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今天出来没看黄历,碰上这档子事,你说算走运还是算倒霉?管好了那叫英雄救美,搞砸了那叫赔了美人又折兵,弄不好还得把小命全搭上,这事——段飞摸了摸自已的身子骨,这胳膊小腿都是好不容易生出来的身体部件,废了哪一样都是惨痛损失。段飞正待上前,小皮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角:“阿飞,千万别惹事,这是塞特星,这伙人你惹不起的,弄不好把自已的小命给搭进去了。”段飞一整衣角,就上去了。高衙内再狠咱也要敲他两颗门牙,庞太师再毒,也要揪他一撮毛毛。段飞的衣领上挂着同步传声器,小机器送出去的声音,直接就是标准塞特语:“住手!你们想干什么?”几个小混混一看还来了外国人,再一看,比外国人长得更外国,得,管它哪条地缝里钻出来的,先把打趴下了再说,一个鼻子上挂着钨环的胖家伙过来了,这个家伙真的是横着长,身高1米4,体宽1米3,整个一方形的肉墩子,稍一动脚,那个横着长的肉哇,迎风摇摆。这哥们现在是没发现自已的商业价值,就这体形,往那肉铺子跟前一站,多好的活广告,怎么的一年也能拿它个千儿八百的代言费啥的,站在这街上等着挨揍,何苦。在人家的地盘上,段飞得放文明点,他站在路中央,就等着这个肉墩子过来,他在盘盘等会这第一拳是打他哪比较合适,这个家伙长成了四方形,脖子缩在肩膀里头,一把肯定是揪不出来,那两条手膀子,像两砣鲜肉,又重又滑,一双手上去,都未必拿捏得住,那个肥嘟嘟的肚子,估计皮下脂肪能有手指头那么厚实,要不先打那张脸,跟个肉球似的,搞一把先找找感觉?“叭,”段飞还没想好,肉墩子一脚飞踹过来,意外了,要说今年意外事件还真多,没完没了,这一把,又意外了。要说飞踹这个动作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对于一个长成四方形的肉墩子来说,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体宽1米3,身长1米4,那是什么概念,腰身比那腿脚还要长出一大截,见过日本的相扑运动员没,这个家伙长得比相扑运动员还要方正,相扑运动员能有飞踹的动作出来吗?冲上去,肥厚的手掌往你微博上一叉,如果你不幸摔倒,那么恭喜你,肉墩子能把你压成面皮,就地一卷,一种全新的食品种类横空出世了:全肉饺子。飞踹?又短又粗的肉腿勉强能够离开地面,这哥们本来想玩个高难度的潇洒动作,结果闹笑话了,另外一条肉球没能把握住身体的重量,这哥们脚下没滑,倒了。幸好段飞站着没动,要不然被人赖上了还得赔偿医药费,这哥们百分之百是自已摔倒的,段飞双手张开,背到身后:“大家都看见了,我的双手绝对没有碰到他,他完全是自已摔下去的。”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玩撞瓷,段飞这个苦哇,在人家塞特城地界,指望法官有点生活常识是比较困难的,他惊恐地看着这个肥哥哥,希望这家伙一跤摔得不要太重,万一来个多发粉碎性骨折那就惨了,听说塞特星的医药费涨得比房价还要离谱。靠,这叫什么世道,人要倒霉呀,喝水能出水银柱,出门也能被车祸。敢情这塞特星的行情跟咱地球也是半斤八两。塞特星就是塞特星,风水还是不一样。一个光头佬走上前,一脚踩在肉墩哥的肥脸上,“你他妈个废材,趁早给老子滚蛋!”肉墩哥费了半天牛劲从地上爬起来,背负一身的横肉,很艰难地走到那伙人身后,老老实实呆着去。光头佬左手在腰里一捞,一把乌黑短刀出现在段飞眼前,这哥们也不废话,上来就是一刀,看来塞特人没有逢人打招呼的习惯,上来就搞,一点开场白都没有。