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节：大战前夕

阿泰尔这么想的时候，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望去，原来是军官学校的学长亚列克斯．卡麦轮少将他抬头看着阿泰尔，笑吟吟地说：“原来你还活着，宝之岛战役的英雄，我都以为在也见不到你了!”“英雄！谁是英雄?”阿泰尔有点疑惑的问道，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卡麦轮说的就是他自己。“就是站在我面前的这位啊!你好象还不知道，在你离役之后，有人把你塑造为了一个拯救民主共和的英雄。啧啧......！”“我不过是个败军之将而已!败军之将，何以言勇。”“是的，同盟军是战败了，所以才需要塑造英雄出来!你没发现，越是战败的国家英雄越多吗？所以我们国家似乎有很多英雄，就连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成为了英雄。”卡麦轮说话时就是喜欢用这种讽刺的语气。他是个身材健壮高硕，有着健康的肌肉的三十五岁男子，现任同盟军统合作战本部部长敛搏元帅的次席副官。他的前线指挥作战经验丰富，计划整合事务处理的能力也相当强，各方预测他将在未来登上后勤本部部长的宝座。“你最近还好吗？副官要做的事又多又杂，我想应该是挺忙的吧?怎么还有工夫开刷您的学弟。”被阿泰尔予以轻微的反击之后，这位能干的军官只得干笑着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看起来牲畜无害，其实一身的尖刺。”“彼此彼此而已，时常跟随在恩师身旁，不知道你学会了他几分霸道的脾气。”“看来你对校长这次强迫你重新加入军籍颇有微词呢！”见卡麦轮笑的有点诡异和不怀好意，阿泰尔随即转移话题道：“你怎么看这次动员会。”“一场政治秀而已，主办这次战争动员会!竟然完全不招呼对其持有反对意见的政客和媒体，说穿了，这只不过是国防委员长一个人的政治秀而已，鼓吹民族主义，挂着大义的名分不过是为自己在民众面前捞印象分而已!”此时两人的脑海中同时浮现出同盟国国防委员长优布．特尼西特的脸孔。特尼西身材矮小，现年外貌看起来有点滑稽，甚至有人私下称呼他为政治家卓别林，但任谁知道卓别林是古地球时代的著名表演家，这其中讽刺意味可想而知。特尼西现年43岁，正值旺盛的中年，是少壮派政治家代表。他对银河系两大帝国有非常强硬的态度，是个激进主义者。在认识他的人中，有一半是把他当成雄辩家，而另外一半则是把他当成令人极为忌惮表演家。目前的联盟元首是最高评议会议长罗伊．斯贝尔，他是一个从政治漩涡中被选出来做过渡元首的老政客，凡事墨守成规，不能创新求变，故而少壮派的人物更加受人注目。“要被迫聆听特尼西拙劣漫长的演说，这比熬夜不睡还要痛苦吧!”卡麦轮挖苦的说道。在军中，卡麦轮属于少数派，比起一味强调扩充军备及打倒帝国的特留尼西特来说，其拥护者要少得多了，而阿泰尔至始至终如此。他们都可说是孤立派的一员。会场中卡麦轮和杨威利的座位并未被排在一起，卡麦轮坐在贵宾席中席特列本部长的后面，而阿泰尔被临时安排在位于演讲桌正前方的第一排上。誓师仪式按正常程序开始，首先是评议会议长斯贝尔毫无情感地念完了官方预先为他草拟的讲词。之后是国防委员长特尼西接着上台。他的出现使得会场气氛转为热络，群众给予的掌声，比刚刚议长出现时的掌声要大。特尼西并没有带讲稿，他中气十足地向会场中的十万人众演说着：“各位亲爱的市民、官兵们!今天，我们将在这举行这一场规模空前的誓师大会。”“也许有人会问举办如此规模的誓师大会目的何在呢?接下来我将一一告诉你们。”“首先我代表政府对过去几百年致力于民主共和国的建设而牺牲的英雄表示致敬，他们用自己宝贵的生命捍卫了人民拥有自由的权力。其次为这次即将出征的将士们致以敬意，他们继承了民主国家追求自由民主的牺牲精神，他们是捍卫人类民主权力的英雄，他们是打到霸权主义的楷模.......”