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最后的战斗

梅因慈.哈特离开了，凌云很难说明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是远远的翘望着不远处的星幕，他突然觉得自己非常的孤独，如果梅因慈.哈特不能了解他，那么他永远将会是一个孤独的人。他的固执和偏移决定了他现在的性情，以至于他对图坦帝国发动军事的可能性被大大的降低了，他还会向以前那样一直支自己吗？凌云不由的自问道。星幕的不远处就是白鲨之城坐落的星域，只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半年前还是贵族聚集场所的地方，如今看起来到像是一个埋葬旧制度的坟墓。人工天体白鲨之城已经陷入重重包围，孤立无援。他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在宇宙中孤独的运行着。曾经洋溢着无限的活力与朝气的白鲨之城，仿佛犹如帝国首都一样的存在着，而如今却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士兵陆续叛离和接二连三的军事败北之下，是整个白鲨之城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们惶惶不知天日，忧心忧虑的渡过每天漫长的日子，有的人开始崩溃了，当看不到希望的时候，首先崩溃的是他们的精神。自杀的，他杀的，整个白鲨之城变的混乱不安，虽然梅兰茨*尽量的命令属下的士兵维持治安，但任然难以阻止贵族们精神崩溃所引起的社会问题。“为何会演变到这个地步？”理智仅存贵族这样反思着，不过这一切都显的有点迟了，热情和**犹如被大雨淋湿的火把，熄灭后，他们找不到了自己的方向。“今后要怎么办？盟主作何打算呢？”有人这样问拉斐尔公爵。公爵如是的回答道：“不要在问今后了！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打算！”“可您不是和图坦帝国联姻了吗？我们可以请求他们派兵协助我们啊！公爵大人。”“你没看到那黑发小子已经派兵陈列在图坦帝国边境了吗？玛尔伯爵的五万舰队也惨遭灭亡，约瑟夫那小子没有那胆量出兵，更何况国内的兵权他也未曾掌握在手。就是能出兵，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呀！蠢货！”这句话使对他心存幻想的贵族们彻底的绝望了，盟主拉斐尔公爵的威信及声望因此跌到谷底，在此之前他没有被发现或为被人为忽略的种种缺点，如今都渲染开来，昭然现在世人眼前。判断错误频繁、欠缺洞察力，统率能力不足，无一不是被人群起而攻击的弱点。那些原本就看不起拉斐尔公爵，却推他为盟主，并在他的引导下发起内战的贵族们，也对自己感到鄙夷。不过这一切都无济于事了，最后仅存的贵族们只得停止指责盟主，诅咒自己的愚昧，并在所剩无几的选择中，试图找出能使不幸降至最低的出路来。战死、自杀、逃亡、投降-四者之中，应该选择哪一个呢？在前二者中做抉择的人困扰最少。他们虽然勇敢但却毫无意义地朝着死亡的道路踏进。而选择生存的人，就如在汪洋大海中飘摇不定的小船，茫然不知所措。“如果我们投降的话，那个自大狂妄的凌云侯爵会接受吗？因为，今时不同往日啊！”“没错！空手而去的话，铁定没有希望！最好能带个什么礼物过去……”“礼物？”“最好的礼物莫过于-拉斐尔公爵的首级！”“什么......！”有人惊讶的发出声音。提出意见的人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心的环顾四周，“格非少将的事情你们都清楚吗？那个人暗杀那位侯爵，侯爵也没有杀掉他，因此我们投诚还是有机会的。当然，如果能带上礼物就更好。”提出这个意见的人为自己羞愧，而听到这个意见的人心思不由得活络起来，这真是个好机会啊!“不好了，华丽贝尔公爵夫人自杀了，很多贵族们和他一起自杀了。”士兵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大声喊道，所有人闻此都大吃一惊，这位公爵夫人是帝国中非常具有影响力的女人，他和大多数帝国权贵的男子有染，包括已故的皇帝奥斯坦，和拉斐尔公爵交好也是几年前的事情。可以说，拉斐尔公爵只所以能被推倒盟主的位置上，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这个女人，她虽然四十多岁了，但保养的异常美艳，任然犹如二十岁的姑娘一样娇嫩。和她一起选择自杀的，一些是年事已高的贵族，还有一些是在内战中失去儿子或亲人的伤心欲绝的家属。公爵夫人的儿子也是在不久前的战斗中去世，当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到自己的府邸的时候，突然感觉非常悲伤。