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转淅沥,滴在身上舒坦之极,地上的积水也给一道无形的手排开,分开一条道路任主人行走。凌风走在街上,不由有几分得意,以祝玉妍平日的性情,定是一副冷巴巴、生人勿近的模样。亏他暗施手段,不断施以精神干扰,使她沉浸于四十年前的回忆中,仿佛回到过去的少女时代,这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今日看似只占了些祝玉妍的手头便宜,甚至还白白奉上了《九阴真经》中的修行秘诀,祝玉妍也未将找他的原意说出口,但两人心中都有了定数。经此一事,祝玉妍决不会再轻易使阴癸派与天下会翻脸,偏袒于辟守玄师徒。这亦为明晨的奇袭做了铺垫,她定会找个理由避开他二者的纷争。她亲密地接触凌风一次,已可确定他体内藏着魔种,所以会难以避免地把他当作新一代的邪帝。同为圣门中人,何必急于相煎?祝玉妍从小被灌输魔门的一套思想,虽然自私自利,但对光大圣门一事还是颇为热衷的。可是从她不顾一切去追杀石之轩来看,她绝非一个理智的女人,至少在对石之轩的爱恨上已远远超越了其余事务,包括极可能影响圣门与静斋争斗的天下之争。凌风正利用这点,摆明要助她突破魔障,纵是她不能移情别恋地爱上他,进而支持他的大业,能够用她来牵制石之轩也是好的。魔门两派六道的力量如果整合到一起,那必是可怕之极。都道魔门中人背信弃义,而且他二人连基本的口头协议也没有,照这方面考虑,他确有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可能。但凌风也非傻子,即使祝玉妍作出突破,也难抵挡他的道心种魔,除非她能彻底地绝情绝义,但这又绝不可能。他给祝玉妍指出的是条以情入道的道路。她要摆脱石之轩当年在她心中留下的阴影,势必要将心思投入到另一个人的身上。从这个意义上讲,凌风今日赢得干净漂亮!望着天际逐渐露出的明月,他心底一片宁和,忽地想起刚才祝玉妍曼妙的胴#体,为何自己没有了那种冲动?难道是体内佛道两婴战胜了魔婴?凌风不禁叹了一口气,这又是什么破事?是否终有一天,他们会夺舍般侵占我这具肉身?现在约摸子时(23点整至凌晨1点整),新的一天即将来临。由于下雨的缘故,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且不是打着雨伞就是披着雨衣,像凌风这样清爽而不狼狈的还真没有,都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个另类。凌风仍在自顾自地想着心事,对体内出现的情况无可奈何,三婴犹如定时炸弹,不,是不知何时会引爆的炸弹般困扰着他。关键处在于——他未从这三个家伙手上得到什么特别的好处来,也就偶尔会传送点真气过来,可他们吸收的真气远非这个量!付出而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心情难免不爽了。思绪如秋风中的落叶飘来飘去,当他自浮想联翩中回过神时,才发现原来不远处有兵器交击声。转入一条横巷,发觉两个老熟人正受着围攻,不由心生感慨,世界还真小,这样也能将几人聚到一处!其中一个是数月前他曾放过一马的美丽少女沈无双,他还击毙了她的族叔沈乃堂。另一个居然是他的便宜女儿单琬晶,她的出现着实令他大吃一惊,而且与沈无双成为一路,更使他摸不着头脑。再想起刚才险些与她的外祖母共渡良宵,凌风顿时升起种犯错误的感觉,自己是否变得越来越**#荡无耻了呢?嗯,这种转变是从何时开始的呢?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古往今来共一时,人生万事无不有。