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礼很快的结束了,阿泰尔飞速的赶回家,甚至也忘记了在一旁等待他的杰森和寇锋,回到卧室,阿泰尔飞奔进入盥洗室,用消毒水把手洗了又洗。他想洗掉被特尼西握住手所带来的不适,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错觉,阿泰尔总感觉自己的手很肮脏,因为他抓到了很肮脏的东西。他这种心理状态犹如小孩子一样,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甚至他不着边际的想到自己有点亏待死去的爱丽丝,以及自己的学长。阿泰尔的表现让杰森异常的不安和吃惊,他发现自从到了波尼斯之后,阿泰尔时常有点怪怪的行为产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当阿泰尔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清洗时,杰森也随即赶往到了门口,不过他被门口的一位不速之客拦住了。“请问,这里是秦.阿泰尔司令官的家吗?”杰森警惕的望着对方并没有回答什么,因为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所以他心理上不由得优先产生抵触的感觉,造成这种原因并不是杰森习惯用直觉,而是因为最近他发现自己的被监护人很奇怪,他认为阿泰尔需要休息。“呵呵!请您不要用那种目光看着我,你是司令官的被监护人吗?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已经有司令官小时候的几分姿色了。”“请问....?”“我是朝去夕来出版社杜的社长,司令官是个伟大的人物,他的聪明和智慧应该被书本记录下来,以供后人研究,所以我想劝司令官阁下写本个人自传。”这话要是被阿泰尔听到了他肯定会嗤之以鼻,杰森如此想到,他谢绝了男人的好意,但这位出版社的老板并没有放弃。“能不能考虑下,或者让我和司令官阁下亲自谈谈,我知道司令官有家个人投资公司,一直在做慈善工作,而且现在已经入不敷出了,只要司令官愿意写,那么我们前期打算印刷六百万本。而且尤其带来利润也非常可观的。”“对不起,司令官大人现在处在工作期间,他不在这期间接受任何因私事来访的客人,请回去吧!”杰森礼貌的赶走了这个男人,但这并不是他坚决的态度是对方退缩,而是杰森有意无意的用手背触碰佩戴在腰间的枪。年轻的少年似乎已经习惯了怎么处理这类纠缠不清的事件,事实上自从阿泰尔名声越来越响后,杰森遇到的这类问题可以用数不胜数来形容,这是这位少年学会了用什么方式对付什么样的人。事实总是这么的可笑,如果阿泰尔果真是一个如他自己所愿的默默无闻的历史学者的话,恐怕出书时连这个数字的一千分之一也卖不出去吧?见那个男人知难而退后,杰森这才回到客厅泡红茶,阿泰尔从盟洗室出来,他死命地往手背上吹气。因为刚刚摩擦得太厉害了,结果现在感到一阵刺痛。阿泰尔在红茶里加了白兰地,杰森自己则加了牛奶进去。很微妙地,两人都没有说话,好一阵子室内只有每秒跳动着堪称古董的老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几乎同时,他们喝完了一杯,当杰森准备泡第二杯时,阿泰尔这才开口说话:“今天好危险啊!”杰森闻此以为是身体上有危险,顿时全身充满了惊异和紧张,凝视着监护人,似乎在询问什么,或者是想看出什么。“不,不是那样的。我很好。”阿泰尔赶忙消除少年的多虑,他一边旋转着空空的杯子,一边说道:“和特尼西会面时,我的心中充满了厌恶感,可是我突然想到,赋与这男人正当权力的民主主义到底是什么?一直支持着这男人的民众到底又是什么?我们这个不是自由民主的国家吗?”“我真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每一次当风波来时,他总是躲在安全的地方,而在风波过后,他就更上一层楼,掌握了比以前更大的权力。”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当我回复自我意识时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以前的巴拿马和在这不久之前发动非法武装政变的那些人一定也不断地想过这个问题,结果他们确定了能拯救世人的唯有自己本身。他们都过分强调个人对全人类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当阿泰尔的谈话告一段落时,杰森以深思的表情问道:“您觉得特尼西议长有那种责任感和使命感吗?”