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正院里,所有的丫鬟奴仆都屏气站在院子里,个个垂头恨不得钻进土里。李氏铁青着脸看着站了远远的下人心里更觉窝火。本来这一次能得偿所愿,没想到反倒是捧起了赫连希。“表哥被封了太子侍读?你哪里听来的消息,准不准?”赵安然惊喜地看着闯进屋里的竹儿,想起前世时武德十六年武 德陛下病重,特令太子监国,不出一年的时间武德陛下薨,太子继位。赫连希被封太子侍读就是彻底的太子党,将来太子登基他就是辅佐太子的大功臣,拥立之功比疆场上杀来的功勋更牢靠。赫连希没有家族支撑,唯有忠于太子、忠于未来的陛下才能在朝堂立足,这也注定了他会是太子对信任之人。卧榻之侧他人酣睡,太子不会为自己扶植一个功高震主势压当今的权臣,他懂得隐忍,也能够甘于隐忍,不同于靖王的张扬强势、锋芒必露,他是真正运筹帷幄的掌舵之人。太高兴了,有了赫连希的安稳赫连家便有了希望。赵安然忍不住叫人备了酒菜一个人轻酌了几杯小酒,许久不曾沾酒竟不胜酒力迷迷糊糊地躺在软塌上睡着了。多日未曾踏足她的院子,柯云嵇进屋来见到的就是她红晕着脸颊吧嗒着微微嘟起的小嘴,口里轻喃着不清不楚地字眼。柯云嵇坐在床边微俯身靠近她的脸颊,温润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痒痒地,酣醉中她忍不住伸手去挠她的俏鼻,嘴里又嘟囔了两句翻身又睡了过去。柯云嵇看着这样的赵安然一时竟欢喜过了,呆呆地看着她的睡颜。心中暗道:你也就这个时候才能让我x近你,你什么时候才能接纳我?他说不清楚对她究竟是什么感觉,仿佛认识了很久很久,想念了很久很久,但面对她时心里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他很清楚不是因为她的拒绝排斥而胸闷,那是一种...恩,一种让人既恨又爱的感觉,恨之极、爱之极。他抚摸着她微红的脸颊,微凉的指尖触及她温热的脸,暖意透过指尖直达心口,忍不住颤栗了一下。仅仅摸着她的脸,他就忍不住想...“都离远一些!”高喝一声驱赶了守在院里的奴仆,柯云嵇极快地褪去了外衣,合衣躺在榻上搂紧了她的身躯,因怕她醒来并不敢多动作,只那只手不停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另一只手则伸进了里衣抓住了他的...来回动了起来,情到动时忍不住呻吟出声,低头吻上了她的嘴唇。......他自认不是君子,可他就是不想强迫她。他本可以出了这个门转到平夫人的院里,到侍妾的屋里解决问题,可他就是想留在这个屋里,只因为这里有她。完事后,柯云嵇看着一手的秽物,抿嘴叹息自嘲地翘起了薄唇。平日里多少人上赶着为他洗身,他却甘愿自己动手,这还是他吗?柯云嵇低头看到床单上残留的污渍,起身穿好了衣衫冷着脸出门走了,临门口时唤人收拾床铺。小厮娄海看着少爷冷着脸但眼里掩不住的春意,翘唇笑了,道:“恭喜少爷得所愿。”柯云嵇笑弯了眼睛不置一词。菊儿竹儿进到屋里,看到凌乱的床榻和衣衫不整的赵安然惊讶地捂了嘴,不可思议地相互看了一眼,眼里情绪复杂,只呆愣了一瞬,二人慌忙地收拾干净床榻,菊儿留竹儿守在屋里,又点了熏香,她才瞧瞧地拿了床单到洗衣房的偏房里洗。赵安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同往常一样起身洗漱丝毫未觉得不妥,只是起身时看到床单似乎不太一样,微蹙了蹙眉头却也没有质问。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就连热热闹闹的竹儿都不曾开口说话,赵安然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放下筷子看向了竹儿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今儿怎么这么安静。”语气淡定而肯定。竹儿眼中略慌,微支吾道:“少夫人,没,没事。”菊儿见竹儿不争气的样子,一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竹儿抬眼见她瞪着她,忙敛了心神,伸手拿了筷子替赵安然布菜,道:“少夫人多吃些。”张嘴想说‘少夫人劳累了多补补’,可又一想二少爷是趁着她睡着的时候...