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手捂着黑纱巾,另一只手随意换着电视频道,她想了想,答道:“嗯,这个呢……不可以。”段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就这么点事也不肯还算朋友吗?太不够意思了吧,连看一看都不可以,不就是一块小木牌牌吗?等会再想办法弄到手上好好研究研究。夜深人静,段飞躺在酒店里陷入了沉思,古老湖底矿坑、塌方、尸骨、黑色的小木牌、地头蛇卡尔斯、吸血鬼、湖怪还有系列凶杀案,把这些零乱的头绪串到一起又是什么呢?一个沉睡湖底数百年的陈年旧案?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古老的矿坑里已经死了很多人,现在小城里每天晚上仍然有血案发生,每天都有人被害,这样的故事不能再延续下去了,必须结束这个邪恶的故事。接下来该从哪里入手呢?卡尔斯?湖怪?艾瑞?都不好惹,卡尔斯躲在自已的地盘里,不容易对付,那个湖怪武功太高对付不了,看来要想有所突破还是只能找艾瑞。一大早李木鱼就来找段飞,这几天段飞一直在四处乱跑,眼看就要比武了,不作点战前准备显然不太像话,虽然李木鱼不打算管他太严,但也是听之任之的,还有一天就比赛就要开打了,多少也要练练手吧。段飞不得不把艾瑞的事情暂且放下,跟着李木鱼大叔来到练功房,卡萨双雄已经在这里练了好几天,再用不着李木鱼指导,另外几位,也练得很苦,段飞进来的时候,卡萨双雄就不说了,那两个家伙眼里就看不到别人,他们才不在乎段飞去哪混,莫里森忙着自已练拳,也不会在意这几天段飞是否有出现在练功房,只有一个人对段飞的到来表示了关注,松本次郎。松本光着脚丫穿着宽大的麻布练功服几步窜到段飞跟前,手眼拳掌,这个家伙显然是存心的,眼看松本的掌尖就要刮到鼻尖了,段飞不得不朝后退了半步,松本脸上的表情很沉闷,他打着拳又游到旁边去了,段飞摇了摇头从他身边走过去,这个家伙突然来了个落叶扫,脚跨一顶,双手磨盘般扫过,还好段飞身子骨软,整个身子就像一根柔软的竹枝,腰部以上的部分往后一弹,身子如波浪一般闪过。对于类似的挑衅行为教官们一般都视而不见,仇恨和嫉妒是刻苦修练的强心剂,李木鱼对松本的挑衅行为显然采取了纵容的态度和立场,在武者的眼里,道理是写在纸上让那些秀才去读的,拳头才是硬道理,在这里谁对谁错根本就没有标准,强大是唯一的衡量标准。段飞走了,松本的脸上露出了难看的笑容,他看不惯段飞,而且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松本来自一个落泊的武士家族,从前这个家族曾经出现过几位相当厉害的武士,他的血脉里甚至还有著名甲贺派忍者松本左兵卫的基因,这个家伙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敢挑衅段飞自然有他的资本。段飞并没有理会这个年轻的日本武士,坦率地说段飞对他也没什么好感,如果有机会一定好好收拾这个无端挑衅者。现在段飞得把精力集中在操练上面,明天就要打比赛了,临阵磨枪是很有必要的,李木鱼一整天都呆在他身边,盯着他练功。“注意时间、节奏,要充分利用场地,想要击败对手首先得在场地上站稳脚跟……”李木鱼喋喋不休地跟他罗索了半天,其实都是多余,段飞以前打过黑拳,在赌博市场混过,如何掌控比赛他还是很有经验的,可以这样说,只要对手的武功不是比他高出很多,他完全有能力利用赛场的规则拖垮对手,比赛跟拼命是两码事,有实力不一定能打好比赛,因为场地是有限的,每一节比赛的时间又是固定的,复杂的比赛规则会让人崩溃,段飞不怕,他连最黑暗的地下赌拳都玩过了,这种学员之间的非正式友谊赛简直就是太小儿科了。