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橇在凌渡宇的操控下,迅速地离开盐田区,掉头朝地狱峡的方向驰去。现在离天亮只有三个小时。他们必须趁仍是寒风呼呼的夜晚,及时赶回地狱峡去,否则就会在荒芜的大漠间进退两难。忽地一阵寒流刮至,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粟。夏能咕哦道:“为何忽然冷了很多呢?”他们都穿上能抵御沙漠晚寒的特制风褛,理该不怕寒风。夏能说罢打了个呵欠。凌渡宇道:“你已整晚没休息,不若趁机睡一觉吧!”夏能本要摇头,忽然一阵强烈的倦意袭上心头,模糊里点了点头,缩起双腿,蟋缩一角,不半晌已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卓楚媛也感到睡魔的侵迫,勉力睁开动人的美眸,瞧着仰睡橇尾的姬翠,低声对凌渡宇道:“要不要把她锁起来呢?我背囊里既有手铐也有脚镣,本是用来侍候庞度的。呵!为什么我会这么倦呢?我刚睡了一觉呀!”说罢伏入凌渡宇怀里,就那么睡了。凌渡宇双目精光闪闪,脸容平静如岩石,一手操控风帆,另一手摸上卓楚媛的玉颈,无限爱怜地搓揉着,冷哼道:“不用装睡了,那两个连续杀手疯狂杀人,事后又无疾而终,都是你弄的把戏吧!”姬翠仍没有丝毫动静。凌渡宇续道:“你两趟想杀死我都不成功,心中定然非常不服气,假若你肯告诉我原因,我便给你一个公平的决斗机会,否则我现在一弹就送你归天。”“卡嚓!”他的左手离开了卓楚媛柔软修长的玉颈,拔出大口径手枪,指着离他五尺许外的绝色美人儿。姬翠依然如故。凌渡宇哈哈笑道:“你以为我不敢放枪吗?错了,且错得非常厉害。”姬翠倏地坐直娇躯,秀眸猛睁,若爆起两朵星星光般闪亮了一下,紧盯凌渡宇。凌渡宇双目亦亮起奇异的光芒。姬翠微笑摇头道:“你的催眠术只可欺负些无知小儿,但对我根本起不了半点作用。对着我,你是小巫遇上大巫,明白吗?”凌渡宇油然道:“那我这把枪可否收拾你这大巫呢?”姬翠双眸忽地射出迷惆的神色,叹了一口气道:“收起枪好吗?你不是答应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吗?让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吧。”凌渡宇呆了片晌,又细看了她一会,才缓缓把手枪回胁下的枪袋去。以他拔枪的速度,只要姬翠略有异动,他有信心可在她发动攻势前轰掉她的脑袋。姬翠审视了他一会后,垂首轻轻道:“或者你以为我在骗你,但你确是唯一能使我动心的男人,可惜我定要把你干掉,这是令人非常无奈的事。”凌渡宇道:“这又是何苦来由呢?”姬翠朝他瞧来,秀眸异采涟涟,柔声道:“因为你将会成为我们计划中最大的障碍,假若你肯立誓不把我现在和你说的话告诉任何人,我可以透露一些让你知道。”凌渡宇不解道:“你既然有把握杀我,为何还要呢?是否只是想拖延时间好待庞度赶来救你。”说时回头望了前方一眼,见是两座沙丘间的平野,遂放心沙橇以直线继续向前驶。姬翠挨到橇尾围栏处,轻松地道:“凌渡宇的胆子何时变得这么小呢?我之所以要告诉你有关我们的秘密,是希望把你争取过来,为宇宙的神圣使命奋斗。纵使我知道成功的机会不大,也要作出尝试,因为我实在非常欣赏你这个人。”