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言冷哼一声,虽然体内的灵力已经恢复了一些,不过还不到三成,而格罗虽然失去一条手臂,不过他修为也不容忽视,现在动手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外面还有个血魔。不过看到水姬那般眼神,谢莫言只感到一股不祥的预感,遂又放弃了刚才的想法,冷冷地冲格罗喝道:“放了她!”双手慢慢抓紧拳头,缓缓提起灵力,准备偷袭。“不放又如何!”格罗丝毫不将谢莫言放在眼里。就在后者准备出手时,一阵冰冷的声音传来:“格罗!你在干什么!”“原来是你,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格罗傲慢地说道。“门主要你带水姬出去干什么!”巫行看了一眼水姬,随即转向格罗。“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带走水姬是门主的意思,如果你要知道的话,自己去问门主!”格罗说罢冷冷地看了一眼谢莫言,随即便要教唆那两名弟子带走水姬。巫行本想阻拦,但是无奈之下只能看着水姬被格罗带出石室。转过身,看了一眼谢莫言,后者满脸都是担忧之色,双拳紧紧拽着,想必刚才如果自己没出来的话,他可能就要出手了!大殿处,巫行走上前来,恭敬地朝血魔做了一揖道:“门主,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门主告之!”“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抓走水姬!”血魔淡淡地说道。巫行略显诧异地抬起头,随即回道:“是的!”“你可知道,极阴之女的鲜血对召唤洛枷刃有多大好处!”血魔说道,声音虽然平淡,但是在巫行听来却犹如堕入冰窖一般,浑身一阵轻颤。“但是……门主,现在我们还未得到镇灵石,传闻洛枷刃上蕴涵着无穷的魔气,很难驾驭,现在恐怕不适合召唤洛枷刃,是不是再等等!”巫长老说道。“哼!这你就不必操心了,昨日,格罗已经将镇灵石带来了!”血魔轻哼一声说道。巫长老哑口无言。“这次我权当放你一回,希望你不会再有下次,否则就算你救我出来过,我也会杀了你!退下吧!血灵召唤你就不必参与了,守在外面就可以了!”血魔说罢,一道血雾渐渐包住他全身,眨眼间消失无形。血魔离开后,良久,巫行才缓缓抬起头来,虽然面色没有变化,但是内心却还是沉浸在先前的恐惧之中,血魔的魔力越来越强大了,刚才他那般气势如若再继续下去的话,自己就算不死恐怕也已受了重伤。石室内,谢莫言焦急地等待着,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体内的灵力似乎感受到自己的焦虑心绪,恢复得快了许多,现在已经有七成左右,如果再等下去的话,水姬恐怕已经遭遇不知明的危险。正当谢莫言准备冲出去之时,忽然间,石门一阵轻颤,巫行面色冷然地冲进来,谢莫言惊疑地看着他,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不过可以看出他对自己没有敌意。“跟我走!”巫行不冷不淡地说道,虽然面无表情,但是那双眼睛却是出卖了他的情绪,隐隐带着一丝紧张。“去哪里?”谢莫言说道。“如果你想救水姬的话,就立刻跟我走,别问太多!”巫行说罢便转身离开,谢莫言惊疑地看着他,不过还是跟他走了,毕竟现在还是水姬的安危重要得多。阴冷的夜风轻轻吹拂着,数十米高的宽大祭坛上,摆放着一张石床,上面躺着一名女子,一双眼睛惊慌地看着四周,但是身体却根本无法动弹分毫。祭坛下,数十个弟子面色肃然,分别站在两边,背后十多个火盆熊熊燃烧着,被风肆虐的火,左右摇拽着,仿佛魔鬼的爪子,仿佛要吞噬四周一切生命。夜空中,一轮圆月静静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神色凝重的格罗站在祭坛上,仰望天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忽然间,只觉身后一阵轻微的动静,血魔出现在祭坛上。“都准备好了吗?”血魔淡淡地问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只待时辰一到,便可启动血灵阵!”格罗恭敬地说道。血魔微微点了点头,格罗小心地看了一眼血魔的神色,隐隐有些怒意,想必先前巫行肯定没吃到什么好果子。想到这里,格罗冷笑一声。血魔慢慢走近那张石床,水姬略显惊恐地看着他,看着眼前这张美丽容颜,血魔无动于衷,不过水姬那双眼睛却很是有神,难怪巫行会因为她而无法自拔。