也就闭了舌改了。。赵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殷勤少语的竹儿,直把她看得慌了神才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快去吃饭吧,这里不用人伺候了。”转头又把站立两侧的菊儿和简儿赶去吃饭了。她又怎么没看出菊儿竹儿之间眉眼神秘,她信任她们便没有多问。※太子府里,宏昭太子为赫连希设宴。府中装饰贵重奢华而不失清贵典雅,院子里种了许多的青葱翠柏,郁郁葱葱地遮盖了半边府地,赫连希抬头看见月光透过参差地松柏落下斑驳的疏影,心情格外舒畅。直到进来太子府里他都沉浸在震惊中,他万没有想到,他会被陛下安置到太子府里。前一刻他跪在地上请陛下责罚,此时他却备受太子的爱重专为他设宴。太子宏昭看着惊诧却丝毫不慌张地应付自如的赫连希,起身捧杯走到赫连希面前,甚为尊重地道:“赫连大人请饮了我这杯酒,今后在这太子府你便是主人之一。”众官员惊讶地看向太子,他的话无疑是重磅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中,其中不乏有妒忌之人,然面上皆是笑着恭喜。太子谋士章怀卿看着众星拱月般高高捧起的赫连希依旧挂着平淡的微笑,心里对他更多了一分赞赏。他值得太子如此之礼遇。赫连希初来太子府,知道其中的勾心斗角,他并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但他也知道太子殿下之所以说这样的话也是有意考校于他,更是要看看他会不会恃宠而骄肆意妄为忘记尊卑。他恭敬有礼地冲太子行叩拜大礼,大声喝道:“微臣何德何能受太子如此厚待,但君之赐臣不敢辞,谨此杯中酒敬太子,臣不言为君刀山火海死而后已,然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以赫连希如今的才识,他也只能为太子效犬马之力,他虽然读书好学识好,毕竟少了官场历练,没经历过官场黑暗的角逐,他太稚嫩了,没有经过时间岁月的打磨,没有厚厚的老茧做保护,他很容易受伤。他的一番话进退有礼、恭谨而不谦卑,太子殿下颇赏识他的这份自知。“卿起身说话。”太子殿下的近卫亲自上前扶起赫连希,太子见他站定了才道“今日为卿设宴只为迎君入府,其他事宜今日不提,来日方长,卿为孤效劳之日不远矣。”赫连希谢了座,坐在了太子的右下首。今夜相比太子府的灯火喧嚣,靖王府里却是死气沉沉的压抑。靖王面目清秀眼带冰寒,比太子更多了几分冷然疏离,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傲慢,让人甚是生畏。他猛地一拍桌子,沉声道:“陛下竟然钦点赫连希为太子侍读,众位对此有何看法?”他语气甚为平淡,眼中的寒霜却看得出他是怒极、气极了。“靖王爷大可安心,一个小小的赫连希不足为惧,没有赫连家在朝堂他一人焉能成事?”樊为是元疆将军,为人直率快人快语,他看不上文弱的赫连希,一介书生又没有家族掌势,他凭的什么要陛下另眼相待,又凭的什么成为太子侍读,不过是沽名钓誉的文软雅士罢了。邓贤久在京中又常常侍驾,他比直率的樊为离陛下更近,看得比他更清楚,尤其陛下说到赫连希眼中的满意,他看得清清楚楚,又想到如今赫连希孑然一身,年少英才名声在外,稚嫩但更好为新君掌控,有上心抱负但无野心,这样的人最适合辅佐太子,若用得得当他将是太子登基的一大助力。但这话邓贤此时是不会说的,他晓得靖王残暴凶狠,让他感到威胁的人一定会扼杀萌芽,虽然这样能解决问题,相对而言,却也成就了太子的贤良仁德。得不偿失,他宁可靖王听了樊为之言。况且,有他邓贤在,即便赫连希又如何,不过是一未长开的稚儿罢了。不得不说,邓贤顾虑的很是,但同样他也低估了赫连希。赫连希虽然稚嫩不懂为官之道,但赫连家的起伏早已让他明白了官场的黑暗,更让他明白背靠大树好乘凉。他不知道李大人、赵大人在为谁谋划,或许只是为一己之私也不一定,但有了太子做靠山,他起码不再怕那些人对他耍手段。他算是看明白了,只要他安心辅佐太子别无二心,他将来必是荣宠、荣华一身。夜里,躺在软软的床榻上,赫连希想着表妹赵安然的告诫“一心侍主,荣宠加身”她一个深闺女子如何知道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