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盘膝坐下,如果死亡已经比较接近,再美的风景又有什么意义?清空所有记忆,删除所有存盘,就让这一切来去如风吧。白衣姑娘走到段飞跟前,仔细打量着这个已经谈不上陌生的青年男人,她的左手在男人面前晃了几晃,男人如同入定的高僧,丝毫都不为所动,女孩耸了耸肩膀,这个游戏看起来一点都不好玩,她忽然大声说道:“段飞,我觉得你非常非常的可怜,傻得可怜,比猪还笨。”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当他有话非说不可的时候,他还是会打破自已的沉寂和空灵,他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道:“猪并不笨!”“猪笨不笨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很笨,非常非常笨!”女孩蹲下身子将香喷喷的脸蛋凑到男人的鼻尖上。如果让段飞有幸遭遇一个佛祖高僧啥的,他一准就有那个佛缘跳出滚滚红尘,男人依然闭着眼睛,浓郁的女人芬芳透过鼻孔侵略着他的每个**细胞。他没有启动无边梵音,就像一个突然到来的彻悟,他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的,自已的强烈愿望,身体,人类的命运,不过风中的过客而已。女人在他身边坐下,陪他看这简陋的湖光山色,陪他感受一刻也不停留的时光流转,姑娘虽有万年修行,耐性还远远没有达到入定的层次,她扯着男人的肩膀狠狠摇荡,杀一个人对她来说,如同踩死一只小蚂蚁没有任何意义。段飞睁开双眼,看着她,笑着说道:“你真的打算杀了我?”就像被人踩到尾巴的狐狸,女人一下子就被激怒了,霍地站了起来,高声叫道:“你以为自已很了不起么?你以为自已很有魅力么?告诉你,我今天一定会杀了你,我要将你丢进这个大汤锅,就像你设想的那样,把你熬成人肉骨头汤,然后花上三天时间把你全部吃下去。”“吃一个人而已,何必如此麻烦。”段飞也站了起来,径直走人。“喂,”姑娘大声呼叫:“你给我站住,再不站住,我可就要动手了。”男人走了,走得很慢,她终于还是没有动手,她生气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一脚踢翻了那锅完全意义上的清汤。段飞回到楼顶,毫发无损,小皮激动得眼眶一阵阵发烫,没有热泪,这是个机器设置问题,跟感情深浅无关。按照段飞的说法,这个楼顶是比较安全的,躲在高压电网里能够百分之百确保生命免受撕裂伤害,但是这个判断明显是错误的,白衣姑娘一个闪身就上了楼顶,并且直接穿越了高科技的高压电网。段飞的武功虽然很是一般,但眼力已经达到了恐怖级别,他没有看清姑娘穿网而过的细节,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传统意义上鬼或者仙,他相信任何事物都是客观的存在,不以物质为基础的东西就不可能存在,传统意义上的鬼或者仙纯粹停留在原始的遐想层面,那是绝对不可能来到真实的社会现实,唯物主义是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可能撼动的最重要根基。那么,刚才发生的一幕?姑娘一米六的身材瞬间穿越了双层电网,有什么理论可以解释这个神奇的过程?段飞睁大了眼睛,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客观存在是他所不能理解的,只有一件事情是非常明显的客观存在并且能够很清楚地得以阐明:他的武功,差得太远太远。“你以为那个破冰层就能困住本仙女么?”姑娘直接闪身进来站到段飞跟前,就跟传说中的鬼影似的,她的身法比起当年的唐小凤,毫无疑问是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开始,我的确是想错了,一个人能够轻易地面对邪恶级战将,并且将它玩弄于股掌之上,那么它的法力应该非常高大了,应该可以无视任何已知的机械力量。”“你说的没错,”姑娘右手一挥,乖乖,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那个几公里之外的大铁锅就闪现在半空,这一把,段飞真的傻眼了,知道这姑娘实力非同一般,强大靠意念之力将几公里外的重物瞬间移动,这就不是个物理学上容易理解的概念了,就算他挤破脑壳,他也不可能用现有的物理学名词去解释这个神奇的客观存在。她举着双手,稳住半空的大铁锅,任由一个男人外加一只公猴睁大了四只眼睛,她轻轻将大铁锅放下,锅里那些清汤居然都还在,仿佛一滴未洒,覆水难收,只是你的水平不够而已,对于这个白衣女子来说,很多不可能的事情瞬间她就可以搞掂。“我错了,”段飞低下了头,这个玩笑开得有些幼稚了,他竟然天真地认为自已的冰冻技术可以制住一只上古异兽,他竟然天真的认为,一锅汤水足以炼化一只上古异兽,他这一把其实是错得相当相当的离谱。姑娘放下沸汤锅之后,左手轻轻一拂,刚才还热浪翻滚的一大锅沸汤瞬间结成了冰,这就笑话了,这姑娘抬一抬手,就能把段飞的诡计扫去九万六千里,但她,她一直配合得很好,仿佛真的上当中计一样,仿佛很快就会化身一锅热汤。段飞坚定地低下头颅,这是他出道以来犯下的最大笑话,一个极有可能葬送自已性命的白色笑话。“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段飞无奈地抬起头,脸上堆满了苦笑。“对呀,”白衣姑娘也笑了,露出几颗闪亮的皓齿白牙。“幸好这次碰上的是姑娘。”段飞的这句话算是相当中肯的,换了另外一位凶兽啥的,他的身体早就被人撕成了碎片,不光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灵魂,早成碎棉花了。灵魂一旦碎裂,投胎的门票就废了,如果说传统意义上的六道轮回学说,不管以传统意义上的方式还是别的什么花样存在,那么守住灵魂的完整性是非常必要的,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连带投胎的机会都玩丢了。“我们的游戏结束了,姑娘多保重。”段飞收起了高压电网,在这种高人面前这玩意就是个笑话。“你以为你是谁呀?”白衣姑娘优哉游哉地在楼顶闲逛。“我不可以选择生,不可以选择死,难道连选择走人的资格都没有吗?”段飞反问。“没错,你没有权利做出任何选择。”“你错了,我没有权利选择生或者死,但有权利选择走或者留。”“真的吗?”姑娘歪着头笑了,她笑得段飞心里真的没底了,他猛然发现除了陪她玩下去,其他的任何想法都是找抽。“你为什么偏偏找上我呢?”“你又错了,刚好相反,是你主动来找我的。”姑娘这话说得还真占着理,段飞没法反驳,他在考虑另外一件事情,既然她没有意愿让自已像蚂蚁一样去死,那么,就该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生命机会。“好吧,说说看,你打算怎样玩下去。”姑娘双手一摊,说实在话,这个问题她还真的没有考虑过,但她不在乎这个问题,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玩法:“带我去广州,听说那是你们地球人的重要城市,那里一定很热闹,记住,我的名字叫SUSI,来自金马帝国安克拉星球。”又是那个什么混帐金马帝国,一听到这个名字段飞心里就有一股无名之火。“你的要求我可以满足,不过得等我在岛上完成任务以后。”“什么任务?”“杀够一万头变形巨蜥。”“错,你为什么总是满嘴谎言呢?是不是天下的男人都一样不可靠呢?”姑娘的双眸寒光一闪,毕竟是法力高强的人物,她的眼神里饱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这帽子可就扣大了,这一把闹下去,就把全天下男人的名誉给毁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男人,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拉倒吧,说谎撒泼你又没申请专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