“门主,时辰到了!”格罗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血魔看了一眼水姬,转过身,傲然地站在祭坛上,仰望天空,先前的明月,此时在血魔眼中却是闪现一丝异光,仿佛一面镜。“开始!”血魔果断地说道,话音刚落,格罗仿佛念动了什么咒语,嘴中喃喃念叨着。也就在同一时间,一股魔气以祭坛为中心,渐渐向远方延伸而去。这一夜,原本洁白的圆月仿佛消失了一般,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黑色恐惧之中,仿佛世界末日。而修真界中,面对突如其来的强大魔气更是震惊不已,无法相像这到底是股多么强大的能量,就仿佛要毁灭整个世界一般。也就在同时鹤山派、玉山派、百印门,以及各大门派以及修真者纷纷下界巡视魔气来源,魔门如此大的动静自己却全然不知,直到现在才发现,这无形中相当于重重地扇了修真界一巴掌。另外一边,巫行一路急走着,遇到血影门的弟子二话不说上前便将其打晕,紧紧跟在身后的谢莫言对此不由得感到很是意外。一路疾走,两人来到一面石壁前停下,上面除了刻着怪异的纹路外,便没有其他,谢莫言本想上前仔细查探一番却被巫长老喝住道:“你退后,我来!这里后面是血魔大人设置的结界,没有特殊的手法是不能打开的。不过我想警告你,如果你现在进去的话,以你现在的修为,恐怕不是血魔大人的对手!可能会死在里面。”“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他的人吗?”谢莫言问出心中的疑惑。巫行转过身,淡淡地回道:“不为什么!”随即双手叠起一个怪异的手印,谢莫言见状也没继续问,只是深深地看着巫行。祭坛上,血魔右手右手起剑指,轻轻在虚空划过一道弧线,“嘶”一阵破空声,静静躺在石**的水姬右手腕处陡然出现一道血痕,一丝鲜血渐渐溢出伤口,慢慢地向下滴去。水姬望着自己的胳膊,双眼隐隐露出一丝焦急和无奈。难道自己就要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了吗?鲜血即将滑落水姬那洁白的手腕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在半空中,似慢实快地朝天空中那轮圆月飘去。鲜血落在圆月中心,仿佛水滴在一片静静的湖面上,掀起一片涟漪,洁白如雪的明月陡然间覆上一层淡淡的红色。也就在同时,血魔双手大张,一道道无形的血色灵气从圆月之中硬生生分离出来,被血魔吸进体内。随着水姬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如镜一般的圆月上,上面那层猩红的屏幕也逐渐加深,而在同时血魔吸收的月能也逐渐增加,整个身体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血光笼罩住一般,很是诡异。意识正在渐渐脱离自己的躯体,水姬无奈地看着眼前虚空,仿佛迎接着死亡来临,一滴泪水默默地溢出眼眶,无声滑落。正当圆月即将化成完全红色的时候,突然间,祭坛下传来一阵灵力波动,血魔和格罗纷纷警惕地看去,只见巫行和谢莫言赫然出现在他们视线中。“巫行,你来做什么,而且竟然还带他来,你好大的胆子!”格罗先发制人道。“放了水姬!”谢莫言冷声说道,右手白光一闪,宝宝已经化身无形剑体,泛着白光。“杀了他们!”格罗冷声说道。早就虎视眈眈的十几名血影门弟子一拥而上,虽然这里是格罗精心挑选出来的好手,不过对于巫行和谢莫言两人来说还是无法匹敌,不过几分钟已经死伤殆尽。巫行虽然背叛血影门,但是他对这些人下手还是很有分寸,没有下杀手,这让谢莫言看清楚,原来一直冷漠的巫行也有这样一面。血魔此时已经到了最紧要关头,根本无瑕顾及谢莫言以及巫行两人,整个身体被一股无形力量托在半空中,全身血光四射,全神贯注地吸收着月能。此时谢莫言和巫行也看到高高的祭坛上,静静躺在石**的水姬,本想上前却被格罗拦住道:“巫行,如若你现在肯束手就擒,我可以替你向血魔大人求情,饶你一命,如若你还执迷不悟,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了!”“如果不是你陷害我,我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巫行冷冷地看着格罗,第一次他对自己人竟然产生一股浓浓的杀意。“哼!你暗恋本门弟子这已经是犯了大忌,现在你竟然带着敌人来这里,更是叛门,就算我不杀你,血魔大人恐怕也不会让你好过!”格罗冷声说道。“你去救水姬,这里我来对付!”巫行紧紧盯着格罗,头也不回地说道。