输或者赢完全看心情,段飞觉得这事用不着操心,他抽空找教官谈了谈最近发生的系列凶杀案,李木鱼对这种事压根就不感兴趣,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犯罪,老李才不想为这事费神。打完比赛返回基地,这就是李木鱼的想法,看来秃鹫卡尔斯还是很老于世故的。还真被他说中了,这些人武功高强是没错,但不会多管闲事的。晚上,他们领到了赛程表,五场比赛一天打完,也不知道这次比赛是谁组织的,安排得这么仓促,上午两场,下午两场,晚上一场,打完了稍稍休息然后颁奖。大家都很忙,早点打完早点回家,这个鬼地方闹鬼闹得太凶没法呆了。要是连武林高手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让平民百姓怎么办呢?面对凶悍的吸血狂魔,不要说平民百姓,就连配带枪支的警察都难逃一死,你让大家怎么办?求上帝保佑吧,要么赶紧办移民得了。段飞拿到赛程表以后第一反应就是目瞪口呆,第一场,上午9点,波恩瑞克VS哈维加赛尔,第二场上午10点半,松本次郎VS波曼施泰恩,第三场下午3点,慕容显VS马里扬,第四场下千4点半,莫里森VS勒温普林斯,最后一场晚上7点,段飞VS柳青。柳青,居然以这样的方式重逢,重逢在残酷的擂台上,他的对手竟然会是柳青,老天爷,开玩笑也该有个分寸吧,这样的情节也可以安排的吗?段飞无力改变什么,当年他看着柳青走进军校,本以为下一次见到她应该是落落大方的军护,太可笑了,她竟然参加了超人训练营,并且成绩还相当不错,混到了苏菲营地的种子选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向她道贺?本来不过一场无关痛痒的比赛,现在变成了大问题,问题的关键当然不在比赛的结果,段飞才不关心苏菲跟卡萨哪个训练营的得分会更高一些,这种事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头疼的是在擂台上该如何去面对曾经的柳青,纵然谈不上刻骨铭心,也至少不可以平常心态去面对,该怎么办,段飞心乱如麻。他不得不借助太一经来平复自已烦乱的心,调整呼吸,凝神、聚气,将所有的心事全部抛到脑后,一股清泉自膻中飘逸游出,逆着溪流而上,如一尾充满灵性的游鱼,窜上溪头,扑打着鱼尾……很快鱼化了,化作一汪清水中晶莹的月华,随着溪流缓缓流淌,流过草丛,流过碎石……段飞发现自已的心智竟然如同远去的风筝,仅凭一线细线在风中摇曳,他吸了一口气,本来已经很顺畅的真气忽然变得散乱,心无二用,但到了必须两头兼顾的时候,能不能二用可没时间去探讨了,他一面收紧风筝的长线,一面收拾零乱的真气,这边将丝线轻轻收紧,那边让溪流走回自已的山谷。左手和右手可以同时做他们自已的事情,这种尝试目前还没有理论上的依据,段飞没有心思去管理论上的东西,他既不能让风筝断线而去,又不能让真气撞出山谷,心智在哪里?这个现在不是应该操心的问题,他一面小心翼翼地收紧风筝,一边加快了溪流速度,心智和身体,让他们各行其是,各走各的路,这样的修练方式感沉还不错,心智的风筝一直都掌握在手上,可收可放,真气一直流走在溪谷,可快可慢,所有的一切都不会逆乱,段飞甚至还可以另外想些理论上的事情,人是可以一心两用的,还可以一心三用,一边收紧心智,一边锤炼真气,另外一方面还能考虑些事情,没想到无意中竟然找到了这样一条修行方法,这种方法真的很不错,工作学习思考各不误。段飞以全新的修行方式修行了两三个小时,觉得浑身舒坦多了,烦乱的心事也就如同沙尘般落地,平常心态,原来是如此艰难,幸好渡过了这艰难的一关,段飞站起身,鼓起真气,活动活动肢体臂膀,确信刚才的状况没有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明天的比赛只有晚上一场是属于他的,白天他甚至可以用不着到场,所以他索性坐下来,好好琢磨刚才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