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幸福

回去的路，出租车开的飞快，高速公路两边绿油油的树木葱葱郁郁，就跟人的心情一样，充满希望和向往。陈宇兴拉着肖如辰正对着他，很认真地说：“肖如辰，现在所有的麻烦都解决了，我们是不是该考虑下正事了。”肖如辰有些沉寂，毕竟江一蓝给她的冲击太大，即使这段日子她努力适应和理解，也有些淡淡的哀伤和落寞。有时候学会宽容，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可以原谅江一蓝，或许因为太久太深的情感，还有那错综复杂的微妙纠葛，毕竟夏宣已经远去，他已经不属于他，即使他和江一蓝有着千丝万缕的牵绊，跟自己也没关系了不是吗？肖如辰这会听陈宇兴正儿八经地说话，难免忡怔了下，才说：“什么正经事？”“哼！”陈宇兴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装生气，转眼又神秘地笑，“我捂上你的眼睛，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不要！”肖如辰立马反对，陈宇兴在他面前永远这样，喜欢跟小孩子一样胡搅蛮缠，不知道这会又想什么鬼主意。“反对无效。”陈宇兴不管肖如辰的反对，抱着她搂进怀里，“乖乖地睡一觉，我们就到了。”肖如辰其实也累了，大清早就起床，就心思焦虑地跟江一蓝说那么多话，于是也很听话地窝在那熟悉的怀抱里，不一会就沉沉睡去了。“齐齐，起来了。再不起来，我抱你进去了。”肖如辰迷糊中被陈宇兴叫醒，半眯着眼睛，觉察车子已经停了，陈宇兴下车，肖如辰不雅地打了个哈欠。却觉得手指一凉，似乎多了个东西，肖如辰惊醒，看手指，“这、这是什么？”“这是求婚！”陈宇兴沉沉地一笑，弯身就将肖如辰从车里抱抱出来。“啊，远兴，你干什么？”肖如辰从戒指的震惊中还未清醒，人已经被陈宇兴抱下了车，径直向一座白色的大楼走去，肖如辰挣扎着，惊讶中却带着深深的幸福。一路上尽是笑靥嫣然的男女，或拉手，或依偎，或幸福满满地笑，“……这、这是哪里？”肖如辰忘记了自己还被陈宇兴抱着，有些结巴，其实这个地方并不陌生。曾经她也被陈宇兴拉着来过一回，本以为那已经是最甜蜜最久远的回忆，可是如今想来恍若昨天，这是民政局，肖如辰的心一紧，又慢慢松开，一种充实的幸福感充盈着心扉，语气不由温柔下来，“远兴，放下我啦，好多人看着。”“看着才好呢，我都不怕累你怕什么？”陈宇兴当然不管，打横抱着肖如辰大迈步地向民政局大门而去，仿若战胜的将军，昂首阔步满载而来。肖如辰侧头看着路过的男女看着他们，都会心而笑，甚至有一个女子捶着身边的男子嬉笑着也要抱抱。肖如辰不由一笑，伸出手轻轻捶了一下陈宇兴的肩膀。“你怎么会有我户口本的？”坐在民政局大厅里，排队，肖如辰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记得那次之后她就把户口本寄回老家了。“嘿嘿，你猜！”陈宇兴得意地眨巴桃花眼。肖如辰一笑，敲了下他的头，“猜你个头，肯定是你让我妈妈寄来的。”“嘻嘻，老婆真聪明，当然是咱妈给寄来的啦。”陈宇兴大言不惭，得意非凡地做聪明样。“什么咱妈，是我妈！”肖如辰假装嗔怒，却近似撒娇。陈宇兴伸手捏了捏肖如辰的脸，“我已经告诉爸妈我们要结婚了，让给我们给我们主持婚礼，怎么样？”事已至此，肖如辰当然不会再反对什么，“……只是，你爸妈那边？”陈宇兴无谓地摇头，“不管他们，他们没有我，也会过的很好。妈妈已经复职，她只要有工作，什么都顾不得，爸嘛，呵呵，有女人就好了。大伯那边的事已经稳定，更不需要我了。所以啊，肖如辰，我现在是没有家没有人要的人了，你可别抛弃我了。”肖如辰心底微酸，但还是忍住了，“远兴，为了我跟你父母闹翻，我觉得负罪。但是，我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跟你在一起，就一定不会再后悔，我会努力让他们认可我的。”“嗯。”陈宇兴点头，“你放心，我会让你所有的愿望都实现的，美满的家庭，幸福的生活。”“呵呵，你这算是求婚宣言么？”肖如辰装作轻松，见陈宇兴避开父母的话题，也只好不再提。“算是吧。”“那不行，人家求婚都是跪到地上的。”肖如辰坏笑。陈宇兴眼珠子一转，做认真思考状，“那好吧，我跪。”说着真的站起来，做状要下跪。肖如辰吓得赶紧拉住了他，“说玩笑的呢，你这家伙！”“不是你说的嘛。”陈宇兴一笑，做势还要跪，肖如辰赶紧死死搂住他，笑声却不由飞扬开来。这时，更美妙的声音响起，“下一对！”原来已经轮到他们，登记结婚，如此简单。肖如辰看着手里大红色的本本，再看看陈宇兴手里的，两个依偎的头，两张带笑的脸，“……就这样结婚了？”