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先发制人

王臻的秀很炫很闪亮，以前何小萝总想不通他为什么肯花那么多钱投入到这次的秀上，比如灯光、舞台还有模特的酬劳，但在衣服的设计上却丝毫不改进，她心里有一些明白了，却又觉得更加糊涂。何小萝没有想到王臻会请这么多记者前来观摩秀，记者的数量反而多过了业界的同行，何小萝只觉得闪光灯在一直闪，哪怕是她站在离舞台远远的地方，都禁不住被喧闹和惊赞震撼着耳鼓。毋庸置疑，他是个有才华的商人，更是个有才华的服装商人，他会利用一切手段让前来观摩的人眼睛亮起来，对他的T台上那些女孩们身上的衣服垂涎三尺。“请问，你不是何小萝吗？我是《时尚先锋》的记者，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一位人近中年的女子挤到她身边来，目光很犀利，笑容中很有深意。何小萝点点头，“好的！”“作为天桥迷虹秋季发表会的主秀，你能对比一下这次的秀跟你们的秀吗？”何小萝心里一惊，她知道了什么？“比如主题、服装理念或者艺术造型……”“对比起，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何小萝抱歉地说。中年记者玩味地看着何小萝，掏出一张名片来，“我很喜欢你在模特大赛上的表现，自从肖氏国际的兰子出国后，T台上很久没有出现过像你这样风格的模特了，希望有时间能为你做专访！”何小萝接过来一看，上面印着：“《时尚先锋》首席记者李慧君”的字样，微笑颔首致意，李慧君便转身走了。“小萝，小萝！”何小萝抬起头，王臻大汗淋漓地跑到她面前，脸上的兴奋情绪无以言表，本来白皙的面颊不知因为过速奔跑还是激动而有些潮红，俯身弯腰一把拉起她来，“我们成功了！”“是哦，祝贺你！”何小萝淡淡地说，挤出一丝微笑。“小萝，你等等，有记者要采访我，下午我们一起庆祝！”王臻竟然没有发现何小萝眼中的犹豫和怀疑，向后退了几步，挥着手，带着那迷人的笑容，转身离开。何小萝一个人坐在秀场外围的茶座里等了整整一个小时，好不容易见王臻露了面，却又被几个服装生产商围住，他只好歉意地笑笑，说：“小萝，再等我一下好吗？我马上就来！”何小萝了然地说：“没事，你忙吧，要不我们回头再联系？”王臻的眼中有一丝歉意，又有一丝不舍，不过还是点点头，“好吧，我忙完就会给你打电话！”“再见！”何小萝辞行出来，走在午后的街头，突然觉得有些寂寞。想到晚上公司还要排练，这些天越来越临近秋季发表会，训练加紧了，来看王臻的秀也是偷着跑出来的。可是刚刚回到公司，还没走到排练室，就看到人人噤若寒蝉，何小萝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听见走廊的尽头传来训斥声，“这是……”她问旁边的一位大叔。大叔指了指肖亦澄办公室的门，悄悄地说：“总裁刚才来了，就在里面骂，这次肖总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真的……很，很严重吗？”何小萝结结巴巴地问。大叔是公司企划部的副主管，很了解公司的运行，叹了口气，“公司的秋季市场就算完了……”砰——老总裁摔门出来，看了走廊上的员工一眼，双手背后，气呼呼地走了出去。一位秘书进去送咖啡，结果被连杯子摔出来。何小萝绷紧的心顿时泄了气，什么呀，自己被老爸骂就拿员工出气，真不成熟……门又一次开了，走出来的人是天桥迷虹的首席设计师封若。“封老师……下午还带装训练吗？”何小萝傻傻地问。封若站住脚步，侧脸看了看何小萝，惨然一笑，“不训练了……”就往前走。“封老师……”何小萝还想说话，却被大叔拽住了，然后朝看热闹的员工挥动双臂，“都回去好好上班，有什么好看的？回去回去！”可是几乎没人好好上班，都在办公室里八卦今天的事情，何小萝是模特，不训练就更没事情，被公司几个年轻人拉住闲扯。“封老师真的辞职了？”“封老师那个工作室的全被迫辞职了！涉嫌抄袭不是闹着玩的，同样的样式今早不就出来了吗？是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品牌，连扣子的颜色都一样！”“可封老师是拿过国际大奖的大设计师呀，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公司一点都不挽留吗？”“可你知道这次秋季服装秀办不成了，公司的直接损失就高达好几千万，间接的就更不用说了！”何小萝听得目瞪口呆，告辞出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就去敲肖亦澄的门，里面余怒未消地发出一声：进来！何小萝推开门第一句话就是，“肖总，一定有原因的，不能这样对待封老师！”这才看清肖亦澄将那件正装西服搭在臂弯，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只是弯腰在桌上找着什么，听见何小萝说话，转过脸来，目光中满是怒色。何小萝壮了壮胆，又说了一遍，“事情已成定局，可失去了封老师，以后的损失将会更大啊！”肖亦澄突然扔过来一个东西，差点砸到何小萝脑门上，她慌忙接住一看，竟然是他的车钥匙。“会开车吗？”“嗯？”“车牌号9090，将车开到门口等我！”“啊？”“我要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必须在车上看文件，不能亲自开车！”“呃……”难道他没司机吗？“快去！”汗！何小萝终于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找到了那辆黑色的保时捷，车牌号9090，歪歪扭扭地开出来，肖亦澄已经在门口等了。何小萝刚要跟他说我开车是个五把刀，你确定要我开吗？就见某人取出一只按摩眼罩戴在脸上，口中说了句，“到龙首镇的渡海大酒店，在一个小时之内赶到！”就取出一对橡皮耳塞放入耳中，靠在座椅上开始休眠。崩塌，这是看文件吗？何小萝在他头上挥舞了几下拳头，却没料到他会突然掀开眼罩，看了看她粉嫩嫩的小拳头，移向她的眼睛，告诫说：“不许再把车开到悬崖边上去，不然解雇！”怎么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我要是把车开到悬崖下面去的话，看你还解雇什么！何小萝嘴里嘟囔了几句，反正他也听不见，就开了车，话说这个车比上次开过的面包车好开多了，那辆车的方向盘没有机器助动，完全靠人力去转动，车轮下有个石头咯一下都像鬼附身了一般乱转，特别恐怖。可是何小萝只记得小时候坐过几次保时捷，开着上路还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