谢莫言关心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格罗,略显犹豫。“快点,再迟就晚了!”巫行说道。“你保重!”谢莫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躲过格罗迎面一击朝祭坛飞身而去。仿佛沉浸在一片虚空中,环顾四周,白茫茫一片,这就是死去的感觉吗?好安静……突然间白茫茫的虚空顿时化成一片无尽的黑暗,恐惧,无助……种种感觉袭来,水姬叫唤着,四周回响着自己的声音。正当这时,一阵熟悉的声音仿佛从无尽的黑暗中传来。“水姬……水姬……”谢莫言半跪在石床边,紧张地看着水姬,右手腕处的伤口已经被谢莫言处理过,鲜血已经暂时止住,只是面色惨白的水姬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如果不是感觉到她那虚弱的呼吸声,恐怕谢莫言认为水姬已经死去。缓缓睁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入自己眼帘,是谢莫言!水姬嘴角动了动,似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未说出口,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回昏迷的世界。正当谢莫言焦急之时,身后传来一阵巨响,回头望去,只见巫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脸色苍白,显然吃了不少亏,反观格罗,似乎也占不到什么便宜,灰头土脸,那身宽大的僧袍也破了许多处,沾染了不少鲜血,不知道是巫行的还是他自己的。“看来你的修为精进不少啊!”格罗冷笑道。巫行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血色飞梭此时也是安静地躺在旁边黯然失色。格罗冷笑着,找准机会准备上前给巫行致命一击时,一道白光闪过,格罗只觉得一股强大的震波从手上的权杖上传来,身体被震退数十步方才停下,定睛一看,手持剑灵的谢莫言赫然站在巫行面前,左手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水姬。“你怎么样?”谢莫言冲巫行说道。“快带水姬走,过一会儿,血魔召唤出洛枷刃的时候,就迟了!”巫行有气无力地说道。谢莫言转过头,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如今他落得这般地步都是因为一个情字,当然其中多少也有自己的原因,但是他肯为水姬付出这么多,这是其他人所无法比拟的,一个情字竟然能够改变一个人。谢莫言不由得暗自感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谢莫言的参与,格罗便开始警惕起来,先前那一击足以显示出自己和他的距离,眼下不禁对谢莫言有些忌讳,不敢冒险上前来,只是冷冷地看着谢莫言,寻找偷袭的机会。正当这时,半空中一阵惊天巨响,仿佛天塌下来一般,血魔整个人已经被一片血光笼罩其中,远远看去仿佛一个猩红的茧子,很是诡异,一句句仿佛从远古时期就流传下来的咒文在空气中徘徊回响着。“不好!他已经在召唤洛枷刃了,你快带着水姬走!这里我来挡着!”巫长老面色一变,便要上前,却被谢莫言拦住道:“你现在连格罗都打不过,更别说血魔了,你带着水姬离开!”巫行惊诧地看着谢莫言,随即缓过神来苦笑道:“水姬看上你,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吧!”谢莫言面色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就在这时,天空风云色变,一道道黑色闪电从九天之上隐隐闪现出来,乍眼看去,犹如一只只魔鬼的爪子,很是诡异。突然间,一道巨大的黑色闪电横空劈下,直直地落在半空中那个红色茧子上,一道黑红色的异光夹杂其中,从天而降。待那道黑红异光落入红色茧子中时,突然间红色茧子猛地爆炸开来。在场几人只觉得眼前一阵刺眼的红光一闪,随即一个血红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来,手中一把黑红色的怪异兵器很是显眼,隐隐泛着阵阵黑气,远在地上的谢莫言都能感受到那把兵器上传来的阵阵魔气,体内竟然隐隐有股吸引力遥呼相应,似要破体而出。谢莫言心下一惊,慌忙定下神来,紧了紧右手的剑灵,一股浩然正气顺着胳膊传入体内,渐渐将那股不安的气息压下去。