是给他想对方有何优势的时候，李上尉教过他们，真正的战争，永远不会有公平可言。但他们永远别想打败猛虎团。维恩想着，对着树上的詹妮问道：“看看他们有多少个人？”他没有刻意掩饰声音——登陆飞船引擎的轰鸣声和尾部喷射的火焰盖过一切，野草和树木摇晃着，树顶的积雪飞舞起来，周边区域模糊一片。等到登陆飞船停稳，后侧面舱门打开，几个蓝色制服的人走了下来。詹妮看得更清楚，他们一共有五个人，舱内估计还有一名驾驶员。但他们明显是笨蛋，这时候居然敢让引擎处于半熄火状态，难道他们不知道周围可能暗藏杀机吗？在对这批教官的素质担忧的同时，詹妮知道他们的机会来了。她对着同伴打了几个手势，没有说话——维恩肯定安排好一切，绝佳逃跑的机会他没有利用，那只剩下一种可能——他的目标是那几个人，而这正和詹妮心中之意。他们从来不会惧怕任何一个对手！当第一声枪声响起来时，树上的詹妮迅速对准目标扣下扳机，一颗子弹打在一个人的胸口，半自动模式下，她继续对着机舱门旁一个人开枪，随后又移到刚才那个人身上——这就是致晕弹的坏处，如果是真家伙，她不必如此费力。但即使如此，几秒钟过后，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冲锋，占领他们的登陆飞船！”维恩大喊，一边往前冲，一边给步枪换弹匣，“詹妮，保护我们！”“明白！”詹妮嘴角微微翘起，“没有人能够逃脱！”维恩冲了到了登陆飞船旁，发现倒地的五个人中有三个中弹昏迷，有一个身上的衣服烂了一块，弹头刺进他的皮肤，鲜血渗了出来，但麻醉的效果刚开始起效，他还能靠着毅力在摇晃挣扎着。“去你的！”爱德文一脚踢在他的肋下，夺取他身上的G55手枪，科迪也制服另外一个半昏迷的人，“里面还有一个！”艾琳的声音传来，随后是一声枪响，一切又重归平静。“有一件奇怪的事情。”科迪说，他把一个比他高大很多的人拖了过来，指着他肩膀上的中尉军衔说，“这是一个军官。”和他们对抗的教官全都是士官，不会有军官上场。“看，这里头装着9mm口径的金属弹头。”爱德文手里拿着G55手枪的弹匣，取出一个子弹对比着，“这可是要命的家伙。”“你猜我想到了什么？”艾琳看着倒地的军官说。维恩点头，所有人都明白，但孩子们都很默契的没有承认——他们把詹妮叫了过来，然后大家一起默不作声地踏入登陆飞船。飞船不大，一次能够携带十二名士兵，两侧都有机枪，携带火箭发射巢或者空地*，机动性和灵活性很高。他们把驾驶室那位昏迷士兵拖了出来，把他从飞船里踢了出去，随后艾琳坐在了驾驶座的位置上。“你能行么？”爱德文问。“你认为我不行？”艾琳不高兴的踢了他一下，“做给你看！”她按下了中央一个绿色的按钮，然后又依次按下旁边几个黄色按钮，这时飞船的引擎开始轰鸣，“H”型可拆卸式操作杆自动伸出，“就像开车一样。”她说，双手握住，对他其他人点头，“准备起飞！”他们离开驾驶舱，依次回到位置上坐好。但好奇让维恩研究起旁边的机枪来，这家伙装载在飞船船舱旁，射界很广，使用14.5mm口径的子弹，火力强劲。而且当他启动机枪，并把枪体左侧一块显示屏打开的时候，显示屏显示着黑白两色的景象。“嘿，热像仪！”身后的科迪惊呼道，“他们刚才探查过，但怎么没有发现我们？”大家都在疑惑，但维恩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后，他们立即明白过来。这是特制的隔热服，而且刚才还躺在地上冒充雪人，温度被隔绝和降低，早就无法通过热像仪分辨，对方也才大胆降落下来。艾琳对照地图，把登陆飞船开到前方两座山附近，而地图显示教官们就把旗藏在这儿，他们现在隐藏着，缩在某个角落等待猎物的自投罗网。但这一切在登陆飞船面前都没有了必要。“准备迎敌！”艾琳对着身后的同伴喊道，“我看到他们啦！”