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调查

计划制定后，霍修开始他的特殊调查人员生涯。第一步主要是针对军区内部，他们将与军情局的特勤人员调查每一位参加过行动的军官，从他们口中获取任何有用的信息。但对于参与调查的霍修来说，只是在做样子罢了，军队里的间谍不是这么容易就会暴露的。但样子是做出来给人看的，必要的工作必须进行下去。他们连续几天奉命在军区里转悠，逮着军官就开始问话，也令这短时间内，每一位参与过行动的军官们提起了精神，并准备好言辞去应对特殊调查员们。当了解到这些景象时，霍修知道第一步已经成功迈出去，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他被军区委任，与军情局的人共同调查这起伏击事件。而接下来就是第二步，他们需要在整个殖民星范围内行动。目标就是商联的成员们，军区在展开调查时已经说明，凡是与线索有关的，都必须要竭尽全力去完成，商人们与海盗交手多年，肯定也对这方面熟悉——而暗地里，调查组这是在给他们信号——霍修已经出来，无疑是一个行动的好时机。飞往殖民星另一处大行政区的路上，安妮问了霍修一句：“长官，你确定他们真的会对你动手吗？”“可能性很大，这些天的高调行动中，肯定有不少人在时刻留意着我。”霍修说道，他拿出了那块储存器，“但我却没有把芯片交出去，除了现在的你我还有宋佩兰准将和尼尔中校四个人外，我都没对其他人提过。”坐在他们对面的宋佩兰准将也开口了：“这东西就像*，在你打算公开之前，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东西弄到手，并且顺手把你给解决了。而为了蒙骗他们，你也必须要表现出有所图，利益熏心的样子。”“这方面我没问题。”霍修笑着说，这事情说白了，就是一个军官被利益蒙蔽双眼，把储存器悄悄保存下来，想要狠狠敲商人们一笔的过程。同时，也解释了霍修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把储存器上交的原因。“那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安妮问道。“尼尔，把资料拿出来。”宋佩兰对身旁沉默的中校说道。中校取出一台折叠起来的电脑，打开并递给了安妮，说：“我们要找的是商联的主席谢铭川。”霍修和安妮一起浏览着此人的资料。这个叫谢铭川的男人，今年八十多岁，已经担任三届商联的主席，也是最早提议让私人保安拥有重型武器的人。由于此人在商界威望颇高，在提出意见的五六年间，竟获得了大部分人的支持。同时，他是与海盗交锋次数最多的人，根据情报的档案来看，在他经营星际贸易运输的几十年间，一共有二十六次被海盗劫持飞船的经历，而且大部分都是私底下处理，为此他直接损失的钱财不下于一百亿。“我们去见他一面。”宋佩兰看向霍修，“如果真的是商联的人打算对付你，我真期待他看见自投罗网的你时，到底会露出什么表情。”“这种人就算在心里想把我杀一百遍，但也绝不会把想法表现出来的。”霍修说，身处一个大家族，这种事情他几乎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嗯，也对。”宋佩兰点点头，“但也会发生另外一个可能——他们如果打算贿赂你的话，该如何表现，不用我多说吧？”“我会把条件抬高。”霍修笑着表示明白，“抬到一个他们不得向我动手的境地——这么一来，就证明我们追查的方向是正确的。”“我相信你能做好，只要迈出第一步，事情就会好处理。”宋佩兰看起来并不担心这方面，但霍修看着她的时候，总觉得还有些事情是自己所不了解的，就像那天和安妮谈话之后，他很奇怪为什么第一处的人要亲自出马？不过这些都是军事机密。飞船花了两个小时，从西部军区来到了南部大行政区的一个行政首府，三艘飞船在机场缓缓降落。霍修跟着宋佩兰走了出来，机场内是一群等候多时的分局人员，与在军营里不同，他们平时不穿军服，而且面对长官时，也没有行军礼，这令在军营里呆久了的霍修有些不习惯，他不知道现在该称呼宋佩兰为“长官”还是“夫人”。根据在飞船上安排好的计划，霍修与宋佩兰一同去找谢铭川，而安妮和尼尔中校带领分局的人员在今晚他们的住所以及周边地区进行布控，并在短时间内熟悉这个大城市，为有可能的抓捕行动做准备。车上，霍修和宋佩兰坐在后排。“长官，我到时候该如何称呼你？”霍修终于把这个问题问出来，“是像在军中一样，还是……”霍修显得小心翼翼，毕竟这方面会涉及女人的一些隐私问题，不过宋佩兰倒也爽快，她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学军情局内部称呼我为‘夫人’，或者直接叫我名字也行。”“夫人？”霍修读着一声，摇摇头，“还是称你为宋小姐吧，怎么样？”“年轻人，多谢你这个称呼。”宋佩兰笑着说，“从这方面可以看出来，你是一个很贴心的男人。”“这么称呼，只是觉得你像一位大不了我多少的姐姐。”霍修说，但心里想着什么，很复杂。能够晋升为准将的人，年龄几乎都在四十岁以上，就比如他的大舅，就算有老伊顿的帮助，仍是四十几岁晋升的。