这就是传说中的洛枷刃,未斗之时竟然已经有如此强烈的魔气,如果是打起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宝宝似乎也感觉到这股前所未有的强大魔气,白光大盛,仿佛一个小太阳一般,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和半空中的洛枷刃对抗着。“你快带水姬离开这里!”谢莫言警惕地和空中的血魔对峙着,头也不回地冲巫行说道,但是话音未落,只见血魔面目狰狞,仿佛正在挣扎着什么,待双眼望向谢莫言时,右手持着洛枷刃,狠狠地朝下劈来,一道巨大的弧形黑气铺天盖地朝谢莫言袭来,不仅仅是谢莫言,就连不远处的格罗也包括其中,难道这血魔疯了,连他自己属下都要杀!谢莫言惊疑着,在场的只有巫行和格罗知道其中缘由,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来想这个了。谢莫言将早已积聚起来的灵气悉数灌输在剑灵身上,正准备迎上这无法躲避的一击时,一个身影突然间从身后闪现出来,挡在谢莫言面前,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谢莫言看到一双神色复杂的双眼,带着迷离,欣慰,和遗憾。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响瞬间将四周的一切击碎,地上的尸体瞬间化所一片血雨,高大结实的祭坛也在这一阵巨响中化为粉末。只有一道紫光依旧屹立在其中,紧紧守护着最后一块土地,但是不多时却也化作点点光斑消失在空气中。而赶在途中的各派修真弟子也纷纷感受到这阵强烈的巨响,地面剧烈晃动着,四周的房屋一阵颤动,有些甚至经受不了这强烈的震动倒塌下来,哀号声,孩子哭叫声响遍整个夜空,仿佛世界末日。当天色渐渐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一处山脚下,谢莫言正注视着坐靠在巨石上的巫行,满身猩红的鲜血触目惊心。昨晚那惊险一幕依旧徘徊在谢莫言脑海中,他没想到巫行竟然会寻死,这根本不附和寻常时候的巫行。如若当初没有自己的鞘灵挡住那一击的话,恐怕现在三人都已经死了,只是宝宝和鞘灵似乎受到非常大的创伤,现在就算是谢莫言也无法将它们召唤出来了,而现在谢莫言也是全身筋疲力尽,水姬依旧昏迷不醒,至于巫行更是只剩下半条人命的样子,如若现在有人来袭击的话,恐怕三人都要死。“把这东西给她吃下,可以保住她的性命!”巫行从怀中取出一颗沾着鲜血的药丸递给谢莫言道。后者接过手,看了看水姬又看了一眼满身鲜血的巫行,犹豫着说道:“那你呢?”“我现在全身经脉已经断得七七八八了,不过废人一个,这东西对我没用!”巫行说道。谢莫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将药丸替水姬服下。“你为什么要救我!”巫行淡淡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寻死?”谢莫言反问道。“离开血影门,我无路可走,更何况这是我自找的,不关你的事!”巫行说道。“你是因为水姬!”谢莫言盯着巫行,淡淡地说道,后者浑身一阵轻颤,苦笑一声,淡淡地说道,“在石室的时候,我真想一掌杀了你!”“但是最后你还是没有下杀手,你留了余力,否则那一掌,可能已经要了我的命!”谢莫言接下话头说道。巫行淡笑一声,仰望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当谢莫言从深深的冥想状态中苏醒过来时,躺在旁边的水姬已经醒了过来。巫行给她的那颗药效果真是出乎意料,谢莫言上前扶起水姬关心道:“你怎么样?”“这里是哪里,我好了很多!”水姬疑惑地看了一下四周道。确定水姬没事之后,谢莫言便将事情经过悉数说了出来,特别将巫行舍命相助的事情说给水姬听,不知道为什么谢莫言突然发现巫行很可怜。水姬听罢,心下也是惊讶不已,没想到一向尽忠的巫长老竟然会因为自己而背叛血影门,这和自己心目中冷酷的巫行很是不一样。此时谢莫言朝巫行靠着的地方看去,却见他紧闭双眼,不知生死,慌忙上前抓着他的胳膊叫道:“喂!你怎么样?”“我来看看!”水姬走过来道,随即右手搭上他的手腕处,一股淡蓝异光缓缓从水姬的手上传入巫行体内。不一会儿,水姬收回手,微皱着眉头说道,“他全身大部分经脉都断了,只有一股微弱的灵气紧紧守护着心脉,不过恐怕也支撑不了半个时辰!”说罢脸色不由得一白,谢莫言眼疾手快慌忙上前道:“你怎么样?”“没……没事,可能是因为刚恢复过来,有些虚弱吧!休息一下就好了。”水姬淡淡地说道。