飞船围绕着两座山盘旋，几次来回，维恩和爱德文通过机枪上的热感应模式寻找到了教官们聚集在一起的身影。而这时候，两个人对视，确认之后，他们调转机枪的枪口，对着半山腰开火。机枪喷吐血红色的火舌，射速提高的特制高爆弹在半山腰上绽放着一团团红色鲜艳而又危险致命的火花，一连串的爆炸声把山体上的岩石和泥土给掀飞，顿时，飘落的血花和石头以及爆炸声组成了一幅美妙的景象。“看到人啦！”爱德文喊着，“准备送给他们礼物！”维恩和爱德文控制机枪对着地面慌张逃跑和不明就里的教官射击，子弹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但也足够把路上所有为他们设计的掩体，射击点，陷阱等等东西摧毁。教官们则在招手着，大喊着。“停，给他们准备投降。”维恩停止射击，对着身后的爱德文说。“嘿，用真家伙打他们，这次教官们肯定很不高兴。”科迪翘着腿，盯着外面的景象，“看，已经有人准备投降啦！”“艾琳，慢点开！”爱德文对她喊道，“把高度降低！”然后他朝着地面大喊：“地面的敌军，你们听着！现在你们已经被包围！你们只有一个选择，丢弃武器，脱掉衣服双手抱头蹲着出来，别想耍花招！否则，我们将会以最大的火力摧毁你们周围所有的掩体，甚至是你们！”*实弹的效果不错，至少经过刚才的火力倾泻和实质警告之后，那群教官自然知道自己手里的致晕弹怎么也不会是天空中盘旋的登陆飞船和轰鸣着发射高爆弹的机枪的对手。所以，他们一个个把身上的衣服丢掉，给天空中的突击士兵确认身上没有武器后，很无奈的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中按顺序双手抱头蹲着出来，并按照爱德文的要求围成一圈，脸朝内。船舱内所有孩子击掌，欢呼起来。维恩立正站在演练临时指挥中心的房间内，灯光和低声交谈令他感到不安，后背不自然的冒着汗。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李上尉和其他几位军官坐在对面的办公桌后，看着报告。赫莉博士坐在左侧的沙发上，看向维恩的眼神带着鼓励，还有夸赞。“035号新兵。”李松抬头看着他，“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带人非法占据ASC的登陆飞船，抢夺武器，并涉嫌袭击援救友军的军官和士兵？”现在维恩心情很紧张，他有些不敢面对在场的军官们，他想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敌人出现，他们就为了保护自己而发动抢先攻势。但他知道这些李上尉不会听，其他的军官也不会听。“长官，请容我说几句！”他大吼道，这给他鼓足勇气，“这些人突然进入演练交战区域，第一，没有表明身份，按照条例，只能列为敌人；第二，他们违反演练条例中携带杀伤武器的一项；第三……我想说他们涉嫌破坏演练的平衡和规则。”“嗯，”李上尉看着报告，又扫了身旁几位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军官一眼，“就算是这样，那空降部队的五名士兵呢？你又怎么解释？”“报告长官，”维恩依旧大喊着，“游戏规则只是说明在规定时间内取得军旗而没有被点出局的团队获胜，并没有指定团队的形式，数量。所以一切参考交战条例中的未表明身份一方归为敌军的原则！”“哼，你倒是能狡辩。”李上尉说，但他的声音变得轻柔，而且一旁的赫莉博士微笑起来，维恩心中的紧张突然就消失了大半，“现在出去吧。恭喜你们完成任务。”“是，长官！”维恩敬了一个军礼，然后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