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米的高空,私人飞机的豪华机舱内,一杯上等的干T璀璨的光泽,仿佛他的一双眼睛,丝毫不见岁月风尘蒙上的浑浊,而始终在眼底深处绽放着精明幽深的神光。“总裁,还有一个小时就要降落在您的私人停机坪上了,您确定不用通知家里人吗?”一个陌生的年轻面孔站在肖尊儒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这已经是第六次问这个问题了。肖尊儒抬起眼角微微笑了一下,放下酒杯,声音有些沙哑,但透着浑厚劲:“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呃,我叫张雷。”年轻人紧张地说:“您已经是第七次问这个问题了。”他有点不明白人人口中精明严厉到成妖的老总裁,怎么会连一个新秘书的名字都记不住呢?“可是这七次你都用同样的答案回答我。”肖尊儒眼中闪出一丝疑惑和不解。呃?张雷郁闷了,他的意思难道是我捏造了假名字欺骗他?“可我确实叫张雷!”张雷回答这句话的时候,确实有些六神无主了,人都说老总裁除了精明,还有一些阴骛,甚至有一些诡异,这样看来真是极其诡异。“那么我记得我也将这个问题的答案回答了五次了,每一次都一样,你还要第六个吗?”肖尊儒淡淡地说完,又端起了酒杯,浅浅啜饮了一口,那姿势并不像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反而像个在时尚界里红在当头的中年人,带着一种傲慢和张扬。张雷明白了,他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刚刚进入肖氏国际工作两年,就被选到老总裁身边做日常事务秘书,要知道这是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虽然他个人觉得有点像大总管太监的味道,但内心还是很愿意接受的。张雷不再问,再问就愚蠢了。他只是觉得老总裁从欧洲美洲考察旅游了一圈回国。没有一个像样地欢迎仪式。或说欢迎仪式上没有家人参加。实在是说不过去。可有权有势地人大概怪癣多。他就是多嘴问了六次。结果被老总裁用隐喻地方式给教育了。张雷默默走出主舱。肖尊儒地生活秘书白慕容将一只黑色地手提电脑送到他手中。面无表情地说:“这是阿川留下来地。你能用得上。”说完还用意味深长地眼神看了他一眼。就要转身离去。为总裁下飞机做准备。“白姐!”张雷叫住她。“总裁为什么不叫家人来接他?”张雷问完觉得自己有点愚昧。后悔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白慕容果然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他地一个儿子离家出走。一个儿子至今没有认他。你叫谁来接?傻瓜。你问他了?”张雷被震撼了一下。他自从进入肖氏国际来就在秘书处写文章。对于八卦从来没有什么兴趣。也不喜欢看时尚杂志。主流严肃报纸不会将这种新闻大肆渲染。所以张雷就算听说过肖亦澄地事情。也不会太认真思考。顶多当做耳旁风来听听。因为那些事情对他地工作没有什么帮助可现在显然。他为他地疏忽付出了代价。“肖大少他。真地离家出走了?”白慕容更加鄙视地瞄了他一眼,摇摇头,“真不明白总裁哪里看上了你,叫你来代替阿川做事,虽然那个家伙吃里扒外,但智商总比你高得多了。往后多学着点儿,我还有事情要忙,去做准备吧!”张雷倍受打击地回到工作位置去了。主舱的门是留了一道缝的,那是张雷出去的时候没有关严,肖尊儒看着那道门缝摇摇头,这个年轻人太过单纯,需要**,不过他现在欣赏单纯的人,或说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最单纯的人。“叮铃铃”张雷工作区的电铃响了,他站起来整了整衣服走近主舱,“总裁,您叫我?”“通知臻儿,叫他来停机坪接我。”肖尊儒简短地说。“现在?”张雷看了看腕表,离降落只剩了15分钟,飞机已经在降低飞行高度了,这个时候不要说王臻能不能赶到停机坪,就是给他打电话也是不被允许的,因为手机的电波会干扰飞机指挥信号。“总裁,那将会很危险!”“我只说一次。”肖尊儒无表情的脸上慢慢爬上一层阴翳,对他这个回答相当不满。张雷只好无声地退出去,与机长商量了一下,拨通了电话。“林剃刚,你进来。”王臻按了办公桌上的电话,简短地吩咐了一句。一会儿的功夫,他的私人秘书林剃刚就西装革履地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坐!”王臻指指沙,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目光犀利。