过了一会儿,一阵轻微的呻吟声传来,水姬和谢莫言慌忙过去,巫行此时已是脸色惨白,双唇没有一丝血色,微睁着眼睛,看着水姬,淡淡道:“我还没死吗?原来等死是这种感觉……呵……咳咳……”说到最后巫行苦笑了一下,似乎牵动到伤口,一口鲜血咳了出来,脸色更加惨白。“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水姬上前说道。巫行看着水姬那副关心的脸庞,近乎乞求地说道:“可以靠一下你的肩膀吗?”水姬愣了一下,随即默默地坐在他旁边,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谢莫言见状,识趣地走开一边。“你知道吗……这一刻是我最开心,最开心的时候了!能够靠着你的肩膀死去,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这已经足够了!”巫行淡淡地说道,声音显得很是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对不起……”面对巫行的话,水姬心绪颇乱,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答他,对不起这三个字或许只能解释其中一部分吧。“你没有对不起我,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这辈子,双手沾满了鲜血,为了权利,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呵……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这世界上,只有你才真正了解我!我感到很欣慰,真的!”巫行说道。“你是个好人!”水姬竭力忍住泪水,幽幽地说道。“如果……当初我放弃自己的权利,放弃自己的自私,放弃自己的野心,放弃一切,你会喜欢我吗?可能……可能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吧……只可惜,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巫行的声音越来越弱,说到最后,那双眼睛静静合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正在幸福地微笑着。水姬默默地抱着巫行,直到他走完生命的终点,泪水终于禁不住溢出眼眶,落在肩膀上那张微笑的脸上。和巫行相处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微笑,但却也是最后一次看到他的笑容。夕阳西下,残阳将天边照的一片通红,两道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老长,拖在身后。“但愿他能够含笑九泉吧……”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坟墓,谢莫言叹声说道,转过头看着一脸伤心忧郁的水姬,伸过手,轻轻将她搂在怀里。良久,正当两人准备离去之时,突然发现天边划过数几道异光正追赶着最前面的那道白光。正当谢莫言、水姬人疑惑之时,飞在最前面的那道白光突然朝这边飞下来,待那道白光落在地上之后,谢莫言定睛一看,竟是雪!但是此时她浑身沾满鲜血,很是狼狈,想必受了不小的伤,不过一双眼睛还是坚定地看着紧追而来的数十个修真者。“妖孽,你已经无路可逃,还不束手就擒!”其中一个身着青衣道袍的中年男子右手持简冷冷地冲雪喝道,正是鹤山派的公孙洪。身后数十个清一色鹤山派弟子也是右手持剑,冷冷地看着雪。“枉你们自称名门正派,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杀无辜,我灵狐一族和你们修真界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你们一定要致我于死地!”雪丝毫不惧地盯着公孙洪,双眼隐隐含着一丝怨恨。“哼!你们偷偷跑上鹤山偷取灵药,还伤我鹤山弟子,如若你还是执迷不悟,就休怪本座无情了!”公孙洪冷声说道。“我曾亲自上鹤山求取灵药,为的就是救我孩子一命,只是你们名门正派不但不给反而将我赶下山来,眼看我的孩子就要死于非命,我只是不得已而为之,至于那几名受伤的弟子我根本没伤他们性命,但是他们却处处致我于死地!试问,究竟是谁对谁错!”雪也是悲愤地说道。此时站在远处的谢莫言才发现雪的怀里紧紧抱着一只小白狐,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公孙洪等人。