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高速公路无尽地延伸向前方,一辆帕萨特在公路上疾速奔驰,车上坐满了男人——谢亭、柳星,外加三个陌生人。说陌生也不陌生,其一是C城早报社体育部主任红锋,其二是C城电视台《C城公共新闻》制片人白君,其三是省电视台摄像师蓝山。“去他妈的,我居然跟这三个人坐一辆车上,真是冤家路窄。”红锋是柳星一直就很厌恶的伪先锋诗人,有方澜那件事,就不会跟他有任何交往;在C城电视台实习的时候,白君没少找他的麻烦,把柳星扫地出门也是他提的建议;那个叫蓝山的,好像还是省电视台的资深摄像师,有次拍一个**案,为了搞什么情景模拟,让其他记者去摇床的就是他。这仨搁一块儿,就是传说中新闻界的“红白蓝三贱客”组合。说来也奇怪,谢亭搞人物专访,把这三个鸟人叫上干什么?斗鸡眼红锋理了理乱发,自以为很飘逸的样子:“哎,哥儿几个,我都好久没见过这么好的天气了。”“是啊,大概老天知道我们要去办那事儿,很乐意保佑我们呢。”蒜头鼻蓝山的眼神从来都很**邪。四方脸白君喜欢做总结陈辞:“哦……大家千万别太紧张,就当是出去采访。”他不论说什么,前面总得加个“哦”。白君话音一落,开车的谢亭便像跟屁虫一样附合:“就是就是,白哥说得太对了。”那三个人都有心灵感应似的哈哈大笑起来,而柳星不知究里,自然也笑不起来。“柳星,放松一点,又不是赶赴刑场。”蓝山看到柳星神色有异。“哦,就是嘛,柳星,当初之所以没有和你签约,就是因为你太拘束,有点面。”白君抽了口烟,悠悠地说。柳星只能对此表示赞同:“我确实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红锋也搭话了:“我倒是都听过你那几期节目,做得不错嘛,看来离开电视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有空还可以给我们写点稿子。”柳星心里暗骂:“呸,我还给你写稿子,做梦吧你!”嘴上却含糊其辞:“承蒙你的关心”。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放心,这儿马上就要到邻近的一个小县了,放眼望去是一片山地,不像是有传说中高级酒吧的样子,忍不住问开车的谢亭:“我们上这儿来,不是为了爬山吧?”后座那三个鸟人一齐大笑,白君说:“哦?爬山?这可比爬山累多了。”车停在当地一个规模最大的“酒店”门口,说是酒店,其实就是一个稍大点的招待所,有十数辆三轮车在附近徘徊。五人下车,看样子是准备改换交通工具了。三贱客先乘上了三轮,柳星拉住谢亭急问:“告诉我,到底来干什么?”谢亭一脸玩世不恭,他放低声音,说出了两个让柳星分外吃惊的字。原来这就是他们放松的方式?容不得柳星犹豫,谢亭拉着他坐上了另一辆三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