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是变化莫测,犹如棋局,恍惚之间已经匆匆结束,有的时候你就是明知道要结束,但却无能为力,这就是生活,他不会强迫你,但你会强迫自己赶上他的步伐。事实上凌云自己也没想到,有些东西恍惚之间已经消去踪影,而现在能留给他抓住的唯一只有宇宙的背影了。按照原先的军事计划,他要对图坦帝国发动攻击,但随着梅因慈.哈特的去世他只好打消这个雄心勃勃的计划,而专注于和同盟的战争。他急需扩充战力,因此那些一直和先行政府作对的武装份子成了他拉拢的目标,但是这样的事情派谁去比较合适了。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人选,尤丽娜,这个女子有与众不同的气质和能力,如果有利亚斯的协助,那么他相信一定会取得非常诱人的成绩。这件事情虽然有了眉目,但还有另一件事情让他非常的难为,他不知道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还在格萨尔要塞驻守的科塔纳。科塔纳在别人眼中也许是一个比较高级的人工只能而已,但在凌云的眼中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是诞生与黄金一族手下的只能机器人,拥有完整的进化能力,作为宇宙中的领衔着,黄金族的技术就犹如神灵一样,因为他们已经创造出新生的物体。“阁下,利亚斯先生已经到了帝都机场,预计10分后就到元帅府。”修贝特面无表情的说道。“哦!我们是老朋友,比较正式的会面就不用了,你去安排下,找个幽静的场所,先让其住下,有时间我会亲自去拜访。”修贝特点了点头,离开了元帅府,凌云看了看墙壁上挂钟,已经12点了,也就是到了该去进午餐的时候,就当他准备离开时,一条人影步入了办公室。“怎么......是.......你,科塔纳,你不是在协助管理格萨尔要塞吗?”“是的,司令官,但是我听闻了梅因慈.哈特的死讯,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自己要回来一趟,但是回来后,我不知道自己回来又为了什么,这是不是很奇怪,司令官。”凌云闻此原本离开的脚步重新返回座位,他斜躺在沙发上面色看起来异常的苍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的这位部下说。“你和梅一样,都喜欢没有命令擅自离开,梅已经去了,难道你也是来向我告别的吗?”科塔纳闻此点了点头,他的表情有点复杂,凌云看的出来,这并不是程序模拟的情感系统,虽然科塔纳是少有的高端智能机器人,但他绝对无法模拟出这种连眼神中透漏出悲伤的情绪,只是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而已。“我已经听说了,他的尸体被贝卡带走了,很早已经他就对我说,希望死后嫩安葬在黄金族的遗迹中,但是他不可能接近黄金族的文明的,这世上也许唯一能打开黄金族文明的人就是我了。”“黄金族文明,白银族入侵,这些本不是凌云所专注的事情,现在到因为梅因慈.哈特的去世而摆在他的面前。”“我知道了,你去和姐姐道个别吧!其实我们兄妹把一只当家人,从来没把你当一个高端的人工智能看待。”“谢谢!”科塔纳的离开犹如凌云又失去了一臂,他突然感觉好像一个失去双臂的老人,无力的在黑暗的路上摸索前进。自去年,忠诚心、胆识与能力均无人能比的梅因慈.哈特去世之后,如今连科塔纳也要辞别他而去,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变的越来越孤独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不是一直以宇宙为目标的吧,凡是自己能翘望到星辰,一定要握在自己的手中,他不是一直这样想的吗?他麾下还有被喻为“帝国双璧”的林立和李丽,也有才干出众的参谋长修贝特,有这些人就够了,足够他争霸天下了。