“哼!还狡辩!”公孙洪冷喝一声,双手掐印,手上飞剑隐隐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嗖的一声朝雪袭去!雪双手紧紧抱着怀中的小白狐,根本无法躲避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看着越来越接近自己的飞剑,雪面无血色,眼见就要命丧剑下,一道白光闪过,“叮!”的一声,将飞剑弹开一边。“轰!”的一声巨响,飞剑瞬间将旁边的巨石击碎。公孙洪以及鹤山派一众弟子面色一变,不由得将注意力看向白光袭来的方向,却见一个戴着面具的年轻男子带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走上前来。巨响过后,尘土落尽,谢莫言和水姬站在雪旁边,水姬上前关心道:“你怎么样?”“谢谢你们,我……我不要紧!”雪感激地冲水姬说道,双眼看向谢莫言,那双熟悉的双眼再一次印入她的眼帘,是他!“你是何人?”公孙洪冷声说道,心下震惊不已,先前那一剑放眼整个修真界,能够如此轻易接下的不过双手之数。眼前这人自己从来都没见过,到底是何方神圣。谢莫言漠然地看着他,没说话。“她不过是救她的孩子,你们又何必致她于死地。”水姬转身冲公孙洪说道。“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两人快快离开这里,否则,就休怪本座无礼了!”公孙洪对谢莫言的无礼不由得一阵愤怒,沉声说道。随即公孙洪仔细看了一眼水姬,面色微变,冷声说道,“好一个魔门妖孽,本座差点看走了眼!这样也好,今日就一并将你除去!”“好一个非我族类,好一个其心必异!那我问你,如若你换作是她,你会如何?”谢莫言冷笑一声道。公孙洪被他这一说,不由得哑口无言,面色通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说中要害,不过那双眼睛却是紧紧盯着谢莫言,仿佛要看穿面具后的真面目。“你们还是快点离开吧,我不想把这件事把你们拉进来,鹤山派不是你们能够对付得了的!”雪略显担忧地冲谢莫言和水姬说道,随即转过身冲公孙洪说道:“我跟你们走,但是我怀中的孩子是无辜的,求你们放过它!”“我们不会走的!”水姬坚定地说道,随即转过身看向谢莫言,后者微微点了点头,水姬也是点了点头,雪见状心下不由得又是一阵感激。“如若我现在放她走,无疑是放虎归山,她日待这只妖狐修道有成之日,必定会来报复!无论如何,今日你们两人要么束手就擒,让我带回鹤山听候掌门发落,要么就死在这里!另外你们这两个魔道妖人,也休想替她们出头!”公孙洪语气强硬道。“那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谢莫言冷声说道。其实现在谢莫言也并无把握打赢公孙洪以及他身后那些鹤山弟子,毕竟宝宝和鞘灵经过昨晚的洗礼后,仿佛陷入沉睡状态,现在根本无法现身。水姬刚刚恢复伤势,身体虚弱,一切就只能看自己了。“那你是要与我鹤山派为敌了!”公孙洪双眼闪过一丝杀意。“是又如何!”谢莫言冷冷地道。“哼!那就休怪本座手下无情了!”公孙洪冷声说道,话音刚落,金色飞剑已然盘旋在半空中,谢莫言后退半步,背对着水姬道:“你带着她离开!”水姬担忧地看了谢莫言一眼,略显犹豫。“快点!”谢莫言转过头,水姬看着他那双眼睛,点了点头便带着雪向后跑去。“妖孽!哪里跑!”公孙洪大喝一声,金剑呼啸一声朝雪袭去,还在半空中时,数道白光袭来,谢莫言飞身而至,双手掐印,剑指朝其中鹤山弟子一引,数十把剑脱鞘而出,被一股无形力量控制着,朝那把金剑迎了上去。“叮叮”电闪雷鸣之间,数十声清脆的碰撞声在半空中响起,谢莫言控制下的数十把飞剑瞬间便被金剑毁去大半,只有十数把依旧盘旋在金剑周围。这一幕在那些鹤山弟子眼中不由得看呆了。“你们还不快去追!”公孙洪愤怒的声音瞬间将陷入痴呆状的众弟子唤回现实中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朝水姬跑去的方向追去。谢莫言本想阻拦,但是无奈被公孙洪牵制住,根本无法抽身,只能暗暗祈祷水姬她们能够逃过一劫。公孙洪乃是鹤山派执法堂之主,修为高深已不在话下,那把金剑更是他经过几百年精心粹炼而成,沾染了不知道多少妖魔鲜血,多少也有些杀气,着实厉害。反观谢莫言控制的那十几把飞剑,根本就不是那把金剑的对手,一碰即碎,还好谢莫言懂得御剑之道,凭借着“灵动诀”的深厚修为,硬生生地挡住公孙洪数次硬击。