即管明知姬翠在耍手段玩把戏拖延时间,但凌渡宇仍被这精通人类心理的学界权威挑起了好奇心。姬翠的计划肯定是无法猜度的事,她不说出来,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兼且她惊人的美丽秀色、挥洒自如的可人神态,实在都使他感到难以对她用强。所以明知她或者比庞度更危险更凶残,他也愿意冒些风险去听她有什么石破天惊的事可透露出来。凌渡宇保持冷静,微皱剑眉道:“宇宙的神圣使命,你不嫌太夸张吗?在这人类只能勉强踏足地球卫星的年代,我们有什么资格去管宇宙的闲事?”姬翠一对美眸射出动人的彩芒,一宇一宇地道:“你先立誓再说。”凌渡宇无奈道:“立什么誓呢?”姬翠沉声道:“假设我们能返回文明的社会,你不得把我待会说出的话告诉任何人,损害我的名誉地位,当不可以和他们两人说哩。”凌渡宇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说吧!”姬翠甜甜一笑,仰首望往星月争辉的夜空,射出如梦如幻的神色,柔声道:“我从未试过**的滋味,庞度曾多次要求我和他欢好,部给我拒绝了,但你却能令我有这方面的冲动,你现在有兴趣吗?”凌渡宇愕然道:“不要岔到别处好吗?”姬翠目光回到他身上,射出既甜蜜又无比温柔的神色,轻轻地道:“或者你以为人家在拖延时间,但这确是我的话,每趟见到你和卓楚媛亲热时,我都控制不了心中的妒忌。”顿了顿又道:“还记得在监狱时你接着我避跌一旁,那种接触我一直忘不了,我从未想过一个男人的身体可令我生出这样迷醉兴奋的感觉。”凌渡宇深悉她在利用自己动人的美丽作武器,但仍本能地生出自豪的感觉,忙强慑心神,回首瞥了一眼前形势。这时沙橇已穿越了两个沙丘,沙石平原延展开去,要到两里许外才有贲起的沙丘,遂暂时仍可将精神集中来应付这既可怕又变得无比诱人的美女。他沉声道:“这绝非谈情说爱的良辰吉时,你最好快点把什么神圣的使命说来,否则对话作罢。”姬翠美目盈溢着炽热的神色,倔强地摇头道:“不!我定要趁此刻把一直藏在心底的话说出来,好让你知道为何我肯让你分享我的秘密。”凌渡宇截断道:“马奇曼呢?他又如何?“姬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两句,弄得呆了一呆,垂首道:“他是自己发现的,和我告诉你怎会相同哩!”只这两句话,凌渡宇便推断出马奇曼确从庞度的梦吃录音得悉了部分秘密,还告诉了姬翠。问题在姬翠是于什么时候与庞度结成同党。之前或之后自是大有分别。她肯告诉他吗?姬翠并非普通人,而是个智力超卓,又精通人类心理精神状态的顶级人物。加上本身出众的美丽,这种人若要不择手段地作好犯科,其可怕处确非任何言语所能形容。**自古以来便是人性的本能。只看她处处以男女之事来“进攻”凌渡宇,就算以凌渡宇的才智实力,亦有难以招架的感觉。回首一瞧,前方横亘着一个大沙丘,凌渡宇心中默算后,控帆绕行。幸好姬翠并没有趁机偷袭,只是深深地瞧着他。凌渡宇不敢分神。姬翠刚才并没有否认那两个连续杀手的事与她有关假如两件事都是由她一手做成,那她便该拥有遥距操纵另一人类的力量。这是自古以来黑巫术所追求的境界和能力,无论是通过咒语或降头,都是为了此一目的。只要他一个不留神,就会学夏能和卓楚媛般着了道儿,被她针对弱点遥距催眠下酣然入睡。