“嗯,这个人嘛……”阿泰尔不想把自己对他的那种异样的恐惧感说出来,因为那只会增加少年的忧虑,他想暂且把这件事收藏在自己的思考回路中。他觉得特尼西这种人对整个社会而言就像癌细胞一样,他不断地吞食健康的细胞以使自己增殖,强大,最后甚至使宿主的肉体死亡。特尼西有时候煽动主战派,有时候则主张民主主义,有时候是和平主义者,他不断的变化着自己的角色适应民众的需求,因为这种廉价的行为他根本不必负任何责任。相反他到是能从中得到大量的利益,他的重点是增大自己的权力和影响力,其他的任何观点他都会根据形势去修改,从这点来说,他不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更像是一个墙头草,而他越是强大,社会便越衰弱,最后就被他吞食殆尽了。“司令官……?”杰森的话语打断了阿泰尔的沉思,当他回过神时,才发觉杰森正担心地看着眼前的监护人。“你怎么了?难道身体不适吗?”“哦,没什么。”阿泰尔反射性地给了一个任何人都会有的而且完全没有效果的回答,在这个时候,邻室响起了TV电话的呼叫声。杰森离开去接电话,阿泰尔看着他的背影,将冷却的第二杯红茶一饮而尽,然后在茶杯中注满了白兰地。当他把瓶子放回桌上的同时,只见杰森跑了进来。“不得了了!是统合作战本部的姆莱少将来的消息……”“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无论什么事都都要保持一颗平静的心吗。”阿泰尔一边把杯子送到嘴边,一边以哲学家似的论调说道。杰森冒出了一句“可是”想加以反驳,但脸上的表情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于是换了一个说法。“将军,您认识梅兰茨一级*吗?”“帝国军的名将,用兵虽然不像罗严克拉姆侯爵那么壮大,华丽,但却坚实无比,是一个老练而让人无机可乘的人,同时也颇具声望。对了,梅尔卡兹一级*怎么了?”“那个帝国的名将……”杰森提高了声音道:“卡麦轮中将刚才从艾伦伯尔要塞连络说他逃亡到我们这边来了!他专程从帝国逃到这里来投靠您了!现在已到了艾伦伯尔!”阿泰尔闻言立刻打翻了自己的哲学论调,他慌忙站了起来,结果把自己的脚用力地踹上桌子的脚,几乎把他拌得跌了一交。迎接梅兰茨一级*到达艾伦伯尔要塞的是代司令官卡麦轮,一开始他曾要求梅兰茨*交出所带的武器。“无礼!你在说什么。”跟随在其身旁的副官怒气冲冲地大叫。“梅兰茨阁下并不是被俘虏来的,他是以其自由意志而逃亡到这里来的,你们应该给与客人般的礼遇才对。或者,在你们自由行星同盟里面根本就没有礼仪这种东西?”卡麦轮闻此认同了对方的说法并向对方道歉,遂以待客之道安置他们,同时,以超光速通讯联络还停留在波尼斯的阿泰尔。阿泰尔召集了所有幕僚,直接进行远程TV会议,“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阿泰尔如此的说道。姆莱中将闻此首先发言道:“我认为不可亲信对方,也许这又是帝国玩的什么阴谋了,上次不就是这样吗?虽然没有证据支持这种看法。”阿泰尔闻此不由得深思而来半响,然后问道:“你看到梅兰茨*带了家人来了吗?”“没有,他的家人都还留在帝国……”“是这样子啊?这样就没问题了。”“但是,把家人留在帝国就形同留下了人质。在我看来,梅兰茨*理所当然是怀有其它目的前来的。”阿泰尔闻此摇了摇头道:“恰恰相反,我不是这样认为的。如果他一开始就有意欺骗我的话,就不会说出家人遗留在帝国的事,大可以找来一些假的人员扮演家人,同时负责监视他。”“但是如果情报部门想借机活动的话,这是个最好的时机,对不对?巴达中校?”幕僚之一的风行任然有点不不放心的提醒道。“嗯,我也是这样想……”曾经想暗杀阿泰尔结果失败,后来却反而投效阿泰尔的巴达中校如此回答道。“梅兰茨*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和情报活动及破坏工作无缘,我觉得可以信任他。”“他是比你还要来得值得信任。”寇锋闻此讥笑巴达中校道。“喂!别开这么过火的玩笑,寇锋准将。这与你的身份不否的玩笑值得你动嘴吗?”“我不是在开玩笑。”寇锋带着认真的表情说道,巴达中校闻此露出了厌恶的神情。看着立场截然不同的两个部属,阿泰尔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我决定接受梅兰茨一级*,而且只要能力所及,我会彻底维护他的权利,既然被称为帝国老将的人前来投靠我,我就必须投桃李报。”“不管如何,您一定要这样做吗?”参谋官姆莱稍中将有不悦之色的说道。阿泰尔闻此笑道:“我一向都是注重侠义之道的。”