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凌风放松心情缓缓走着,身上衣服快要湿透,雨点凉凉地落在脸颊上,蛮舒服的。这说明他对真气的运用已到一个满意的境界,换作往常,长生水诀定会自动流转。这时已是午后,可天色仍是昏暗。大兴变为漫天雨粉的天地,远近街景若隐若现,模糊不清,充盈着水汽的丰富感觉。大雨哗哗,随着轻风舞动,仿佛一道水帘悬挂天际。凌风并没有戴上人皮面具,也未改变骨骼与气质。就那般从容的走着。这就是自信!自吸纳元精后,他的武功冲上一个新的高度。与常人不同,他体内数家兼修,实力要远超同级的高手。唯一令他顾虑的是,他的真气颇有走火的危险。回想起来,几种真气造反非止一次了。确定周围没人后,他转到一条小巷,找到段玉成。段玉成是个英俊的年轻人,与凌风一般年纪,由于底子好,加上天资不凡,在四个弟子中武功最高。凌风嘱咐他几句,送给他一张面具。与郑乾情报网的联络工作就交给他主持了。回到大街上,凌风大步向京兆联走去。今天说不得得大开杀戒了。他的一侧就是永安渠。细雨丝丝似银线的洒下来,漫空飘曳,河渠灰幢幢的,沿岸的树木变成朦胧的黑影,两岸已点起的灯火化作一团团充满水份的光环,与风雨溶为一体。前方就是凌风熟悉的跃马桥。桥上有人。际此风雨中,凌风再度见到清丽如仙的师妃暄。白衣似雪,背悬古剑,她难得的穿了身女装,显现出浮凸有致的身段,直似不染烟火之气的姑射仙子。这时她静静地伫立在桥中央,背向凌风,留给他的是纤细的腰肢与挺翘动人的臀部曲线,像在注视着缓缓流动的渠水抑或不时滴下的雨滴。迎着微风,那一袭雪衣随风飘扬,丝毫不受细雨的影响,说不尽的闲适飘逸。俯眺清流,从容自若,直似要乘风而去,回归天界琼宇。漫天雨水没能滴洒到这位仙子身上,颇令好色的凌某人失望。即便如此,凌风仍是怔住了。上回在船上见到她时,因为有婠婠的对比,他也只是稍为失神而已,并未在脑中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出于原著中对双龙的同情和网络评论的轰炸,他对慈航静斋的这位杰出传人可生不出什么好感来。这回单一个背影就使他心动了,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继续前行,登上桥身。从他的角度,恰可见她的清秀的侧脸,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美得令人呼吸顿止,仿若天地灵秀,尽萃于她脸庞完美的线条上。以他见惯美人尤物,亦不由狂涌起惊艳的感觉。她的“艳”与婠婠、祝玉妍绝不相同,是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般自然、真淳、朴素的天生丽质,就像久居天阙的仙子,忽然兴至,现身水畔。凌风走到她身侧,学她般俯视桥底,默然不语。临近后,他清楚地感知她受伤了。是在前几日与魔门高手争夺舍利时受伤的么?他没有问,也不敢问。这女人无疑魅力十足,稍有不甚就会令他陷入无际的情网中,再难挣扎出。自那晚被祝玉妍的媚术激发起三婴混战后,他对美貌女子的抵抗力直线下降。没有三个家伙的帮忙,他极可能会被媚惑,但他们一冲上来帮忙,十九是倒忙,他又有性命之忧。所以凌风不敢在情场上涉险。师妃暄丹红的唇角飘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檀口微启,轻轻道:“妃暄是该称呼阁下为明兄还是风兄呢?”凌风笑道:“妃暄何必执着?明宗越也罢,风清扬也罢,都只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我可以叫,你也可以叫。小弟原名凌风,余者都是化名。”师妃暄轻扭秀长优美的脖子,首次别过俏脸朝他瞧来,美眸异采涟涟,扣人心弦,接着更转过娇躯,面向他。凌风得窥全豹,就像她把石子投进心湖,惹起无数波动的涟漪。上回他虽有幸目睹她的芳容,却决没有这般震撼心弦。他终于知道为何江湖上那么多人对慈航静斋的传人争相追捧了。在修长和自然弯曲的眉毛下,她那明亮深邃的眼睛更是顾盼生妍,配合嵌在玉颊的两个似长盈笑意的酒窝,肩如刀削,蛮腰一捻,纤秾合度,教人无法不神为之夺。