夏、卓两人本身都已非常疲倦,故她由这破绽入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制着两人。凌渡宇沉声道:“有晚我多睡了几小时,事后又非常疲倦,是否你干的好事?”姬翠缓缓点头道:“那晚我住在金统对面一家酒店的房里,是我初次对你的能力测试,但我并没有成功,事后比你更要疲乏。你是否想知道为何我会拥有这种亚量子场的力量呢?”凌渡宇心中激起滔天巨浪,心中震动不已。庞度通过幻石吸取月能,大幅增强了极度邪恶的精神力量后,才能以异能攻击侵袭别人的中枢神经,做成被袭者晕眩呕吐的现象。但姬翠凭什么办得到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是否正如她曾说过的,是一种遥距式纯精神性的催眠术?一时间,凌渡宇的心神乱了刹那。眼前忽地一阵迷糊。姬翠变成了似是在水纹里荡漾的影子,完全失去了实质感。凌渡宇怵然一惊,忙深吸一口气。一切又回复原状。姬翠吹弹得破的粉脸现出一个凄然的神色,低呼道:“你或者不会相信,但我却真的不想伤害任何人。”换了在另一个情况,凌渡宇唯一的可能反应,就是嗤之以鼻。可是在如此月夜之下,四周尽是不毛之地,两人又共处在沙橇内,配上她绝世容色和动人的表情,使凌渡宇亦不由相信她的话。凌渡宇再深吸一口气,把这种近乎荒谬的想法排出脑海外。沉声道,“亏你还有脸说这种后,你能怎样解释那两个连续杀手的事呢?”姬翠眼睛透出剪不断的哀伤,垂首道:“那只是两个出了岔子的试验,可以撇开不谈吗?你难道对我的力量和计划没有半点好奇心吗?”凌渡宇这才醒觉把话题扯远了,倒像是自己帮她拖延时间似的,暗自警惕,正容道:“我正在洗耳恭听。”姬翠仰首望天,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这牵涉到生命的本源和宇宙的开始。”凌渡宇吁出一口凉气道:“你不是在说笑吧!希望你不是某邪教的教主,因为我最怕听人传道。”姬翠摇头道:“这种对待宗教的态度,是否一种偏见呢?”凌渡宇道:“现在我没时间和你讨论这问题,说吧!”姬翠决然道:“这事至关紧要,定要先弄清楚才行。”凌渡宇心底忽地涌起一阵烦躁,视觉又模糊起来。蓦地姬翠叫道:“小心!”凌渡宇扭头一看,只见一块巨石挡在前路,眼看沙橇要撞上去,忙操帆闪避。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刚才清楚明白没有见到任何岩石,为何忽然会有块巨石走了出来呢?难道这只是个幻象?大吃一惊时,沙橇整个嵌进了沙丘里。沙子迎头盖下,沙橇侧倾翻倒。凌渡宇想到是着了姬翠的道儿时,“砰!”背心已中了一脚。幸好这时四人全立足不稳,随翻侧的沙橇,四人同时跌出橇外,滚下沙丘去。凌渡宇背心剧痛,眼角扫处,夏能和楚媛仍昏睡未醒。他知这是生死关头,若让姬翠捡起任何一把自动武器,他们三人体想活命。强忍剧痛,取枪待发时,姬翠已扑在他身上。两人纠缠不休地滚往丘底。在淬不及防下,姬翠双膝连续重重往凌渡宇腹下撞来,幸好他及时扭转身体,硬以股侧承受了她凶猛的进攻。持枪的手却给她以柔道的擒拿手法锁着,扭得差点骨折,手枪登时甩手丢开。凌渡宇乃搏击的高手,更精通瑜咖术,虽在劣势之下,仍能在背着地时,借那滚下的力量,一曲一弹,把姬翠扯得从身上往头顶的方向抛跌开去。姬翠的身手却非常了得,竟能凌空一个翻腾,变成双足着地,只微一跄踉,便稳站地上。