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众人纷纷从沙发里站起来,一时不知如何进行下去,诚惶诚恐地打量着他和波波。“都给我坐下!”她对着麦克风说道,然后将它放在茶几上走近他一字一句道,“今天是我做东,我请诸位在这里娱乐消费,如果你也有兴趣的话,请你也坐。”然后她转向阿稚说:“老板,给我开最好的酒,还要最好的小姐服侍我们敬爱的董事长。”“你没喝多吧?”蒋中天打量着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总经理的形象吗?”“你少给我装模做样了。”她冷笑道,“我以前从没想过要做什么总经理,之所以答应你就是为了象王慧一样地复仇,她恨我,我也恨她,自从我嫁给王梓她就没给过我好脸,说我克夫生不出孩子,说我勾引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什么话就说得出来。这我都忍了,可是她变本加厉处处针对我,想方设法地要拆散我的家庭,让王梓恨我,逼我无路可走。最让人发指的是她居然毒辣地间接害死了杨曼,我再也无法忍受,你知道吗?做错事的是她,有罪的也是她,你最了解内情,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我觉得你变了。”蒋中天说,“看着你这张脸真难以相信你就是我可以在众人前公开说非常喜欢的波波,你就象王慧一样充满了可怕的报复欲望。我知道这一切到了今天这一步,我付有相当大的责任,我和王慧由家庭矛盾演变成今天无法收场的集团对抗,伤害了一大批人,还牺牲了一条人命。够了,波波,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刚才已经听说了,王慧已正式被公安机关逮捕,法院即将起诉她,罪名是非法巨额走私;还有检察院查了王氏的帐务,许军伙同乔治贪污公款一千万元已经携款潜逃,丢下了那堆烂摊子给王慧。为了对付我王慧曾向银行贷款六次金额总计达数亿元,如今已亏空大半,所以她又多了一条罪名——经济诈骗罪。你公婆已经闻讯受不了打击相继住院,现在恐怕王梓正受在医院里看护两位老人。其实,王慧也是个受害者,现在她已是一无所有,而且是负债累累——”“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同情她的,她这叫咎由自取。”她冷笑道,转过身去重新拿起麦克风,“今天我就要庆祝个通宵,你们都听着:今晚谁都不许提前离开,明天我放你们假;还有,阿稚,你今晚不许关门,通宵营业。来,我们继续唱歌。我给你们讲以前我做中天的公关部长时最拿手的就是和我们敬爱的董事长一起来这种地方唱歌,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的歌唱得比那个黑雪还要好。来,阿稚,你给我放CD。”蒋中天专著地注视了她一会儿转身离开,一直坐在沙发里不出声的阿稚这才走过去拿掉她手中的麦克风说:“你太累了,应该去休息。”她低着头半天没出声,突然一滴眼泪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惊了一下,还未开口她便哭倒在他的怀里,哭得象个受尽委屈的娃娃。“好了,好了,哭出来了就舒服了。”他轻拍着她的肩,抚慰着。众人见状纷纷起身离去,最后倘大的包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他将她拥在怀里说:“一切都过去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该报应的都报应了,唯一剩下的就是眼泪了。波波,我一直都不是很理解你,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不能理解你,你总是说你孤独,可是事实是你的身边有很多爱你的人,比如说我、王梓,还有那个蒋中天,我看得出来他们甚至比我还爱你,但是最后你却总是在不断地失去,你一次又一次地选择离开,可是离开就能解决问题吗?我觉得你是在逃避——”“不,不是!”她突然离开他的怀中,抬起头说,“是因为人性的不完美,或者说就是人性的丑恶,你们都是自私的,说是爱我,可到实质问题时就会把我一个人推到前面,让我去忍受无尽的悲哀痛苦还有折磨。其实我根本就不相信爱情了,你们三个人中我可以任意选择一个做我的丈夫,但是你们之中谁都不能真正走入我心间,我的心门早就锈迹斑斑,野草丛生。我今生注定是要在风雨漂泊中孤独潜行,你们只能陪我一程,天一亮,我就将去选择下一个可以停靠的驿站。”“说得象诗一样的美,却字字残酷,句句见血。”阿稚长叹一声,向后仰天倒在沙发里,近乎嚎叫道,“波波,你现在就用水果刀捅死我吧!”黑雪站在包间门口默默地打量着他们,听完阿稚那最后一句嚎叫后就忍不住抽泣起来。波波立刻抬头望去,她咬着嘴唇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瞪着她,喃声道:“为什么?他始终只爱你一个人,而你却不爱他?”说完就掉头跑开,波波掉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站起来拿起皮包一言不发地向门口走去,阿稚突然在她身后问了一句:“回答我,你爱过我吗?”她张张嘴,预言又止,继续向门口走去。他就在她身后一声长长的啜泣,她逃也似地奔出夜总会,在夜色中一路狂奔着,直到跑得几乎要虚脱才颓然靠在一个广告牌前,再也无力支撑身心的沉重负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