凌风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围攻者是七个胡人,旁边站了四个汉子,神气内敛,冷静如恒,一副看戏的样子,另两个汉子与一个小姑娘在场上与二人交战。当然,凌风向来注意力是紧随美女的,细细打量一番,暗赞一声。只见她一身红衣劲装,露出粉臂圆脐与半截暖玉般的小腿,在雨天也不怕冷,使他有种亲切感,后世的女孩多有此打扮,他不禁邪恶地想,若是能穿上丝袜就更好了。她的脸部轮廓极美,清楚分明得有若刀削,一对美眸更精灵如宝石,可爱动人。此时左右手短刃化作两团芒焰般的精光,一上一下往单琬晶的脸胸印来,迅疾无伦,凌厉之极。此女左侧是个年青英伟的胡汉,剑法奇奥,配合她夹攻单琬晶,剑芒喷吐,刺向单琬晶的手腕。右侧那人身型魁梧,留着络腮长髯,使柄开山斧,压着沈无双打,将她手中长剑制地死死的,步履挪移间,带动脚下水花激洒,连边上几人都得分神提防地下的脏水。单琬晶显然功力要强于对手男女中的任一人,可那两人明显有一套合击之法,使她费尽气力,绞尽脑汁方才抵挡片刻。而沈无双惨了,若非那大汉要生擒她,陪她玩玩,早把她劈作两半。饶是人家放水,她的蓝裙早污浊不堪,给劲气撕碎,**出丰腴的大腿,上身的粉红绸衫勉强还算成形,前面没露出重要点数,只有后面有道裂痕,粉背随着躲闪不时飘到男人的视线,隐隐可见肚兜的红绳。凌风虽看得心情大好,却也不想这等春光与群色狼一同赏析,只得决定英雄救美了。他出现在横巷本就突兀,无声无息,在场没有一人能察觉到他。即使是方才情不自禁的一声叹息,也如九天仙音般飘渺,没有人听到。直当他的拳头击中大汉的斧锋,震地大汉口喷鲜血,踉跄跌退,一时再无攻击之力时,众人才发觉有大高手来临!围攻者心中均是一凛,而单琬晶与沈无双两女喜悦非常。这也是凌风感于大汉没对美女痛下杀手才给他点面子,不然他焉有命在?凌风一击成功,倏地横移,劈手夺过那对男女手中的长剑与短刃,两脚疾踢,将他们震退,再把手中的兵刃随手抛在地上,一只脚似不经意地还踩上几下。当然,他这样做也是有分寸的,那男子就伤得重些,嘴角逸出鲜血,而那女子则轻飘飘地落下,面色古怪,不解为何自己没有受伤。谁教凌风是如此惜花呢?单琬晶认出他来,激动难抑,搂上他的脖子,“啪”“啪”两下亲在他的脸上,表示谢意,看着他呆愣的样子,这才醒悟,俏脸刷地绯红,忙放开他,后退几步,轻垂下头来。沈无双看清救命恩人,心中一叹,脚步轻移,躲到他的身后,恨恨地看着这几个胡人。她对凌风虽有恨意,但较起眼前几人来,似乎一切都淡不可闻了。对面七人合在一起,纷纷掣出兵器,满含戒备,幸好他们还有备用的刀剑,那对男女都选柄长剑,一时间杀意凛然。“敢问朋友何人?贵我是否有些误会?”发话相问的汉子显是首领,白衣似雪,漂亮修长,年约三十,眼睛微微发蓝,嘴角似乎永恒地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嘴角,形成鲜明的对照,宽阔的肩膀,更使人感到他像一座崇山般不虞会被敌人轻易击倒。他手持两个长只两尺、上阔下尖、盾绿像刃锋般锐利、金光闪闪的怪盾牌,这是前所未见的奇形兵器,不但可攻可守,且只看样子便知不惧攻坚的武器。凌风也微笑道:“怎么可能?我们不可能有误会。阁下可是铁勒的长叔谋?”“确是在下。”那人有些惊喜,这么个强者不是他想招惹的,不知死活地问道:“我们认识?”“不认识。”凌风笑着摇头道。总不能告诉你是从书中得知的吧?他那有鲜明特点的兵器足以出卖他的身份。“……”长叔谋立即如吃了苍蝇般恶心,不认识怎会猜到是我,难不成是老长我声名远扬?皱眉道:“阁下是否在消遣长某?”来到中原后,他们所取的汉名都有些怪异,自称时也以第一个字为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