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顾虑都已打消,节目录制相当顺利,相当精彩。现场有人笑了,有人哭了,有人拍案叫绝,有人黯然神伤。“我真没想到,我的学生有这么出色,一个能唱,一个能说。”司马燕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徐迟也是颇为高兴:“那还用问,能和小韩老师搭档的不会是一般人,这么几期节目不是白做的。”“我也是有感而发,不会没缘由地说上一大堆。说实话,我是被老黎感动了,他能够顶住压力,当着成千上万的观众说出自己的身份来,这太勉为其难了。你没看见,黎冰最敬爱的小学班主任表示不接受他的身份时,他难过成那样。”柳星面上露出笑容,但是眼里忧郁未消。“你们都算是有情有义的好男儿,不是那些只会作戏的行尸走肉。”韩月深吸一口气,笑容灿烂,“我提议咱们今晚去HIGH一下,就当是庆功,怎么样?”“就去我的酒吧,我跟老板说好了。”黎冰抹去了脸上的泪汗,回复了往日的优雅。司马燕兴奋得像个小女孩:“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你们几个都坐我的小车去吧,算上谢亭,一、二、三、四,正好合适。”顿了一顿,又说:“如果谁还打算去,只好自己想办法了。”徐迟苦笑了一下:“没事,我骑惯了电马儿。”谢亭这小子跟旁边的摄像师说去放茅,许久不见回来,结果他给司马燕发了条短信,直接到停车场出口等去了,让几位女士狠狠地数落了几句。零点酒吧的小包间里。桌上有一大堆零食,十几瓶啤酒。每唱一首歌,吃几块零食;每说一个笑话,喝一大口酒。畅快淋漓。夜已深。徐迟喝下最后一口酒,软倒在沙发里,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大着舌头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以后就得由我来向你们指明舆论导向了,哈哈。”“为什么?”几个半醉的人异口同声的问。“因为到下周,我就得正式到宣传部去报道,今天下午我就见过部长了。”“哦?那由谁来填补您的空缺呢?”韩月问。“估计会让小柳来接我的班,实在不行就从其他栏目组抽调人手。”柳星也有几分醉了:“去宣传部是好事啊,那我就祝您步步高升……或许您将来还能罩着我们呢。”“扯淡,我只是去当个普通干事,在外地上班。其实我很喜欢当记者,跑了这么多年,从报社到电视台,再到电台,十好几年了。”“然后您功成名就,激流勇退,生活稳定下来后,您再找个好老婆,这就齐了。”柳星喝了酒后说话特别放松,司马燕听到这话,白了他一眼,似乎她跟徐迟是天生的对头,见不得他捞到好处。“哈哈,我倒是想啊,你他妈帮我找啊。”“徐老师,我再敬你一杯,另外,我还想送您一首歌。”韩月连声叫好:“柳星唱歌应该不错,我很想听听。”谢亭迅速地帮柳星找歌,柳星选定的歌曲是庾澄庆的《码头之歌》:“当你飘泊向远方,就把那忧伤留在昔日岸旁,在人生广阔和海洋,拉起希望的风帆不要彷徨。期待你归来为我诉说,所有精彩的旅程。我的心和你一样,再多风风雨雨还是向往,我的心陪你前航,不管多远多久,和你一起到永远……”这首歌看似情歌,其实也可作为赠给友人的励志之作。唱到**处,现场的兄弟姐妹们纷纷击掌合唱,徐迟很激动,他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摘下了墨镜拭泪,在昏暗的灯光,也可以看到眼角有被烧灼的痕迹,他说这是以前给人曝光后遭人报复留下的,幸好当时伸手一挡,不然整个眼睛都会报废,所以此后他一直戴着墨镜,不是装酷,而是遮丑。“兄弟姐妹们,我想说句话……我是这儿最老的记者,十多年来没有停过,也想歇歇了。到了宣传部,我还会一如既往地完成好本职工作,我还会给大家提供各种信息,遇事保证不会让大家犯难。其实柳星说得没错,我还真想讨个好老婆,过点小日子,你们可别说我没远见,呵呵。”现场安静了好一会儿,韩月微笑着上前跟徐迟握手:“徐老师,我们会记住你的,希望你一切顺利。”柳星也站起身来和徐迟紧紧拥抱,说他有点像《笑傲江湖》里金盆洗手的刘正风,徐迟大笑着狠拍他的肩膀。余下的人也一一与他道别。徐迟拎起了皮包,说是要早点回家休息了,以免第一天到宣传部就迟到。众人把他送到门口,他就挥手示意不要再送了,这时,谢亭火速奔向卫生间,口称“今儿吃坏肚子了”,大家都发出会心的笑声。徐迟摇摇晃晃地走下楼去,看见整条路上都一片空旷,对面有辆别克停在路边,车上没人,估计开车的也去酒吧欢腾了。来到车棚前,拿着车钥匙去捅电瓶车的锁孔,一连三次都没成功,他挤了挤眼睛,准备再捅第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