听到这里，阿泰尔已经想把耳朵堵起来了，这些话听来多么的令人可耻，为什么这种虚伪华丽的词句仍然能让演说者以坦然的态度说出来?而被听着还能津津有味的欣赏，难道这就是自古以来人类的传统吗?无论阿泰尔如何的反感，但事实上特尼西的演讲还在继续。“我们常说生命诚可贵，我们常说爱情价更高。但是他们的牺牲却告诉我们，还有比个人的生命和爱情更重要的东西存在着！这个东西是什么呢?就是我们伟大的祖国和民主自由的社会啊!因此他们的死是美好的，他们死得其所，因他为们牺牲小我实践大义。他们是真正的勇土!他们都是好父亲、好儿子、好情人，他们都有过着幸福生活的权利，但是他们都放弃了这个权利，远赴沙场、誓死报国。各位啊!我在此问一声，为什么从建国至此我们有一千五百万的官兵们会战死呢?”“因为首脑部的作战指挥太差了!”阿泰尔如此念道。当时众皆默然，这一声显得格外响亮。周围的人尽皆愕然，有位黑发的年轻军官偷偷望着他，阿泰尔立刻迎着他的目光直视过去，对方只吓得惊惶失措，立刻将视线转回讲台上去。国防委员长的演讲仍然在继续着，特尼西面色潮红，两眼流露出自我陶醉的神情，显然他醉心与这样华丽而又乏味的演说，至少在阿泰尔眼中这样的演说很乏味。“是的，这个答案就是我刚才所说的，他们是为了民主政权和自由的人权而抛头颅、洒热血啊!为了这样崇高的理想难道不值一死吗?我们不能见小利忘大义，只为了小我而生、小我而死，是多么的渺小啊!我决不能这样教导你们。各位一定要想想祖国、再想想个人。生命是可贵的，但是我在此要请各位铭记在心，记住这个事实。同时也是我要大声疾呼的:民主和自由值得用生命作为代价来换取的，我们是为正义而战。我们永远不能忘记我们几百年被压榨的耻辱，部份自称和平主义者主张而厌战的人们，还有那些部份自称理想主义者幻想要与专制极权主义和平共存的。请你们不要妄想了,你们的行为只会导至一个结果,那就是削弱同盟国的力量，对帝国而言更加有利。帝国绝不会允许国内有反战和平的主张的,因为我们是自由的国度，所以我们准许有反对国策的情形出现，而各位却因此而过于散漫!但高唱和平的代价是相当高的啊!”阿泰尔心中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主战论仍安安稳稳大行其道,在任何时代,煽动者总是远离战场,在安全的地方高唱着主战论。他一想到群众们的狂热又多加了几分时，不禁对这演说更加厌恶起来。不论在任何一个时代中，都会有人支持煽动者的!“我敢说么说：反对打倒银河帝国专制极权的圣战的人们，就是危害国家的害虫.他们没有资格成为同盟国的国民!为了保卫这个自由社会、为了保卫这个自由的国家体制，不怕死伤、奋而战斗的人们才是真正的同盟国国民!若无此一认知就是无耻之徒，对不起死去的伟大英魂!我们的国家是由祖先一手建立起来的。我们都了解历史，大家都知道祖先们曾流血流汗、争取自由。拥有这伟大历史的祖国啊!你是我们唯一要保卫的，我们能不起而战斗吗?起来吧!为祖国而战吧!联盟国万岁!共和体制万岁!打倒帝国!”随着国防委员长激昂的叫声，群众们也渐渐失去了理性。汹涌的热血在会场中十万人的体内沸腾着,民众纷纷站起身来,跟着特留尼西特高喊:"联盟国万岁!共和体制万岁!打倒帝国!"大家手握拳头,高举手臂,并且高高地挥舞着军帽,振臂狂喊.在这些人当中,只有杨威利仍坐在座位上没有起身.他冷眼旁观,一双黑眼睛直视着讲台上的演讲人。特尼西高举双手接受满场狂热的回应，忽然，他的视线落在群众的第一排位置上。一刹那间，他的眼光变锐利了，嘴角不悦地牵动了一下。因为他看到前排座位上有一个年轻军官竟然坐在原位没有起立欢呼。如果此人坐在后面，他可能就看不见了，但他却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而他还认出这人还不是别人，正是和自己不久前通话的阿泰尔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