陈宇兴认真点头，“貌似是。”接着又变脸恶狠狠地说，“从今天起，肖如辰你就是我的煮饭婆了！”肖如辰瞪眼，“那你就是赚钱机，不给我多挣银子回来，就没饭吃！”陈宇兴顿时蔫了，低头，弯身把头往肖如辰脖颈间蹭，“不行，老婆，我就要吃软饭耶！”肖如辰笑着推开他的头。两人说笑着这才拉手走向回家的路。车子却是直接上的机场，而不是回家的路，肖如辰摇陈宇兴，“去哪里啊？”“度蜜月啊。”“啊？蜜月？”肖如辰拧他的大腿，“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钱度蜜月？还坐飞机？”陈宇兴被她拧的疼了，龇牙咧嘴，掏出两张机票甩给她，“免费的啦，女人！很疼的！”肖如辰看机票，“什么，去美国？不是说我爸妈要来吗？”“爸妈过段日子再来的啦，放心，我会给你个最幸福的婚礼的，不过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为了你这个女人能安心呆在我身边，我决定先舍弃自己做新郎的权利。”陈宇兴拉着她下车，“还记得匡杉和余姚吗？”肖如辰疑惑，却依旧点头，“记得，狂人三哥和医学院美女，你因为他们被开除出K大，成为一个连毕业证都没有的无所事事的家伙！”陈宇兴对肖如辰的挖苦不以为意，“余姚现在已经是美国一家一流医院的医生，狂人更了不的，进了美国国家实验室。所以……”“所以请我们去度蜜月，以回报你当年的恩情！”“对！聪明！”陈宇兴搂着肖如辰向机场大厅走，“一切费用全包，包括……这个！”陈宇兴又神奇地抽出一摞文件。“什么东西嘛，这么神秘！”肖如辰抽过那摞文件，一张张的翻，她英文还算可以，但是依旧看的很慢，看着脚步停了，脸色也慢慢变了，“……宇兴？”“怎么样，感动吧？”陈宇兴挑眉，“感动的话就亲我一口。”“呀！”肖如辰尖叫一声搂住陈宇兴的脖子，整个身子都扑到他身上，陈宇兴赶紧抱住她的腰，“宝贝，悠着点，你老公的腰被你撞断了。”肖如辰狠狠地在陈宇兴脸上“嘬”地亲了一口，根本不管机场来往诧异的眼光，“兴兴，我最爱你了。”陈宇兴黑线，“可是我讨厌小孩子……呜呜。”肖如辰手上拿着赫然是美国某一流医疗机构对试管婴儿的介绍和合同。飞机上，肖如辰仍然忐忑不安，“兴兴，你说会成功吗？我这样还可以吗？”陈宇兴安慰她，“我跟余姚打过电话，把你的病例发给她了，她说应该就90%的几率，不过还要去实际检查。但过程……会很辛苦，也许时间要很长。”“辛苦我不怕，时间久我也不怕。”肖如辰的眼睛很亮很亮，陈宇兴看着那漂亮的眼睛，忍不住吻了下去。“如辰，我们生个女儿吧，跟你一样漂亮。”“好，不过女儿肯定长得像爸爸，像你才好看啊。”“嗯，那就像我，天天带着她炫耀去，不用介绍，别人就知道她是我闺女。”“呵呵，你不是最讨厌小孩子吗？”陈宇兴叹气，“没办法，你喜欢，我爱屋及乌。”肖如辰搂住陈宇兴的脖子，幸福地笑了，两年后。“啊～～”一声怪叫让肖如辰赶紧放下手头洗了一半的菜跑了出来。“宇兴，又怎么了？”“啊啊啊！你闺女……你闺女又尿了我一身啊！”陈宇兴手忙脚乱将陈曦放到婴儿**，“真是只讨厌的小蟋蟀一抱就尿我，啊，我不要活了！”扯着身上被尿湿了一片的衣衫，赌气地说：“肖如辰，快叫你闺女别尿了，不然我把她卖到非洲做媳妇去！”肖如辰抿嘴笑了，这样的戏码每天都要上演好几次，“那你给她包上纸尿裤不就行了。”“这么热的天包那个多难受啊，怎么不给你包上？”陈宇兴恶声恶气，脱衣服。“噗哧！”肖如辰又笑了出来，“那你把她放**躺着自己玩不就行了，干嘛又抱她？”陈宇兴把衣服扔进卫生间，桃花眼闪闪，气短，“你以为我想抱她啊，我看她一个人躺着挺无聊的吗，抱抱跟她聊聊天不行啊！”“她那么小哪里懂什么聊天！”肖如辰摇头，“去穿件衣服吧，别着凉了。”陈宇兴光着膀子，听肖如辰这样说，曲起手臂得意地说：“老婆你看最近我天天去锻炼，这肌肉结实吧？”肖如辰赶紧点头，“结实结实，不错不错！”扭身进厨房，再纠缠下去，这饭说不定就做不成了。果然那人的速度永远比她快，腰身一紧就被抱住了，“姐姐，你别走啦，再欣赏欣赏你老公完美的身材嘛！”肖如辰黑线，这人在家里越来越孩子气了，动不动胡搅蛮缠不说，还经常跟女儿吃醋，“曦曦刚才不是尿了么，你不给她洗洗啊？大夏天会难受的。”陈宇兴果然放手，郁闷地说：“臭小孩，还要我给她擦屎把尿的，太过分了！”肖如辰暗笑，赶紧进厨房继续洗菜，很快就传来陈宇兴愉快的口哨声还有陈曦咯咯的软笑声。肖如辰的笑容更深了，是幸福吧？晚上，肖如辰看着一对父女大脑袋和小脑袋几乎凑在一起熟睡的姿势，不由一人吻了吻，丈夫，女儿，家，她都有了。打开电脑，进入那个信件数量依旧在增多的邮箱，一封封从头再细看，一封封回信慢慢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