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六、“冤家”路窄 (8)

高爱民来到东面的工地，见一个工人边干活边向一个戴着时髦墨镜穿着流里流气的青年诉苦：“季经理，你也体谅体谅人好不好，这大热的天一干就是十几个小时，每天又累又渴的，也不给个西瓜啃啃，每天才给十来块的工钱，平均一小时才一块多钱，也太刻薄了点吧。能不能再给加点钱，你看我这身上被晒的都退皮了。”“嘿”。那被称为季经理的青年冷笑一声，说：“小子，你以为我这是开福利院那，还想吃西瓜，哥们今天还没混上西瓜吃呢。你以为哥们的钱都是从天上掉的。我们包这工程容易吗？从上到下哪一级不需要打点，上要进贡，左要请客，右要烧香，就差磕头了。大把大把的钞票几天功夫就揍进去了不说，在那大爷们面前还要点头哈腰装孙子。现如今不在你们身上刻薄点，我投进去的本钱何时能回来？我不赚钱我花费心机包这工程干嘛？知足吧，小子，你只是出出力气就拿现钱，哥们可是即操心费力又担风险的去赚钱，先投资后收益，在投出的钱没收回来之前，那日子也难过着呢。告诉你，受得了这累就干，嫌钱少滚到赚钱多的地干去。象你这样的哥们广告不用帖，随便一个电话就能呼来一大帮，等着找活干的人多得是，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啦。”原来，这被称为季经理的，就是上文已提到过的宏达建筑公司副总经理季阳。田宏达派他到工地负责各项具体事情。别看这小子流里流气的，但做起事来却不含糊，是田宏达的得力助手。“哎呀，你别发牢骚嘛，我诉诉苦还不行吗？”那不满的民工只得压抑自己，显得有点害怕而又谦卑的说。“嗨，季经理，不管怎么说，还是你们能耐大，手段高，啊。我发现，不管我们盐湖镇的什么工程，都少不了你们宏达的参与，啊。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吧？赚个百八十万的还嫌不够，是不是还想帮某些人脱贫致富？想学雷锋就别发牢骚呀。”高爱民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连讽刺带挖苦地说。说过之后，又有点后悔，我干嘛要去得罪他呢，搞好关系不更省心吗？小青年家，胸无城府，说话无遮拦的说不准哪天还能从他口里套出点什么来，那样岂不是更好，以后在有关人员面前说话就有分量了。“哟，原来是高主任。瞧我这张嘴，整天尽胡说八道。您是个光明磊落的人，现在的社会就少您这样的人，不然我们大家的日子会好过的多了。不过您老也别拐着弯骂人，现在谁都不易，若真衬个百八十万的，谁还会跑这儿来受洋罪，谁不知道躲到空调屋里去凉快，跑到避暑山庄去消夏。您老看上去倒像个聪明人，怎么说起话来，办起事来比我还傻？”说着向上跨去，附在高爱民耳边低声说道：“您知道他们背后都管您叫什么吗？都叫您老古董、大傻帽、老古板，老倔驴。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