最重要的是,她浑身散发着一种飘渺若仙的气质,在平静和冷然的外表底下,她的眼神流露出仿若在暗处鲜花般盛放的感情,在倾诉出对生命的热恋和某种超乎世俗的追求。以凌风的精神修为甚至在这一刹那升出甘为她去死的可怕感觉,更别说功力远不及他的芸芸众生了。这副圣洁的模样,对某些人来说也是一种难言的**,若能征服这样的美女,那该是何等的幸事!师妃暄秀眸闪现讶色,不知是在惊讶凌风诚恳的话语,还是他似乎下降的定力,亦或二者兼有之,神色旋又回复平静,轻柔道:“凌兄为何自曝这等秘密与妃暄呢?”她柔美如天籁的声音,纵只是听听也觉是种难言的享受。凌风语出奇锋道:“因为我凌风喜欢妃暄你。妃暄可愿嫁于凌某为妻?”这话光棍无理,定让她难以招架。师妃暄知他的反击开始了,玉容静若止水,轻轻道:“妃暄不过是修道的比丘尼,来此红尘只是修习的一站罢了,怎会贪恋这人世间的**呢?凌兄说笑了。”凌风深深瞧着她,感受着她一尘不染的平静心境,知要破她的道心殊为不易。但他不气馁,道:“那邪王石之轩与贵派的碧秀心成就的一段佳话,妃暄作何解释?”师妃暄并不满意他口中的“佳话”二字,澄明深邃的眼神迎上他的目光,柔声道:“秀心师伯以身饲魔,实是无奈为之。二十年前,石之轩自创出‘不死印法’,一身修为堪比三大宗师,眼看一统魔门势不可挡,秀心师伯委屈求全,嫁与邪王,这才换来江湖二十年的和平。”凌风对她在石碧之恋的定位上觉得可笑,不知这是梵清惠的说法还是她自己的认为。但他目的显然不是为他内定的老丈人翻案,没起与她争辩的心思,眼中露出笑意道:“既是如此,妃暄以为凌某的天下会较之魔门如何?凌某如今的武功较之邪王如何?”师妃暄明白他的意思,按她的说法,二十年前碧秀心可以为天下而放弃自身的幸福嫁给石之轩,二十年后她自然也可以因为这个理由而嫁给如今如日中天的凌风。她避过他灼热的目光,幽幽叹道:“若到了那一步,妃暄自然不会退缩。”言下之意是凌风现在的处境并不妙,还未使得慈航静斋感到生死攸关的威胁。凌风笑道:“妃暄不是以为凌某是魔门当代的邪帝么?你不怕凌某一统魔门?”“看来凌兄还是不明白,目下魔门情势不比从前。”师妃暄从容不迫道,“二十年前魔门经过百余年的蛰伏,势力盘根错结,主要危险在于朝中。当时文帝初定南方,结束晋末以来两百余年的乱世,人心思治。一旦魔门一统,天下便有改朝换代之虞,黎民百姓势必再遭受一场劫难。后秀心师伯与石之轩结合后,群魔无首,经过文帝的强势手段,魔门已然元气大伤。”“方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纵是凌兄可以再统魔门,亦未必能轻松得到天下。何况,”她顿了顿,像是顽皮的女孩,“石之轩前日刚得到圣舍利,功力大增,凌兄要统一魔门怕是不易哩!”凌风听闻朝堂秘辛,有些惊讶,二十年前还有这等事情?那时石之轩不死印法大成,连祝玉妍也不得不避其锋芒,若给他一统魔门,以其天纵之资要想有所作为并不困难。只是碧秀心嫁给石之轩,真是存了饲魔的心思么?听到后来,他面色一窘,小姑娘是看不起自己么?她的意思不外是,魔门现在不足为患,他凌风也没有足够能力将之统一!她对魔门的不屑轻描淡写,在他看来多半有点言不由衷。魔门两派六道人杰辈出,她们静斋能够有什么底牌呢?他得知邪帝舍利的得主,倒不意外,凭石之轩的武功拿到舍利亦在情理之中,赵德言、席应等人的武功连入微顶峰都没达到,一群只知自大的蠢材。不过舍利里面只剩下一成元精,石之轩能否就此恢复大宗师的实力呢?他对原著中石之轩因之复元而困惑不解,元精怎会弥补他分裂人格的破绽?抛去这些突如其来的纷杂念头,他忽地因她罕有出现在她脸上的顽皮神态而心弦剧烈颤抖一下,瞬又平静下来。那一刹那她就像仙子跌到了凡尘,可是丝毫不减其绝代芳华,反因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息而显得更加娇艳动人。****PS:八月中秋,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月圆人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