话语完,阿泰尔命人打开和梅兰茨一级*的通话。当画面继卡麦轮之后出现了一个结实而老成的男人时,阿泰尔站了起来郑重地对他行了一个礼。“是梅兰茨一级*吧?我是秦.阿泰尔,很高兴能见到您。”梅兰茨以他细细的眼睛凝视着看来完全不像军人的黑发青年,如果他有儿子,应该也有这么大了。“我将这具残破的身躯委交给阁下了,你要怎么处置我都无所谓,但是,请您一定要从宽处置我的部下们。”“看来您有个好部下呢!”站在画面一角的副官挺直了腰杆承接着阿泰尔的视线。“不管有什么问题,都由我阿泰尔担待下来,请不要担心。”阿泰尔话中之意即是表示对梅兰茨一级*有十足的信任,亡命而来的将军现在知道了副官的进言是对的。当阿泰尔和梅兰茨第一次碰面进行远程电视交谈时,在波尼斯的特尼西的宅邸里聚集了好几个政客。罗格尔、柯特、波利尼福、德萨斯科、艾尔夫曼等,他们每一个都是特尼西派的中坚干部。不过他们的话题围绕着是威胁着他们的敌人,这个敌人不是银河帝国,也不是国内的军国主义势力,而是那个叫阿泰尔的的年轻*。以前,他们的目的是让特尼西获得议长的宝座,而现在,他们的目标是维持已获得的政治权力。因此,排除可能自他们手中夺取权力的异己,就变成理所当然的事了。以前,他们的警戒对象是反战派的代表爱丽丝,可是她已经被非法武装政变派杀害了。波利尼福把掺水的酒杯放在桌上说道:“这一次的战争毕竟是内战,所以颁一个勋章给阿泰尔将军也就可以了,可是,下一次如果他再建立功绩的话就不得不让他再升官了。”“三十岁就当元帅吗?”柯特歪了歪嘴说道。“然后他就可以退伍进入政界,一个不败的名将,年轻而且又是单身,他会获得大量的选票是无庸置疑的事。”“当选是另外一回事,问题是他的政治才能,因为战场上的名将未必就是政界的才子啊!”“可是为他的名声所惑而涌到他身旁的人一定不少,大家都没有什么理想,只想要权力而已。这么一来,不要说质,光是量就很可观了。”波利尼福如此说道。可是他的话并不是反省他们自己之后有感而发的,因此听的人也并不感到不可思议,对他们来说,别人的想法和自己的想法永远都是一样的,当他们把别人当做敌人后,别人也理所当然的把他们当做敌人。“总之这是一个危险的人物!”艾尔夫曼果断的给阿泰尔下了定论。德萨斯科闻此探出身子用他那尖锐高分贝的嗓音道。“如果在这样发展下去,他就成为了能取代同盟政府的存在了吗?这让人非常的忧心。”阿泰尔没有听到这些话,事实上就算听到这些话,他也会表明自己没有成为政治家的打算,只想靠着养老金过活,并成为一个业余的历史学家的想法。但他更相信这些人顶多也只是取笑他,根本不会相信的。如果以他们的基准来衡量的话,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有人不要权力的。“阿泰尔的才能暂时对同盟来说是必要的,因为我们有帝国这样的大敌。可是,如果不是致命的事情的话,偶尔的失败对他本人也有帮助,所以我们有必要挫一挫他的锐气。”特尼西一边摇晃着杯子中的美酒,一边露出他那招牌私的笑容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不需要太着急,勉强是最要不得的,我们就等着看时势的变化吧!”在场的人都点点头,话题便转移到最近在波尼斯大受欢迎的一些女明星和女歌手。特尼西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同伴们的杂谈,一边想着阿泰尔的事情。事实上他越来越发现这个年轻人在同盟的影响越来越大,而这个过程的膨胀速度快到他都反应不及的地步。他还记得这个青年曾经在他的演说会上当众人都起立致意的时候,唯独他一人坐着。在胜利的仪式中握手时,他也似乎若有所思,心也不是放在特尼西的身上。似乎他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那么他到底是基于什么而行动的,这次的平叛难道仅仅是为了维护同盟这个合法的体制吗?如果他有别的想法,那么是什么想法呢!事实上特尼西想的有点多了,这种猜忌的毛病似乎是当权派共同拥有的一个毛病,他并不知道这个被他视为猛兽的人,私底下更把他当做猛兽。或者说阿泰尔对特尼西这样的阴谋家存在着某种惧意,不过特尼西显然不会想到这点,在他看来,这个年轻人是似乎是自己未来的竞争对手。他有才能、年轻而精力充沛,从各方面来说,他都是一个潜藏着危险性的物。虽说无需太紧张,但终究有一天是要面临让他跟随自己还是排除掉的选择吧!希望选择的是前者,这样一来,阿泰尔就可以和暗地里帮助自己的地球教徒并肩作战,而他也就有更强力的同志了,阿泰尔并不像他现在养在跟前的这些狗一样……。所以,即使耍一点小手段也是有其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