眨眼间,两人已是过了数十招,谢莫言渐渐感到公孙洪的厉害之处,手上的飞剑也只剩下半数左右,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如果现在宝宝在的话,自己根本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它却陷入沉睡中。而另外一边,公孙洪心中更是震惊无比,眼前这个面具人的修为已经超出自己的意料之外,现在单单凭借这几把普通的剑就已经抵挡住自己几波攻击,如果他出用法宝的话,后果不知道会如何,公孙洪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终于,最后那几把飞剑还是被公孙洪分解了,残支断片落下地来,谢莫言已经没有任何武器,不由得有些紧张,眉头微微皱了皱。“我不想伤你,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公孙洪冷声说道,修真界有如此厉害的人物自己不可能不知道,为了避免伤害到自己人,公孙洪停下攻势。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对方高深的修为,而且对方的法宝还未现身,公孙洪担心自己冒昧行动的话,可能会吃大亏。“你认为我会吗?”谢莫言反问道,语气还是那般桀骜不逊。公孙洪面色冷俊,一咬钢牙便要御剑袭去,但是还未准备好,只见面具人双手迅速叠起一个复杂的手印,猛地拍向地面。只觉得地面一阵剧烈颤动,无数支巨大的石刺从地面直直地刺出,公孙洪连忙飞身速退,同时右手指引金剑挥向地面,将那些石刺一一切成碎片。不多时,公孙洪已经退出数丈开外,再看面具人,先前他站着的地方早已没有他的身影。“遭了,中计!”公孙洪心中一惊,御剑飞驰而去。谢莫言成功逃脱之后,迅速朝水姬和雪两人逃去的方向追去,两人此时毫无再战之力,根本不是那些鹤山弟子的对手,和公孙洪纠缠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想到这里,谢莫言心中一阵焦急。当谢莫言来到一处空地时,竟发现几十个鹤山弟子倒在地上,上前查探一番,每个人都只是被打昏过去,并没有伤及性命。以水姬和雪两人此时的能力而言,这根本是做不到的,会是谁做的?正当他疑惑之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莫言,我在这里!”水姬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将谢莫言先前的担忧瞬间打散。“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谢莫言上前紧张道。“我没事,雪也没事!是冰如救了我们!”水姬见谢莫言如此关心自己,心下不由得一甜。谢莫言望向站在一边的冰如以及身后十几名玉山派弟子,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后者避开他的目光淡淡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点离开!”话毕便率先朝远处飞去,谢莫言带着雪和水姬两人也紧跟其后,眨眼间消失在天际。也就在谢莫言等人离去的同时,一道金光冲了过来,公孙洪面色肃然,待见到满地的鹤山弟子时,不由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查探一番,发现只是昏过去之后心下不免舒出一口气来。叫醒众弟子之后,公孙洪问道:“是谁把你们打昏的?”“弟子不知,当时追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冒出十几道身影偷袭我们,将我们打晕过去,我们没有见到他们的样子!”其中一名弟子微微低着头说道。公孙洪不免大怒,鹤山弟子竟然被一批不知明的人物神不知鬼不觉得打晕过去,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不过一想起来,他们的兵器都被谢莫言夺过去了,而且对方又是偷袭,被打晕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即使如此,公孙洪还是非常生气。正当这时,公孙洪忽然发觉脚下踩到一样硬邦邦的东西,伏首拣起一看,是一块白玉令牌,上面刻着娟秀的两个小篆字体“玉山”。公孙洪双眼瞳孔微微一缩,仰望远方“那批神秘人难道是玉山派?但是那个面具人又是何方神圣?”