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当夜

当夜，在黎冰的房间里，**，柳星与黎冰促膝长谈，谈到了母校，谈到了工作，谈到了女孩，谈到了音乐。黎冰对柳星的表达似乎颇为着迷：“星星，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你一直是个羞涩的大男孩，几年不见，你长大了，人越发成熟了。”“是啊，人总得学会自己长大，但是你看我混成什么样了？好好的工作丢了，去当了个超龄实习生。”柳星的语气充满无奈。“那没关系，我感觉你身边有些很优秀的朋友在帮你，比如韩月，有了他们的帮助，再加上你自己的努力和天分，在电台站住脚是指日可待的。对了，韩月和方澜相比如何？”说着说着，黎冰便捂着嘴笑了起来。柳星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韩月是我努力的方向，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是我的目标，她是个好女孩，让人感到温暖安全，而不是像方澜那样随时让人心惊肉跳。现在好了，王晨也不是吃闲饭的，就让他俩在一块儿慢慢耗吧。”黎冰指着他的鼻子哈哈大笑，柳星也同时大笑起来，直到笑出了眼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儿来，问黎冰：“照理说你在这儿已经很有市场，为什么还要参加这次青歌赛？”黎冰伸手一抹头发，故作神秘地一笑，然而这笑容中好像又夹杂着一丝苦涩：“我相信每个歌手背后都有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我也是一样，打算在比赛现场把它说出来。”“故事？你不能现在告诉我吗？”“不能，我得为这个群体暂时守口如瓶。”“群体？哦，你是指酒吧歌手这个群体。”“啊……你说得没错。”不知为何，说到这里，健谈的黎冰却突然停顿了一下。柳星心里开始思考了：“酒吧歌手就算再特殊，我们也见过不少了，还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是我多心了吧。”昏黄的吊灯光下，黎冰散乱的长发披在额前，柳星看不清他的眼睛，只看到那一片阴影，有时候他觉得黎冰性格中可能有与他极其相近的东西，他俩目前都是孤家寡人，名草无主，不知是不是一种巧合。“不说这个了，谈谈音乐吧。”黎冰这时才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露出明亮的眼睛。“这方面我可是门外汉，呵呵。”“我倒觉得音乐这东西你不需要特别懂，感性思维创造的艺术，弄得太透彻了就没意思了，你最喜欢哪个歌手？”“张国荣。”柳星毫不犹豫。黎冰眼里瞬间放出了异彩，似乎一直在等这个答案出现：“你可真有眼光，那咱俩能说到一块儿去了。可惜哥哥早已仙去。”“是的，当时我还在电视台实习，一大早就听到这个噩耗，整整一天我都没回过神来。他是个奇才，能得到这么多拥趸的爱戴，是一种绝对魅力的体现。”“没错，哥哥无论唱歌还是演戏，都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所以他配得上‘一代名优’的称号。”“单说唱歌，我没见过哪个歌手能像他一样在舞台上挥洒自如，只有他能真正赋予歌曲以灵魂，那些音准、技巧方面的东西根本不值一提，因为哥哥的演唱早已超越了基础范畴，难怪1993年他复出时能说出‘现在的歌手都不会唱歌’这样牛逼的话，他有这个资格批评那些小毛孩。”“呵呵，瞧你如数家珍的样子，能唱一段他的歌给我听吗？”“行啊，这里既然没别人，我在你面前献丑也不丢人。”酝酿了几秒钟的情绪，柳星唱起了那首他能倒背如流的《共同度过》：“垂下眼睛熄了灯，回望这一段人生，望见当天今天即使多转变，你都一意跟我共行。曾在我的失意天，疑问究竟为何生，但你驱使我担起灰暗，勇敢去面迎人生……”专注于唱歌的柳星没有注意到，黎冰正出神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