凌渡宇借腰力弹起来时,她已转身凌空双腿齐飞,分攻凌渡宇咽喉和胸口要害。凌渡宇因背心和股侧的痛楚,行动已颇受影响,哪想得到姬翠的反击如此凌厉快捷。不过他始终是高手,侧身避过直往咽喉的一击,两弓迅疾无论地接着了她攻向胸口的一脚,同时往上猛掀。姬翠娇叱一声,往上翻腾时,凌渡宇跄踉跌退,最后坐倒地上。姬翠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双目异芒大盛,秀发在寒风中飘飞狂舞,美丽的俏脸在月照下诡异无比,略一触地便再往他冲来。凌渡宇双手扬起,两撮沙粒直往姬翠那对美丽眼睛撤去。姬翠侧身避过,飞腿侧踢凌渡宇右边的太阳穴,又狠又准,哪还有刚才丝毫的柔情蜜意。凌渡宇借此缓冲,已重整阵脚,手撮成刀,一掌劈出,正中她的靴背。这是正宗的劈空掌法,足可把厚达寸半的木条劈断。姬翠痛哼一声,骇然收腿,左手食中两指往凌渡宇双目刺来,变招之快,令人叹为观止。凌渡宇上身后仰,双脚同撑。姬翠没有半点多余脂肪的动人小腹立时中招,凌空抛跌,重重仰跌地上。凌渡宇一按地面,豹子般往前窜出,往姬翠泰山盖顶般重压下去。姬翠确是了得,竟横滚开去,使凌渡宇压了个空。姬翠继续翻滚。凌渡宇眼角瞥处,见姬翠滚往的方向,赫然是卓楚媛伏身处,旁边尚有挺自动步枪。他知此乃生死关头,两掌一按地面,弹了起来。又连续两个侧翻,后发先至。凌空飞扑,眼看可制着这心狠手辣的美女时,姬翠上身贴地,双腿车轮般朝他扫至。这下凌厉之极,以凌渡宇的身手,都不敢继续下扑。“啪!”凌渡宇在一片腿影中找到真主,双拳先后击中姬犟的靴底。姬翠在凌渡宇借力翻开时,运腰弹了起来,待要抢前急攻,哪知凌渡宇着地时右腿一记后撑,正中她胸腹处。姬翠娇呼一声,失去了平衡,踉踉退了五。六步后,终支撑不住,颓然跌坐。凌渡宇这时已捡起武器,遥指姬翠,喘着气道:“博士的身手相当不错哩!”姬翠若无其事地拍掉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还故作讶然地道:“凌先生为何擎枪指着我呢?凌渡宇也不由一阵错愕。直至此刻,他事实上仍没有任何证据去对姬翠作出指控。就算在石隙处找出她藏进去的通讯器,在法律前仍难入她的罪。但凌渡宇却知道眼前这美丽的女人,至少和庞度同样可怕。凌渡宇虎目四顾。夏能和卓楚缓蜷伏地上,背囊武器分布远近地上。沙橇则插在后方沙丘离地四米许处,五分二深陷进沙丘里,帆桅虽未至断折,但要把它拉出来亦非易事。四周则渺无人迹。姬翠微微一笑道:“你这人真不懂怜香惜玉,让我把卓主任扶起来吧!”“卡嚓!”姬翠瞧着凌渡宇手持的武器,故意来到他的枪嘴前,挺起酥胸甜甜笑道:“给自己欢喜的男人杀死,该是浪漫动人的滋味。”见凌渡宇冷冷瞧着自己,语气转冷道:“不过你的滋味却既不浪漫更不动人,因为这叫做行私刑。我在世界各地都有很多朋友,你又没有任何证据,恐怕‘龙鹰’也免不了要到牢狱里渡过余生哩!”凌渡宇哈哈一笑道:“这事确要费点神,怎样才能把博士塞进沙堆里,造成好像因沙橇失事,博士意外身亡的样子呢!?”姬翠脸色微变时,凌渡宇枪嘴移下,重重在她小腹捅了一下。姬翠痛得虾儿般曲身时,凌渡宇运掌侧劈,这美人儿立时颓然倒地。“轧轧”声这时由远而近。凌渡宇骇然仰望时,三架以色列的军方直升机正朝他笔直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