公孙洪眉头微皱,想起先前那人使出的百印门“地突印”,又回想了那个面具人所说的话语,那双眼神……仿佛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变,望着天边远处,喃喃念道:“难道……会是他?”且说冰如等人一路飞驰,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这里树木茂密,而且地址低洼,就算公孙洪追来,也不容易找得到。“谢谢你救了我们!”雪落下地来便上前冲冰如说道。“我不是救你们,只是见不惯鹤山派盛气凌人而已!不过如果你真的伤害无辜生灵的话,刚才我就不是救你,而是亲手杀了你!”冰如说道。雪略显尴尬地闭上嘴,慢慢退到一边,水姬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后者淡淡一笑,没说什么。冰如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谢莫言后转身走开,后者心下也是颇为复杂地看着冰如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这时,雪突然一阵眩晕,还好水姬扶住,关心道:“你怎么样?”“没事……或许是刚才跑得太匆忙了吧!”雪感激地说道,怀中的小白狐似乎也察觉到雪的伤势,小舌头轻轻舔着雪柔嫩的脸颊,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神望着她。“放心!我没事!”雪看着怀中的小白狐欣慰地说道。“对了,你不是在灵狐仙境的吗?怎么会被鹤山派的人追杀?”此时谢莫言上前问道。“自从你离开之后,血影门又派出大批人马来夺取镇灵石,我中了他们的奸计,被他们打成重伤,不得已带着我的孩子离开灵狐仙境。而镇灵石也被他们夺去!”雪说到这里,不有得又是恨又是无奈,那般楚楚可怜的面容让水姬感动了好一阵子。“不是有两只白狐吗?”谢莫言问道。“其中一只被血影门的人打死了……”雪幽幽地说道,泪水溢出眼眶,一股浓浓的恨意毫无遗漏地从她那双眼睛中表露出来。谢莫言听罢,双眼也不由得露出一丝杀意,水姬上前轻轻抱着谢莫言的胳膊,望着他,后者缓缓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水姬的手表示没事。“后来我带着我受伤的孩子四处求医,我知道鹤山派有一种非常神奇的九转仙丹,很适合我们这些灵物吃,我曾数次登门求药,但是都无功而返,眼见我的孩子命已垂危,我这个做母亲的却束手无策,到最后我才不得已潜入鹤山派偷取了九转仙丹,但是却被他们发现了,我无意打伤了他们几名弟子,正巧被公孙洪发现,原本就重伤在身的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一路逃到这里。后来就被你们救了!”雪悉数说出事情经过,泪水不免再次溢出眼眶。良久。“那你以后该怎么办?”谢莫言问道。“灵狐一族到我这一代竟然遭到灭族命运,镇灵石也被妖人夺去,我已经无颜去见灵狐先人!天下之大,恐怕已没有我容身之所,只是我可怜的孩子却也要承受这种命运。”雪幽幽地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和我们在一起吧!”水姬说道。雪苦笑了一下回道:“我不是人类,先前已经让你们得罪鹤山派,我不想在连累你们!”“那你不想报仇了?”谢莫言问道。“想!”一想起血影门,想起自己死去的同胞,想起自己死去的孩子,雪双眼露出一丝凶光,和先前楚楚可怜的样子判若两人,水姬不免一阵愕然。“我也想!”谢莫言说道。雪惊诧地抬头望向谢莫言问道:“怎么?你和他们也有仇?”“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谢莫言冷冷地说道,双眼望着眼前虚空,仿佛想起了不愉快的往事,水姬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突然间有些莫明的担心,好像眼前的人在不久之后就要离自己而去。“莫言……”水姬紧紧抓着谢莫言的胳膊,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又没说出口,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后者回过神来,歉意地冲她点了点头,没说话。雪见状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默默地顺着他看去的方向望去,只见,天边仿佛被鲜血染红了一般,不知道预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