还好段飞反应够快,一扭腰躲过了,这光头佬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招不行再来,还不行再来,再不行还来……这家伙再接再厉,手里的短刀贴着段飞的衣服划来划去,几次眼看就要得手了,可就是差那么一丁点,光头佬生气了,老大的生气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他霍地停下身子,上身一掀,露出腰间两把长刀,短刀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是吧,老子换长的。这哥们也是够执着,忙活了十几分钟没挨着段飞的衣角,这一把玩上火了,两把乌黑长刀握在手里,高耸的两只耳朵忽闪忽闪的,段飞歪着脑袋看着他,怎么,还没玩够?就这一句半的工夫,刀手扑了过来,光头佬呲牙咧嘴,身子猛冲之后腾空而起,手中两把砍刀一左一右,狠狠地劈斩下来。虽然谈不上惊天动地,但这一刀也着实透着一股子狠劲,清新的空气迅速被劈开,两股寒流“唰,唰”就过来了。段飞也玩累了,肩膀一闪一震,连踢两脚,那哥们的长刀就飞向空中,他的虎口还一阵发麻,光头佬站在那里狠狠地甩着手腕,刚才这两脚,踢得可真是精准,正中虎口下方的麻穴,这哥们站在那里不停地甩手,解穴是个复杂的精细活,他干不了,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解决问题,就说那地方吧,通信靠吼,交通靠走,解穴靠抖。原生态的生活方式,原生态的解穴密法。段飞扶着姑娘迅速拐过一条街角,这就要走。做了好事不留名是个坏习惯,大家都这样了,就没有什么模范故事可学咧。段飞考虑的可不是什么模范的问题,他要考虑的是自已的生存问题,这姑娘救得了今天,还不知道明天会咋的呢,最重要的是不能把自已给圈进去了。在光头佬还没有杀回来之前,溜之大吉,这,就是段飞的想法。他的想法很现实,但是中间出现了一点小插曲。老天爷总喜欢在关键时刻搞搞震,老喜欢安排一些小插曲来作弄人,总有些人特擅长配合,关键时候就来掉链子。说实在话,段飞没打算占人家姑娘便宜,哪怕是一点点都没有,他从来都没有这个想法,虽然他距离正人君子还有九万六千里,但是为人处理还是颇具大侠风范。姑娘晕倒了,不知道是被吓晕的还是被段公子潇洒倜傥给迷倒了,反正她是晕了,段飞不能丢下一个神志不清的姑娘一走了之,把她丢在这个荒凉的街上,还不如让那个光头佬抢了去,至少将来找人还有个着落,扔在这里,说不定半年以后在唐明星的某个妓院里能碰到她,做人要狠心,但不能狠心到这个程度。这年头好人不能做,一做就粘上了,段飞现在开始叫苦了,小皮还在一边瞎起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不过也亏不到哪去,这姑娘看上去姿色很正,不如先找个荒村野店,先把这姑娘睡了,然后找个人家卖了……”“混帐东西!”段飞一巴掌打在小猴子的脑袋上,“小心我敲烂你的狗头!”“错,是猴头,”小皮摸着脑袋,眨巴着眼睛大声喊了起来:“主人你要记住,这里是猴头,不是狗头。”段飞愕然。荒村野店还不敢去,段飞就在塞特城找了旅馆先住下了,小皮跟姑娘住一间,自已一间,照顾姑娘的事,就交给小猴子,至于他自已,得好好琢磨接下来的日子怎么打发,塞特城并不是想像中那样到处凶神恶煞的,这里的百姓看起来神经都还是正常的,街上的小混混也没什么能耐,除了欺负小姑娘、老太太,也成不了气候,小店的老板看上去很客气,小二哥也是满脸堆着笑,塞特王那股子凶劲从哪里捞出来的,那么狠,一巴掌拍死十几万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