因此他联系一些已经绝望年老的贵族效法古罗马人，一面诅咒凌云，一面割断手腕或咽喉结束自己的生命。拉斐尔公爵闻此更加的消沉了，他从此以后整体那沉溺于酒中。一步步重蹈玛尔伯爵的旧路，而他或许仍不自知。只是和已经死无存尸的竞争者比较起来，他的个性比较开朗。他命令年轻的贵族们集合起来，饮酒嘻闹，借着酒精振奋神经，破口大骂那个一步登天的黑发小子，扬言要将他杀死，再取其头盖骨做成酒杯！有心的人看得眉头深锁，对将来愈来愈悲观，唯有以菲尔男爵为首的年轻贵族们尚未丧失斗志。他们之中有一部分的人是异想天开的乐天派。有人提议道：“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决战，取下金发小子的头颅，重新改写历史，弥补过去的败绩！让那小子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贵族！”年轻的贵族们力主一战，要和侯爵斗个鱼死网破，他们向意志消沉的拉斐尔公爵阐述了自己的意见。“打一场起死回生的决战！公爵大人。”公爵闻此眼神有点浑浊，他并没有给年轻的贵族们答复，而是继续的喝着酒。年轻的旧帝国贵族们遇到了生死攸关的问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凌云现在也遇到了问题，因为他收到了一封老子帝国首都的电子信件。当看到这封信件上署名的时候，凌云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尤丽那闪耀着智慧和活力的双眸。因此刚刚因为梅因慈.哈特带来的不快也暂时抛到九霄云外。卡匣放进机器后，伯爵爱女栩栩如生的立体影像开始对他说话。尤丽娜信中描述帝都亲凌云派的贵族和官僚的动态，内容与元帅府的报告书近乎吻合，不过，引起他注意的是有关帝国宰相伊万诺夫公爵的部份。“宰相在囊括全部国政的同时，也有意无意地游走于帝都的达官贵人之间，似乎在进行某种长远的计划！”尤丽娜的表情和声音隐含着嘲讽而又透着严肃，她是要凌云留意此事。“老狐狸！看来是在忙着准备暗中对付我吧！”凌云有点轻蔑的暗自嘲笑道，他的脑海中又随即浮现出那目光严峻，银发如云，鼻子尖挺但满口无牙的老者的身影。他也早已做好准备对付这个老奸巨猾的老丞相！不过，现在没有必要操之过急，因为他手中仍握有皇帝和国玺这两张皇牌，只要一张纸便可以合法地剥他的地位。除了这封信件，还有一封是自己姐姐寄来的，凌霜在询问了弟弟的健康状况，并表达了各种亲切的关怀和想念后。最后说道：“……你一定不可以忘记，什么才是你最应该珍惜的。有时候，它或者会使你觉得厌烦，但与其在失去了之后才深深后悔，不如在它尚未失去之前，看清它对自己有多么重要，不管发生什么事，记得找梅商量，听听他的意见.......！”凌云看到这不由得有点生气，他关掉了阅读电子信件的机器，只是犹豫而来片刻后，他终究还是打开了机器继续阅读下面的内容。读完整封信件后，他陷进沉思之中。也许是**吧！他总觉得姐姐那美丽而优雅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阴霾，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呢？他有点担心。尽管如此，凌霜说“凡事要和梅商量”-这句话令现在的凌云任然感到相当不满！“难道姐姐是认为梅的判断能力比我高吧！”不过的当向导群神星的屠杀事件，凌云不禁为之黯然！他小声的嘀咕道：“或许的确是如此！”但是，毕竟这件事情是在自己的犹豫和默许下发生的。不过这件事情带来的好处也显而易见，群神星的惨事曝光之后，民心完全背弃了拉斐尔公爵，或者说民众对贵族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内战不也因此比预期要来得提早结束吗？而且就结果来看，这不是很好吗？不过凌云除此之外，还惦记着另一件事-因为凌霜并没有提到梅的话语，这是否表示姐姐也同时去信给他了？如果是的话，姐姐会对梅说些什么呢？凌云很想知道，但他现在对梅因慈.哈特存有心病，所以忍住了没有向他开口询问。不过，不管自己和梅因慈.哈特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当面对修贝特再三要求削减梅因慈.哈特的权限时，他还是会永远保护着自己的挚友。“我知道即使全宇宙都与我为敌，梅因慈.哈特也一定会站在我身边的！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一直也是如此。既然这样，那么，你认为有必要这样做吗？"参谋长闻此并不放弃，而是继续的进言道：“阁下，我并没有要您肃清或放逐梅因慈.哈特将军的意思，不过，我奉劝您将他与林立，李丽等将军置于同等的地位，视他为部属之一就好了，没有必要在组织中设立第二把交椅.......”“好了，我不想听你这些说辞，他在我身边的地位是任何人无法取代的，或者说他就是我的另一半，你明白不，参谋长。”