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星一言不发地在机房里上网,韩月作陪。自从吃过饭后,两人就再没说过一句话。沉默,比争吵更有杀伤力。一个小时后,韩月沉不住气了:“你能不能说句话?你打算做什么?”没有回音。她又补了一句:“如果你觉得我很自私,我无话可说。”柳星还是没有回复,他站起来,背上挎包就往外走,速度很快。“外面还下着雨呢。”韩月赶紧拎上雨伞追去。可惜,慢了一步。迷宫似的通路,到处都有转弯的地方,国有事业单位的特色。柳星的背影已消失在前一弯道。韩月追了几步,停了,她有点犹豫:“让他冷静一下也好。”除了机房,电台里没剩几个人,黑洞洞的一片。黑暗里突然闪出一人,捂住韩月的嘴,她拼命挣扎,又抓又踩,无效。那人沉声喝道:“再乱动就扭断你的脖子。”韩月情知遇险,无计可施,强作镇定。那人将她拖至办公室,用硬物抵在韩月背上,命她开门。韩月刚一开门,嘴上便被贴了封口胶,双手被反绑到背后。她实在想不通为何会在电台里被伏击。那人又绑住了她的双脚,把她扔到角落:“我问一句,你就点头或者摇头,我不会要你的命,但如果找不到我想要的东西,就很难说了。”韩月恐惧得睁大了双眼,黑暗中她看不清对方的真面目,只看到了他的络腮胡子。“徐迟是否把文件夹给了你们?”点了点头。“你是否看过里面的内容?”摇了摇头。“哼,我才不信呢。东西在你身上?”点头。络腮胡子打开了她的挎包,找出了文件夹,拿出里面的东西,看了半天,突然发怒:“居然是复印件!”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掐住了韩月的脖子,不断加力:“估计柳星也不知道你把原件搁哪儿了,看来把你解决了,也就一了百了了。”韩月的呼吸逐渐困难起来,脸色由白转紫,她觉得大限将至,闭目等死。只听得“嘭”地一声,有人倒在自己腿上,脖子轻松了。睁开眼,柳星就站在自己面前,面带关切和焦虑。他本来有些气闷,打算一走了之,但天色太晚,实在放心不下。韩月没走出电台,也没在机房,是否在办公室里?这是他的第一直觉。抡起椅子打倒了络腮胡子,将他翻开,取下他的墨镜:“原来是他,秦枫!他怎么进来的?”柳星把手伸到韩月背后,用小刀去割她手上的绳索,却突见她不断眨动眼睛,似乎在暗示危险出现。正想回头,一个酒瓶子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头上,就在这一刹那,他清晰地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也似乎听到了天灵盖碎裂的声音,然后一阵剧痛,天旋地转,人事不省。一张阴森森的四方脸探了过来,狼一般的眼睛盯着尚无法动弹的韩月,闪出贪婪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