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晋升

最高军事决策会议依旧是在昨天那间会议室召开，巴顿总统早早就出现，霍修和艾森找位置坐下后，其他委员也陆续到场。由于上午十点半需要举行战后一批表现优秀将官的晋升，因此总统也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就昨天的话题展开讨论。霍修摆着一张脸，没打算开口。他已经把自己的条件讲明白——给我的部下任职，否则就拿出在战争中有过出色表现的将领来！不过十几名委员依旧存在非常大的分歧，甚至连他自己这一派的人也产生了不同的意见。毕竟委员们也有自己想要推荐的人物，霍修卸任之后两颗殖民星空出来的不仅仅是总指挥官的位置，还包括其他副职或者兼任参谋长军官的调整，重要的职位有七个，谁都想争取给自己人。但谁也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吵吵嚷嚷两个小时毫无结果，十点钟很快就到。巴顿总统只能把会议再次推迟，转而去准备十点半的全联盟直播仪式。这是一次主要针对现役将官晋升和最新一批晋升准将的校官的授衔仪式。霍修由于身份最高，因此安排在最前面。距离授衔仪式开始还有十分钟，霍修现在呆在化妆间里，静坐着由总统御用的几名化妆师专门去处理他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在此之前他接受过一次整容手术，但却依旧无法掩饰他渐渐开裂的脸颊。就像冬天开裂的皮肤，但其效果却恶化十倍。给他的感觉更像是自己全身在慢慢的变形——某种质变的前兆，与他脑海里那个怪异的梦境一样，他感觉到血肉在蠕动，鲜血在慢慢燃烧，自己身体定是多了某种东西，某一天将不再属于自己，总有一天会撕开这层皮囊，一个怪物从中钻出来。晃晃脑袋，把这股荒诞至极的想法甩到脑后，他是正常的人类，怎么可能会发生自己所想的那种情况？“长官，您看这效果怎么样？”化妆师拿镜子在他面前，镜中人脸上的疤痕已经被皱纹所取代，面相老了些，但总算没那么吓人。不过脸上厚厚一层底很怪异，表情就不能太丰富。他悄悄试过，一旦笑起来整个人就瞬间苍老几十岁。“可以了。”他点点头，能把妆化成这个效果已经非常不错了，不愧是号称能把猴子化成女王的高手。之后，他在安保人员的陪同下，来到礼堂*准备。现场已经坐满军官和政府官员，记者们把长枪短炮架起来，对准舞台。会议由副总统主持，在宣读简短的致辞后，开始把话题引到霍修身上来。介绍霍修的篇幅非常长。他毕竟是挽救联盟的人物，不管现在政府高层对他是否存在偏见，但对英雄的尊重和赞美都是不能吝惜的。副总统酝酿了一番，从战争之前的普通军官开始讲起，一直到后面一次次挽救殖民星，领导舰队击败敌军，再在危机的关头与敌军争夺殖民星斗争，最后逼迫敌军做出战略调整，击败敌军最高军事首领等等……副总统嘴里描述的是一个对联盟举足轻重的人物。把在场所有军官的经历加起来都没有他一个人的传奇。此刻至少有上百亿人在收看着副总统的直播，也第一次系统全面了解这名伟大的年轻指挥官，不管是喜欢或者讨厌霍修的，都无法否认他在功领导战争方面的才能，也令人最容易想到一个词——天才。“下面，是总统阁下对新晋军委委员霍修中将晋升空军*的授衔仪式。”副总统说了长长一大串，终于迎来正题。霍修深呼一口气，昂首阔步从舞台后的专用通道走出来。一路上都能感受到摄像机的聚焦和目光的集中。这种重大场面虽然是第一次经历，但以前也没少在万众瞩目下发言，应付自如是完全没问题的。脚踩着红地毯，沿着一小段阶梯往上，他显得不紧不慢。一个人的气质，往往就会在这些细节里体现出来，人们看到的是一名举手投足间自信满满，天生高贵的将军，他来到舞台中央，站定。哈里森·巴顿总统也从另一侧登台，他身后跟着两名穿着旗袍、身形高挑的礼仪小姐，其中一人手上托着的盘子里躺着两枚“四星*”的肩章，另一个人的盘子里装着几枚勋章，其中一枚金色镶边，星形蓝水晶中间刻画着联盟国旗的一枚章非常特别，在座恐怕也没几个人亲眼见过，它叫“联盟英雄”章。这是自从皇帝恩盖欧四世时代结束之后，一百多年后再一次颁发的最高荣誉勋章，也用此向世人证明霍修那耀眼夺目的功勋。这不光是军人，更是身为一名联盟公民最高级别的荣耀，拥有过的人在历史上寥寥无几。看到这枚百年难得一遇的勋章时，霍修心中总算平衡了些。无论是军委委员还是空军*，都是一种明升暗降，外界只能看到他自己不仅进入军委，而且还晋升*，每一件都是可喜可贺的事，但少有人想到殖民星大权已经就此易主。巴顿总统走到霍修面前，把他三星中将的肩章取下来，再拿起盘子里四星*的肩章给他换上，随后又把三枚勋章别在他的胸口处，短暂的仪式在众人的注目下结束，总统微笑着说：“祝贺你，霍修将军！”