年轻的侯爵言辞有点严厉，他借此希望打消这个参谋长的念头，但修贝特任然不放弃的进谏到：“是的，阁下，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不管他是有能也好，无能也罢，对组织来说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部下要效忠的对象只有‘第一人’，不能有‘第二人’！”“我知道了。好了！不用再劝我了！”凌云见此沉声道，令他感到不愉快的是，修贝特所言虽为陈腐但却属实。为什么这个男子所说的虽然正确，但自己却无法产生共鸣呢？同一时间，林立正在李丽的房间，两人玩扑克牌正是起劲。桌上放着咖啡已经凉了，看来两人似乎已经过一番长期争战了。“凌云候爵和梅因慈.哈特将军之间，最近似乎有点怪怪的！你没有发现吗？”林立说毕，李丽妖异的瞳孔中发出强烈的光芒。“这件事是真的吗？”“这阵子才听说的！”“这可是个危险的传闻啊！”“是非常危险啊！我们能有何对策吗？”“实在麻烦哪！若不是事实，倒有几个办法值得参考。若是事实的话，那真是太糟糕了。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不能置身事外……”“这么说来，如果插手不当的话，只怕会变的更加糟糕，甚至引起两人的对立！"两人看看牌面，各自抽回三张牌。这次，李丽首先开口道：“以前我就注意到，咱们的总参谋长对凌云侯爵公私两方面重用梅因慈.哈特之事，似乎很不谅解。他提出的“第二人”有害论，在理论上还是蛮有道理的……”“奥贝斯坦吗？”林立的声音中不存好感。“我承认他是个很有智略的人！但他老是喜欢无风兴浪，一向顺利进行的事，何必因为和理论不符，就强行去改变它呢？何况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看看牌面，林立紧绷的脸皮顿时放松下来。“我赢了！说好了，明天的酒由你请！”“慢着！谁说你赢了！”李丽翻开牌面露出娇媚的笑容道：“很遗憾啊！疾风之狼！”张口结舌的林立把牌丢到桌上时，警报突然响起！敌人从白鲨之城要塞来袭！促使拉斐尔下定决心鲁莽出击的人，便是以菲尔男爵为首的激进派年轻贵族。然而，贵族联合军并没有倾尽全力。因为梅兰茨默不作声，以他马首是瞻的贵族军自然也没有出兵的意图。“我们应该善用要塞的优越条件，使战争变成长期消耗战，以静待状况的变化，现在仓促出击有什么意义呢？只是加速失败的到来罢了！”梅兰茨试图做最后的努力来打消这位公爵鲁莽的行事方式，见公爵没有反应，他继续道：“从一开始，公爵和下官之间就是同志和盟友，而非主从关系。虽然身份有所差别，但同为银河帝国的朝臣，目的皆在对抗专横的凌云侯爵，维护巴拿马王朝！我们应以这个目的为前提，团结一致才是。”“下官以军事专家的身份，忠告各位，现在出击只会使事态演变至最坏的情况，请诸位三思，我们得到教训难道还少吗？”拉斐尔公爵闻此气得脸色发青！酒色也好了不少，以前若听到有人竟敢当着他面如此口出狂言，他绝不会善罢干休的！但到了最近，他才体会到人心叛离日益加剧，这已经使他丧失了赢取全面胜利的信心。公爵压下自己的怒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像要掩饰自己的胆怯似的，只丢下一句“我们不需要懦夫！我们要捍卫属于贵族的荣耀。”梅兰茨*闻此闭上了眼睛，事实上他也知道就是据守要塞，也不过做的是困兽之斗，但贵族们的大部分锐气已经早被消耗光了，如此做作，只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既然公爵已经下达了出击的命令，他也没有理由在阻止这次的行动，于是他追随在公爵的身后，打算出击。“梅兰茨司令，请等一下！”梅兰茨闻此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追来的人影，这个人他并不陌生，他名叫海尔特，一直是扎尔科属下的参谋官，也是一个非常有见识的人。“梅兰茨司令，您明知公爵这么做是自寻死路，为何还要陪他一起去送死呢？”梅兰茨闻此摇了摇头，平静地道：“大局已定，这个时侯无论有何打算都无济于事了，但少将你还年轻，前途无限，死在这里太可惜了，在我们这次战败之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不妨归顺凌云侯爵，为新银河帝国效力，以他的器量，一定会原谅你的。"“司令官……但您自己……”“我老了，对战争也感到很厌倦，巴拿马王朝灭亡了，我这种老兵也失去存在的价值，作为一个军人，现在只希望能在战场上有个了断……好了！少将，我们就在此言别，以后可能不会再见，你要保重！”梅兰茨说罢就这样转身飘然而去，海尔特站立原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着梅兰茨的背影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