在凌云眼中看来,林立和李丽两人都是用兵高手,智勇双全,不过林立比较爱装拙藏巧,没有李丽才干表现的那么明显而已。但只要情势所需,不论中央突破及背面展开,全面直进攻势或据点专守防卫,他们都能依照实际情况通权达变,发挥最高水准的用兵技术。林立作战行动快如闪电;李丽攻守俱佳,相当冷静又具持久力,两人的才能都是举世难寻;而在状况判断的准确度、当机立断的果决性、弹性的应变能力和准备的周密程度等方面,两人旗鼓相当、难分轩轾。可惜被凌云惦记的两人并不知道元帅的想法,他们此刻在一家老旧的咖啡馆中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林立一级*,今年恰好二十三岁,有一头蜂蜜色的头发和活力充沛的灰色眼睛。体格短小精悍,全身肌肉结实均整,像位体操选手,给人一种俊秀灵敏的感觉。李丽一级*,二十五岁,一头金色的头发,修长笔直的身材,美丽娇娆的面孔,以及闪烁着奇异色彩的眸子,更多人喜欢私下称呼她为妖精,在银河系众多的女性名人中,她的名声因为卓越的战功现在反而比以前凌霜更加出名。虽然林立和李丽他们两人的声名和战绩不相上下,但彼此并没有自拥派系互相对抗。不但如此,在战场上还多次并肩作战、出生入死,平均分享宏伟的战功;离开战场后,两人互为好友、情谊深厚。地位相同、气质互异的两人,能够保持这样的关系,周遭有人甚感讶异,有人视为理所当然。林立出身平民,家族的社会地位和生活水准算是中等程度。父亲是位有名园林技师,以贵族和富裕的平民为服务对象,从事诚实信用的生意。相比沦为农奴的其他人,他们的生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时常在上层人士中走动,也是他受惠匪浅,有机会接受一些高等的教育。“听着,儿子,你已经七岁了,我并不奢望你有多出名,无论你做什么都好,就是当工匠也可以,只要能平平安安地过完一辈子就好了。”父亲这样交代自己的儿子,结果是儿子是成为工匠了,并且跨进了名人的领域。只是他所专擅的技术,既不是建造庭院,也不是手工艺术,而是充满风浪波折的“战争”……。林立在十六岁那年进入由中立机构安全委员会所设立的军官学校,这所军校是一所著名的高校,他培养了大量的基层军官,当林立入校的时候,李丽在比他高一个班级的课堂上课,那时李丽因为容貌漂亮的原因,市场打扮成男子的模样在学校出入。林立只是觉得这位公子哥太俊秀了并没有别的什么感觉,在学期间,两人并没有相识相知的机会。预官学校里面,高年级的学生可以集体对低年级的学生施予各种干涉和压力,然而李丽对这种集团活动却毫无兴趣。经过一段漫长的时间,在他成为二年级学生那年的夏天,米达麦亚得悉家中将多了一位成员而由寄住宿舍赶回家中,那是母亲远房亲戚家的女孩,父亲在战场罹难后,被带回家里来。这名十二岁的少女,名叫安吉里卡。乳白色的头发、深紫色的瞳眸和蔷薇红的双颊,虽然谈不上是国色天香的稀世美女,但举止轻巧灵活,只是很少展露笑容,当她睬着莲步跑开时,妨若飞燕在春天的蓝空里轻轻转身翻飞一样,予人轻快明朗的印象。她的歌声听起来也那么轻快动人!“真是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啊!林立。”被母亲这样一说,军官学校的学生装作若无其事地含糊答应着,但自此以后,只要有休假,他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回来,因此双亲很快就看穿他的心意。不久,林立自预备军官学校毕业,官任少尉,在双亲和安吉里卡的目送下,奔赴战场。对于这位俊秀聪敏又勇敢的年轻人而言,做为军人是一项无可取代的天职。在短短的时日之间,他树立了大大小小的功勋,阶级也不断提升。但凡事果敢、速战速决的他,却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严重烦恼,结果在决定向深紫色眼眸的少女求婚之前,足足花了七年的时间。那一天,他放假来到镇上,好像怕给人看见似的,首先环视了四周一下,突然不知何故地快跑穿过人群,生平头一次走进花店。