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见两位主要领导都唱完了,自己也不能当哑巴呀,好歹也得跟两句呀。于是,假惺惺地说:“刚才,两位领导也向大家说明事故原因了,这里我就不再重复了。作为一厂之长的我,首先向党委政府检讨,检讨我工作中的失职。是我高估了我们新工人的责任心和接收新事物的能力,所以忽略了对他们强调安全生产的重要性。如果平日里,我对你们中层干部要求严格些,就不会有今天这种安全事故的发生。最后,我向化工厂全体职工道歉,向盐湖镇广大群众道歉。我对不起他们,平日里没能深入基层,亲自抓安全,是我太官僚,以后,这种浮夸的工作作风得改,一定改。”多有影射力的发言啊,是在自责自己官僚,还是在斥责别人官僚?啊?朱昌德一看,怎么全变味了。召集大家来,明明是想研究事故的善后工作的,怎么变成检讨会了。于是制止到:“好了,好了。我们今天不是来作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当务之急是要做好事故的善后工作。新旧两个化工厂,现在全变成了废墟,这对我们盐湖镇来说,可谓是灭顶之灾了。那三个多亿的贷款指什么还?全镇职工的风险抵押金全搭进去了,又怎么向工人们做好思想工作?我们的家底子全空了。眼下,这四五千名职工的吃饭问题怎么解决?就业问题怎么解决?还有就是伤亡人员家属的安抚工作怎么做?眼下,我们面临的压力很大,难题很多,困难不少,若不能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弄不好就会面临破产的威胁。不是我危言耸听,就目前的状况,我们离破产不远了。光银行每月的利息,仅凭现在的盐场和硫化碱的利润都够呛能够,光去还利息,那得等哪年能全还上?我们这几千口子工人就不吃不喝了,啊?”朱昌德沉重地叹了口气,接着说:“唉,大家好好想想办法,商量商量,讨论讨论,看看有什么好法。电厂、盐场、硫化碱厂都还能吸收多少下岗工人。统计一下报上来。然后,拣化工厂家庭最困难的先安排。你们看怎么样?”朱昌德原本还想提关于设备索赔的是,可被前面三个自我检讨误导的,把真正事故原因也忘了想,更忘了提索赔一事。在大家纷纷讨论如何渡过难关时,他总觉得好像少讲了点什么,但,一时半会又真想不起来了。无奈,想不起来,也只好作罢。大家讨论了半天,也讨论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好按朱昌德的提议,回去做统计。会后,姚有志喊李濂才、丁新建、王平留下去小会议室时,朱昌德才猛然想起索赔之事,可惜晚了。只好遗憾地和他们四人向小会议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