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泪眼婆娑地望着天空,明明是她给了他气受,可她为什么还是觉得受尽委屈?不自觉地苦笑,她是被他宠坏了,她任性是因为知道他不会抛下她,她赌气毒舌是因为她知道即使伤了他他还是会追上来...原来...她一直信任他。用力地摇摇头,不许再想了不许再想了。脑中不断闪着他醉酒怒气冲冲地冲向自己,那么暴虐、那么残忍,没有丝毫的温情,他的眼睛里泛着红血丝....从前她从未细看过他,仔细回想起那时,他似乎也很是恼怒,甚至......甚至眼中带着狠毒的恨意,为什么?她一直都活在讨好他、争取他的生活里,从没有去注意过他究竟为什么在醒来后就对她那般怒火,那时候的他应该是不认识她的,起码不会有误会,即便是心中不舒服柯云展的替婚,始终她是被蒙在鼓里的受害人,那么究竟是为什么?是什么让他那么疯狂地摧残她?心里有了疑团,却无从下手,前世已经回不去,这一世她不会再踏入柯家。但她不能掉以轻心,那个人究竟是谁?前世他能让柯云嵇发疯,今生难保他不会再一次令他失控。柯大夫人不会,她是柯云嵇的母亲不会去破坏儿子的生活,即便她不喜赵安然也不会去触怒她的儿子,何况那时柯云嵇刚醒来,柯大夫人心疼还来不及如何会去挑唆这些?难道是无双?安然摇头否决了,不会是无双,她不会在柯云嵇刚醒来就去刺激他。那么会是谁呢?李姨娘、焦姨娘的手断不会伸到柯家来,柯二夫人当时是有意拉拢于她,并不会去害她,三婶娘是小门户之女,同三叔在一起已然不易,更不会轻易惹事,至于四婶娘.....四婶娘是舅**妹妹,对她有帮扶援救之恩。柯家的几房都没有动机,甚至就连动手的可能性都很小,毕竟柯家的家业是柯云展继承,柯云嵇人风流不上进,这般的人是不会挡路的,更不会是后宅争夺算计的对象,那么整个柯家还有谁?只有那几个小姑子......二姑娘云瑶同她关系最好,时常来屋里和她聊天解闷,大姑娘云倾年长,很有姐姐风范,她很少同她打交道,三姑娘云惜性子刁蛮些,但人很单纯,年纪最小的四姑娘云韵......倒是精灵剔透玲珑八面,倒完全不似八岁的孩童。她似乎同那时的安雅不错....安雅!?她怎么可以忘记了安雅!是啦,一定是柯云韵同安雅串通好了,怪不得,怪不得柯云嵇那么轻易地就着了安雅的道儿,根源原来是在这里,柯云韵没少从中作祟。赵安然恨得牙痒痒,她自问对柯云韵不错,为什么她要那样对她?“姑娘,沈青回来了!”菊儿一脸喜色地进门,见自家姑娘一脸怒气,忙收敛了笑容,上前说道:“姑娘?”安然松了口气,脸上顿时扬起一抹笑容,“你是说沈青回来了?”“是的姑娘。”“快让他进来!”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外公的消息,目光殷切地盯着门口,沈青一见安然先是福身行礼,起身马上说道:“...对亏了黑衣人搭救,否则真的是凶多吉少。”“外公他们可有受伤?”一听凶险安然脸色苍白着哆嗦着嘴唇问道。“并没有受伤。”安然知晓是柯云嵇出手了,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手里竟然有这么多的能人,他......他究竟有多少事是瞒着她的,她突然发现重活一世,她一样地不了解柯云嵇。......手握着信件柯云嵇凝重地叹息,辗转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还是拿不定主意,去边关参与战事.....那他就要离开上川,再同安然一起便不知何年何月,到时候安然身在何处他也未必清楚。“少爷您要早做决定,郓州情况危急,靖王殿下急令要您和大少爷连夜去边关。”“你去告诉大哥,让他先行,我......我随后。”柯云嵇徘徊在安然的房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几次伸手意欲叩门,却是抬起手来又叹息着放下来手臂,几经犹豫却已是露重更深时刻,室内灯烛已灭,看不到窗棂上的俏影。※这几日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可哪里不对劲赵安然也说不上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想了想好几日不见柯云嵇来烦她,问道:“菊儿,柯云嵇呢?”菊儿心中低笑,她就知道姑娘其实还是惦记着柯二少爷的,嘴上虽不说可心里是有他的。柯二少爷那日将她寻去,细细交待了他的去处,并要她将郓州之事瞒着姑娘,她知道二少爷这是为了姑娘好。“姑......”“二姑娘不是挺讨厌柯二少爷的,怎地还问起?”上善乐凡也不让人说一声,径直就进了屋子,好在赵安然都已经收拾妥当。赵安然不悦道:“上善少爷不知叩门的?”“见门开着想着你必然收拾妥当了才进来的,下回一定敲门。”上善乐凡眉尖微挑,意味深长地说道,“二姑娘果然不知柯二少爷为何离开?”她该知道吗?赵安然心中气愤又纳闷,他走不走是他的事与她何干。菊儿在一旁有些紧张,眼睛直直地盯着上善乐凡,心已经悬了起来。乐凡见她未语,继续道:“郓州眼看要被凌军破城,柯二少爷自然是去支援靖王的。”郓州破城,居然这么大的事情她都没有听说!抬眸看向菊儿,见她一脸愤恨地瞪着乐凡,脸色很是不好,顿时明白他说的是真的。若郓州破....那,那笙儿岂不是危险?“菊儿!”菊儿忙愤愤地瞪了乐凡一眼,低头向姑娘赔罪,并如实将柯云嵇的交待同姑娘说了。赵安然一听脸色煞白,怎么会提前了?不是明年初春吗?屠城......士兵尽死......凌军的狠毒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惨状她虽未曾目睹,耳闻便不敢去想,可见凶残。不,她不能任由安笙在郓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