看到这位身着军眼、一头闯进来的青年,花店的女主人差点失了神,因为脸色怪异的军人慌慌张张飞奔而至,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花!花!我要花!只要是花,什么花都可以!哦!不!不!我要那种非常漂亮、女孩子最喜欢的那种花!”女主人知道不是强制搜查,也不是镇压行动后,心情渐宽,这才回过神来建议他买黄色的蔷薇花,林立把花店里一半的黄色蔷薇都买了下来。之后,他走进一家糖果店,买了巧克力和含有莱姆酒成份的海绵蛋糕。当他经过珠宝店门前时,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买戒指呢?不管了,先走再说吧,因为钱包已经快空了,只好打消这个念头。捧着花束和蛋糕礼盒,林立回到家中。在庭院整理着草坪的少女,当她抬起头来,深紫色的瞳眸中,映现出青年军官俊挺的身姿,她吃惊地站了起来。“是送给我的吗?谢谢!”少年的紧张心情,与在战场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看见她如花般的笑靥,使林立感到一阵晕眩。“安吉里卡......”“怎么了……”林立为了这次求爱的壮举,曾多次演练台词,但当他看到少女深紫色的双眼时,那曾充满罗曼蒂克的文学修辞,都飞到一○○光年以外的对岸去了。现在他只觉得自己是个傻瓜。“在做什么?加油呀!怎么这么胆小呢!”在远处看见这番情景,林立的父亲瞠目结舌。他对儿子在战场的情况并不了解,但七年以来,对他求婚之前所表现的优柔寡断,一向感到很不耐烦。他手里握着园艺用的剪刀,静静地观看着。只见儿子一面比手划脚,一面吞吞吐吐的说话,少女低着头,凝神聆听着。突然出乎意料之外,林立子抱起少女,鼓足全身的勇气,笨手笨脚地与少女接吻了。看来是成功了!-父亲满意地嘟囔着。这时,蜂蜜色头发的青年军官,认识到这世上有一样东西对自己来说是贵重得太多了,他怀内的人儿使他全身涨满了真实感。简朴的婚礼终于举行了,林立二十岁,安吉里卡十九岁。比起林立相对稳定的生活,李丽就差了很多。自少年时*始,他就是周围人关注的焦点。她妖异的眸子,姣好的身姿,美丽的面孔令人感到有种神秘莫测的吸引力。从年轻的小生到中年的男人,无人不对她倾倒三分。这位智勇兼备的年轻人被称为银河帝国屈指可数的名将。身为军人,他一向对敌人绝不宽容,对其他爱慕者也是出名的冷漠无情。自从和林立相遇后,他们久违成为无所不谈的知己,在战场上多次并肩作战。出身与性格迥异的两人,彼此产生难以言喻的好感,情谊日益深厚。林立得安吉里卡为爱侣,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但李丽因为各种原因仍是单身一人,在旁人眼中,这是极端的高傲和假清高,是个让人难以接近的人。实在看不过去的林立,不只一次两次地告诫她,让她敞开胸怀,这位比林立略大两岁的女性借着酒性说:“是不是对你敞开胸怀。”林立闻此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因此李丽没有接纳忠告,还是依然故我。但是当林立在得知李丽内心的曲折之后,也不再说他什么了。那是宇宙历*八年,两人参加行星卡兰卡战役。在酷寒、高重力、水银性气体的恶劣环境下,敌我双方展开凄惨的地上作战,当时仍是中校的林立和李丽,在前线所在无法确定的混战中陷入苦战。在能源弹匣消耗殆尽之前,他们以粒子光束枪连连射击。能源耗尽后便反手握住枪身,打得同盟军士兵在零下30℃的泥泞里尸横遍野。战斧划破寒气,喷出的血浆在瞬间凝结,无色彩的酷寒世界绽满了火红的花朵。“喂!还活着吗?”“总算还活着!你干掉几个了?”“大概有十来个吧……”战斧不见了,沾满血的枪身也弯曲变形不能再用,敌人又团团包围过来,他们早已觉悟必死无疑了。在勇猛苛烈的战斗下,他们给予敌人非比寻常的重大损失,因此,是不可能被允许投降的。林立默默在心中向妻子告别。然而在此时,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帝国军的大气圈内战斗机急速下降,以极低周波飞弹击中了同盟军部队的正中央。