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越来越趋向于完美的人类基因令三十岁的人的样貌与六十岁的区别不大，而且由于平均年龄的增长，六十岁也仅仅才渡过人生的一半。但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宋佩兰曾经建立过巨大的功勋。对于军情一处来说，这个可能也被放大——处理内部叛乱问题的过程，是永远都不会让平民知晓的。“你的嘴巴真是甜，跟你呆在一起很轻松。如果我还是像你身边那位女孩的年纪，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沦陷。”霍修脸上带着微笑，他从不会无辜献殷勤，除非是对方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就比如宋佩兰此行的真正目的。“但我闻到了小狐狸的味道。”宋佩兰靠过来，转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孩子，最好不要往我身上打主意，否则小心我以后赖上你，甩也甩不掉。”“哈哈哈……”霍修用笑声掩盖尴尬，并且大脑迅速转动着，“都是我的错！怪我确实是情不自禁吧，但有时候某种人身上带着的魅力确实能吸引我——就像带刺的玫瑰，但总有人忍不住去摘。”“小心伤了你的手。”宋佩兰在他耳边轻声说，霍修扭头与她对视着，她的眼神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但更深处，却是另一种意味。直觉告诉他，这女人不好招惹。而就在这时，司机的提示打破这种局面：“长官，目的地到达。”她把目光移开，看向街道对面的一栋摩天大楼，点点头，说：“时间刚好，我们去会会他。”霍修和宋佩兰走了出来，径直朝着大楼走去。两人穿着制服，大步走向大堂前台，一名容貌秀丽的小姐抬头看着他们，询问道：“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两位的？”“军情局。”宋佩兰淡淡的说，拿出一张卡片，在扫描器上晃了一下，辨别的结果立即出现在电脑屏幕上。接待小姐看了他们一眼，伸手摸向旁边的一个隐秘按钮。“别急！”宋佩兰按住对方的手，“如果想要和军方对着干，现在不会是一个好时机。”接待小姐尴尬着，不知如何是好。“你们的老总还在吧？”宋佩兰接着问她。“谢总？”接待小姐问。“如果连谢铭川是你老板都不清楚的话，你该去好好学习再来上班。”宋佩兰笑着说，“告诉他，军情局的人想要和他聊会儿天。”“嗯，我马上通知。”接待小姐连连点头，并按下内部通讯器。霍修则是与宋佩兰一起进入电梯，前往大厦的顶楼。“怎么，打算一路沉默了？”宋佩兰问他。“不是。”霍修摇头，“只是我从未有见过军情人员是怎么办事的，有些作为旁观者的好奇而已。”“放心，接下来你只需要亮亮相，其他事情交给我。”宋佩兰充满关怀的说，“不过，这倒让我觉得像是带一名初学者。”“就把我当做初学者吧。”霍修说。这时，电梯到达五十层，电梯们朝两侧打开，门外站着几名黑西服的男人，眼睛统一集中在他们身上。“先生，小姐，这边请。”一名身材高大的保镖带路，“老板在办公室等你们两位。”跟着保镖来到办公室门口，刷了一次卡，保镖守在门外，霍修和宋佩兰走了进去。办公室宽敞明亮，占据了整栋楼最高、最好的位置。站在露台前面，能观赏到这个城市周围的其他建筑和街道。而办公桌后面，坐着一名身材略有些臃肿的、带着个黑框眼镜的老年人。“两位如何称呼？”他露出一丝微笑。“宋佩兰。”“霍修。”“宋佩兰准将，霍修上尉，请坐。”谢铭川看到了两人肩膀上的军衔，“军情局高层的人选择这个时间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麻烦事儿吧？”“当然，否则我们不会麻烦先生你的。”宋佩兰也露出了微笑，但与霍修看到的不同，这次带着的是有些陌生的笑容，比较职业化。“对于军情局的到访，我倍感荣幸。”谢铭川说，“只要有帮得到的地方，我会尽力去做。”“不用这么麻烦。”宋佩兰说道，“我们只是想来打听一下，有关伊塔星系海盗的事情，谢先生你对这些应该非常熟悉吧？”“嗯，是很熟悉。”谢铭川点点头，目光在霍修身上停留几秒，“我与他们打交道几十年，恩怨更是积累不少，但你们选的恐怕不是时候。”“嗯？”宋佩兰看着他。“我已经老啦。”谢铭川往后靠在座椅上，双手掌交叉着，“如果你们想要了解那群海盗的情况，恐怕会失望。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呆在殖民星，恐怕一些晚辈知道的消息都会比我多。”“噢，那可惜了。”宋佩兰一脸遗憾，“不如给我们推荐一些熟悉这种事情的晚辈吧？”“没问题。”谢铭川爽快的说，“不过最近很忙，在两天后殖民星商联会有一场年度的总结大会，商界、政界都会来人。如果二位赏脸的话，不如和参加一场聚会，能让军方的人也加入，寒舍到时候定会蓬荜生辉。”“不错的提议，谢先生。”宋佩兰点头道，“到时候我们会准时参加的。”“我期待你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