林剃刚知道这是有重要的事情时,他的老板王臻的一种神态。可他坐在沙上的那一刹那,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他的手指,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是良好,或之前老总裁对他的冷遇和阿川趁机处处做手脚,让他究竟受到了什么伤害。王臻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却并没有渲染,只是平静地看着林剃刚的眼睛。林剃刚有些紧张,明明现了自己的意思,却根本不表达,无论是感激还是不悦都让人无从知道,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不测了,叫人没来由地心里毛。这是他最像老总裁的地方,林剃刚想,既然他不表达,自己也应该表达,这样才像回事,所以就陪起笑容说:“B,您的身体没大碍吧?”王臻浅笑着点点头,开口却是一句分量很重的话,“阿川因为什么失宠?”林剃刚吃了一惊,看了眼紧闭的门和玻璃墙壁,压低声音说:“好像因为在家里打破了一只花瓶。”“花瓶?”王臻失笑,“那还真是不小心。”“呃,这个借口是有点滑稽。”“老总裁很有幽默感。”王臻说着站起来,按了桌上的电话接通秘书,“送两杯红茶进来。”林剃刚跟着坐直身体,王臻这个吩咐意味着要跟他的谈话时间稍微长一些,而且将会是很重要的内容。秘书mm送进来两杯红茶就关上门出去,王臻举起杯子靠在办工桌的前端,用下午茶的休闲表情说:“我喜欢用红茶谈事情,比绿茶的感觉要暖色调要亲切,而且不会像喝了咖啡后盲目兴奋,夸大事情的极端面。”林剃刚听得云里雾里,不晓得他要说什么。王臻眼角的笑意渐渐消失掉,冷声问:“楚总裁那面是什么样的状况?”这下可算问到了正题,林剃刚恢复了镇静,“b,楚总裁的情况比您想的要糟糕。”“糟糕是什么意思?”王臻的眼睛回到林剃刚脸上,停留间有幽蓝色的光泽闪过。“他来日不长了。”林刚像所有宣告坏消息的人一样,露出一种悲悯的表情。不管是亲人还是对手,听到这种情况,总归不应当高兴。王臻将眼睛转向窗外,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问:“那么楚氏动力呢?”“在熬最后的关头,阿川的计划是和景黎鹤一起,拖垮楚氏动力,然后轻易收购。”“何小萝没有搬救兵吗?”王臻问,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微微颤抖了一下,林剃刚假装没有看见,幸亏b眼睛看着窗外,如果被他现自己的虚伪,一定要给他小鞋穿了。林剃刚十分镇定地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回答,“阿川和景黎鹤已经使用了一切办法阻止所有有能力的人向楚氏注资,她不可能搬到救兵了。”王臻转过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地板,微微点了点头,半晌说:“这就好,现在这个案子落到了我的肩上,我们要尽快将楚氏动力拿下。”林剃刚吃惊地看着王臻,却从他平静的脸上读不出一丝表情,从他说话的样子和神态上,不可能怀疑他不知道他要跟谁为难作对,可是他怎么会这样冷酷?“你有方案吗?”王臻轻描淡写地问,语气很严肃认真。“哦,我有!”林剃刚翻开文件夹,却又合上了,苦笑了一下,“b,还需要什么方案呢,阿川之前做的事情虽说很小人,但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我们其实只要静观其变,收购楚氏就是顺水推船的事情了。只是现在我们要提防盛大集团的景黎鹤那边才更重要。”“林剃刚,你知道阿川为什么会因为打破花瓶而失宠吗?”王臻突然问。“啊?为什么?”林剃刚不明白他的老板想说什么,虽然他也知道跟了老总裁几十年的阿川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虎落平川,但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从阿川处理事情的方式来看,虽说很不齿,但商场如战场,商战就是没有硝烟的斗争,谁能在流血牺牲的战场上将绅士风度?所以效果是十分好的……“因为他打破了一只不能打破的花瓶,那就是信任。他把信任这只花瓶打破了,露出了私心,最后的结局只能像碎片一样被扫地出门。”“信任?”林剃刚突然好想明白了。桌上的电话响了,王臻接起来,脸上的生动神态一瞬间消失成一种刀刻的硬线条,用及其刻板的语气说:“知道了,我马上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