霍修朝所有人敬了一个礼。现场鼓起掌来，一个军礼大约持续十秒钟，那一刻，全部的荣耀属于他——百年来联盟最年轻的空军*，军委委员。不过也没有太繁琐的过程，满载荣耀的英雄并没有发言，在仪式结束后就低调回到*，令不少人失望。他是不可能发言的，只是一个晋升仪式，又不是总统就职演讲，他一名空军军官凑什么热闹？反正离开会场的霍修就是这么想的，他还没了解到人们对他的期待有多大，只不过这已经不关他的事。艾森·伊顿在过道里等着他，老伊顿并没有兴趣参加接下来的将官晋升仪式，对于一名军务繁忙的军委委员来说，他有的是理由推脱，更何况现场已经有三位委员了，他到或不到位都不要紧。“外公！”霍修快步走上前去。“恭喜，霍将军。”艾森对他微笑着点头，“让我好好看看，嗯，不错！‘联盟英雄’勋章果然最配你！当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要求三十五岁之前成为将军是极其侮辱你的一件事情。看现在，这才刚满三十岁，你无论是权力还是威望都已经压过了我，还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们怎么混呀？”老伊顿半开玩笑的话却无不体现出他的自豪。想想也是，尽管当初发现自个儿的外孙才华四溢，也对他抱有巨大信心，但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超额完成，甚至是登峰造极，站在与他同一高度的位置，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一步步成长的历程，还以为是有人在对他开一个天大的玩笑呢！“你可把自己低估了，外公。我可不敢在空军总司令面前摆谱，万一哪天给我小鞋穿，找谁哭诉去呀？”这原本想配合着笑容说，但突然发现自己笑起来很难看。“嘿嘿，臭小子总算还知道点规矩！”老伊顿并没有介意霍修面无表情的玩笑，他很清楚，无论是事业还是家庭，这孩子承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不该再给他压力。但老伊顿还是熟练的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一老一少就这么勾肩搭背的边走边聊，过道里的警卫们尽管已经刻意忍住表情，但脸上的好奇却也无法掩饰，没想到位高权重的两位军方大佬私底下也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他们避开热闹的正门，从侧门低调离开，一辆上了年代，悬挂普通牌照的悬浮车静静停靠在路旁等候着，它是那么的不显眼，以至于任何人都想不到两位委员会做这种低档，老旧的车辆出行。司机给他们拉开车门，两人坐进了后排。“不回医院了，直接去机场吧。”霍修对司机说。“你真打算出院？”艾森问，霍修在今早已经把话说明白，他不想再住在医院里，说是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来拜访就令人心烦，拒绝了，人家会说不给面子；不拒绝，自己就没得安宁，干脆离开。“我已经没事了。”霍修说，“再这么住下去，没毛病也会憋出毛病。”“你呀，恐怕只是闲不下来而已。”艾森笑着说，不过却和他当年的性子一样，“不过换一种环境也不错，带几名专业的医护人员过去，每天多走走，散散心也有对你有利。”“你干脆也在哪儿住下算啦！”霍修说，“我敢肯定，对我空出来职位的安排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与其每天到场去受闷气，倒不如找个清闲的地方！”“一些该做的还是必须要做的，我也不能说缺席就缺席。”艾森说，“何况我也不是只挂着名头的委员，整个空军最近估计会有些小调整。”“他们不会想动第五和第六舰队吧？”霍修突然想到这点，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应该不会。”艾森说，复杂的神色一闪即逝，“如果这么做，议会未免也有些欺人太甚了。”“真要这话的话，我不会再沉默。”霍修声音不高，但里面不可否决的意味十分明显。他不会容忍他人毫无理由就对自己权力的一味的削弱，就算要做，至少也需要一个时间来缓和。“我空军司令的身份也不是摆出来玩的。”艾森拍拍霍修的肩膀，“放心，还没人能连招呼也不打就随意就在我们头顶上动土。”“希望如此吧。”霍修转头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