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粗闷的他,凝聚起如鹰的眼神,扫视着房间里的一切,这就是如子的父亲,一个满脸胡渣且皮肤黝黑的男人。挥在离如子近在咫尺的铁棒在停顿了几秒后,瞬间耍落在她后背,发出清脆瘆人的金属声。凌乱的屋子,火冒三丈的女人,还有一个被毒打到一脸乌青的女孩,心中不免怒火燃烧雀跃,平静的鼻息开始紊乱着上下窜动。“到底怎么回事!”父亲一声怒吼,黝黑的目光如雄狮般把人震惊在一处。“她……她不听话,我,我在教育她。”后妈由于父亲的突然到来变得不知所措,虽然知道眼前的丈夫不怎么喜欢女儿,可毕竟是他亲生的骨肉,再冷落也毕竟有血缘关系。“你是在教育她还是教训她!”父亲威严地咆哮,目光死死地盯着这个女人,随后又慢慢折回到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儿身上,“很疼吧。”那只黝黑粗糙的大手,慢慢靠近如子的脸庞。如子吓了一跳,颤抖着退后,以为父亲也要给自己惩罚。“如子,爸不会打你的,乖,过来。”父亲的口气变得异常温驯,脸上黝黑的肤色像天上温暖灿烂的太阳,照入心扉暖烘烘的让人想睡觉。“爸……”这难得的关怀让如子几乎瘫倒,颤抖着嘴唇靠近父亲,泪水激动地滑下脸颊,噗噗地打在地上。“告诉爸,这是怎么回事?”双手抚摸着那张光滑清秀的脸庞,目光复杂的就像深潭的沼泽,不时将心中的烦躁越埋越多。“说啊,是不是你自己做错了事,我才打的你!”后妈站在身后立马插嘴,嚣张的气焰不时地抽打着如子胆惧的心。“我……”父亲粗厚的手每触碰自己都剧烈的疼一次,眼角处的血慢慢干涸,可内心的血水却不时地流淌。爸爸,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你事情的真相,说了你会相信我吗,即使不相信,哪怕我这次被打了也没白挨揍,因为我已经让你知道了这件事,作为你的女儿,我没有愧对和你的血缘关系。“事情不是那样的。”如子哽咽下充满血丝味的口水,眨了眨眼,挺足一口气。忽然,怀里的手机不适时机地响起。如子怔怔地呆立着,为什么命运如此的作弄自己,为什么你偏偏在这个时候送来让我决堤的关心,哪怕你晚一点也好,只是那么一点……“你什么时候有手机的?”父亲推开她,看她的目光立即变得警觉而冰冷。“我……”这话该怎么回答,说是别人送给自己的,父亲会相信这个荒谬的理由吗,如子窘迫地难以表达,紧张地眼泪噙满眼眶。“偷来的吧。”后妈仿佛发现救命稻草般,刚才消沉的阴险立即如海水般席卷而来,能让人瞬间覆灭,“难怪我前几天藏在衣柜里的几百块钱,今天去看,一下子就像飞了一样,你说奇不奇怪。”后妈假惺惺地唉声叹,气意志消沉。“我没有偷你的钱,我没有偷。”如子气地涨红了脸,脖子僵硬地仿佛不能动弹,“那是别人送给我的。”歇斯底里地申冤。“拿出来!”父亲横眉怒眼地看着她,命令的口气让如子不敢决绝他。心慌意乱地从怀里掏出那个漂亮的手机,刺眼的反光让人心碎。泪水落在手机的背面,手机没响了,冰冷的就像山沟里死寂的墓地,一个能葬送自己的墓地。父亲一把夺过去,只是睨了一眼,狠狠地甩出老远,掉在地上的时候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他的心好像也成了一个支离破碎的僵尸,一个能把如子葬送更深墓地的僵尸。后妈发出轻微地叹息,可惜一个好好手机的经济价值。此时,父亲的目光足以杀死任何人,如子惊呆着不能动弹,眼前这个男人是最让自己畏惧的父亲。面部微微一**,冷峻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剑,如子的心仿佛已经千疮百孔,但读懂了父亲的意思,他要彻底给自己一个不能忘怀的教训。“我让你偷钱——”父亲如火山般地大吼,那只刚才还温暖自己的大手,此时就像一把铡刀朝自己挥砍过来。以为自己将要步入地狱的闸门,等待了几秒钟,却发现静得让人能听见混乱而急促的呼吸声。慢慢地睁开肿胀的眼睛,却发现一只强有力的手死死地持着另一只手,而父亲的手掌就在离自己咫尺。惊异地眼神缓缓地挪过一旁,一个俊酷威严的高大男人,是大西,如子几乎惊讶地要叫起来。“这样打自己的女儿不太好吧。”大西抓着父亲的手,口气平淡地自然。“他妈的,我打自己的女儿要你管,你什么东西给我滚出去!”父亲抽回酸麻的手,眼眶里布满愤怒的血丝。“你,你是谁啊?”后妈见到眼前这个如此高大英俊的男子,像极了电视里的演员,口气不禁软了许多。“你不用怀疑你女儿的人品,至少她要比你的妻子好上百倍千倍。”大西生气地怒视眼前这两个比畜生还不如的人,真恨不得要他们下地狱。“你什么狗东西,我怎么着你了。”后妈见这个男人如此诬陷自己的清白,忍不住张牙舞爪地尖叫。“如子的手机是我送给她的,所以你应该怀疑你妻子是不是欺骗了你。”尽管大西非常生气,但是他的谈吐依旧如和煦的春风。男人可疑地看了看身旁的妻子。“你,你别听一个外人胡说八道,他是在挑拨离间,你信他就是……我干脆死了算了。”后妈见父亲如此复杂的眼光紧张地语无伦次,干脆装傻子般撒泼起来。“如子,是不是很痛?”早已把如子搂入怀里的他,心疼地轻揉着她的面颊。如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此时她什么也不想说,扑在他温暖安全的怀里,闻着那股微微地男性荷尔蒙味,安逸的想让自己彻底昏迷。现在的她好累,心很痛,迟一步感觉都要被死神给拉走了。大西从怀里拿出几沓钱,都是崭新的百元美金,直接随手甩出去,一沓钱撒了,纷纷扬扬地飞满这个房间的角落,就像是给死人送葬时烧的纸钱,凄凉又可笑。“这些钱够给你们养老善终了,也算对得起你对她养育恩情。”大西冲他们冷冷地教训道,平缓的气息有些起伏不定,一把抱起昏昏欲睡的如子,“如果你还算是她父亲,就请你多用脑袋思考思考,你的女儿是人,她不是你的出气筒,更不是你想的傀儡,你什么时候相信过她,替她想过……”大西抽了一口气,意气难消,甩头抱着如子就走出门外。屋子里只剩下一个年近半百,鬓发处有几丝惨白的男人,他的面部不停抽搐着,勾勒起一条条细细的皱纹。眼角凝了一颗闪亮的**,目光直直地送走女儿被一个陌生男人抱走,自己却无动于衷的心。后妈则兴奋的捡着撒落满地的钞票,在她眼里如果一个女孩能换那么多钱,那她恨不得多养几个女孩,哪怕把她们当猪养也无所谓。当大西走出外面大门时,铭铭就驻足在门外,当他看见姐姐被折磨的满身伤痕时,他几乎哭了出来,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爸,爸……”手指微微地触动,涣散的目光迷离在这个渐渐变黑模糊的家,她泪流满面的呢喃着。“傻丫头,何必呢……”大西看着怀里的她,皱着眉头,无奈地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