凌空飞舞的冰块和土沙,完全遮住了微弱的太阳光,扰乱了雷达。包围的一角崩塌了,在混乱与黑暗中,两人才终于得以逃脱出来。当夜,在基地的酒吧中,两人举杯祝贺死里逃生,他们随意地适量喝酒,但李丽突然坐直身子,正色看着好朋友。他妖异的眸子中带着异样的色彩,“米达麦亚,好好听着,你虽然已经结婚了,但要记住,女人这种生物是为了背叛男人而生的。”“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啦!”想到安吉里卡的笑容,林立极力地否认着,而他的友人李丽则激烈的摇着头。“不,我母亲就是个好例子,说给你听好了,我的父亲是空有其名的下级贵族,母亲则是从伯爵世家下嫁过来的……”李丽的父亲在大学毕业之后,成为财务省的官吏,但他早早便对闭锁性和阶级观念强的官界死心,转而投资镍及白金的矿山开采。五年之后,他成功了,虽谈不上有钜亿的财富,但累积的资产也足够后代子孙享用了。他到了四十岁仍独身一人,在将囤积的资产转买可靠的债券和不动产,让生活完全安定下来以后,才开始考虑娶个老婆成家。他打算娶个资产相当、门当户对的姑娘,这时,一位朋友替马尔伯爵家的三女奥雅来说媒了。在银河帝国,名门贵族不论在政治或经济上都受到妥善的保护,但即便如此,仍避免不了家道中落的情形。马尔家接连两代的主人都堕落成性,只会悉数变卖广大的庄园和宅邸以供挥霍,连高巴拿马帝国赐予的高利率债券也都卖掉了。看到奥雅在立体照片上的美貌,连一向善于精打细算的李丽的父亲,也一时呆若木鸡。他一肩挑起马尔伯爵的债务,迎娶年龄相差二十岁的美丽新娘回到新居。这个婚姻给夫妻双方都带来莫大的痛苦-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磨擦愈多,丈夫为自己的身份和年龄感到自卑,因此尽量以物质来掩饰这方面的缺憾,甚至对妻子背着他和情人们的幽会的事也故作不知。渐渐地,致命性的错误造成了,物质真正助长的不是信心,而是欲求不满,妻子陆陆续续向丈夫央求买回高价商品,但一旦买给了她,她却又失去了兴趣。李丽的母亲有时很像标准的封闭上流社会的女人,宁愿相信占卜与命运,也不相信科学。自己和丈夫都是蓝色的眼睛,所以当她产下瞳孔妖异的婴儿时,认为这是一个诅咒她的巫女。她相信神所降临的报应,因而被恐惧所攫住了。在丈夫财力的保护下,她穷奢极侈,并常与其他男子厮混在一起。她空有美貌,却欠缺生活的能力,若将她与她所暗中资助,成日耽于嬉戏的青年,一同放逐到社会上,会有什么下场呢?毫无疑问,不仅在物质上再也得不到安定,最后情夫也将弃她而去。“……所以,我的眼睛甫一睁开,在见到亲生父亲之前,亲生母亲的手,就想要挖出我的右眼!”李丽略显生硬的微笑在唇角绽开,林立一语不发地注视着好友。李丽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年轻优雅的女性自**坐起,纤细的脸上,肌肉紧绷着,目中泛着火光,把婴儿抱到胸前,拿起水果刀就要往婴儿的右眼直刺过去。门打开了,给女主人送热牛奶过来的女仆,见状发出尖锐的哀号,地毯上牛奶洒了一地,杯子打碎了。许多人立刻飞奔而至,刀子自白晰的手中掉到床下,婴儿凄绝的哭声,划破了凝结的空气……。他应该把这些景象忘掉的,然而这个何其母亲一样美丽的女子,一直在纠结自己的身份,他如果是男的那该多好。而这些所有的记忆都是他对婚姻和家庭都失去信心,并在他的精神意识里根深蒂固。林立首度了解好友贪欢好色背后真正的心结所在。他没有说什么,喝了一口啤酒,眼睛看着别人,内心在同情朋友与为妻子这方的女性辩护之间挣扎。这时,基于理性、教养和其它因素,应该对自己的立场做一抉择。林立是幸福的,但此时他却反而为此感到不安。“嗯……李丽,我的看法是……”一回过头来,林立立刻就闭口不语,只见李丽已趴伏在柜台上,任恁睡眠之神轻轻地爱抚着全身。第二天,一夜宿醉的两人,在军官餐厅碰面,两人看起来都没什么食欲,林立正拿起叉子要插向蕃茄和腊肉时,一脸不悦的朋友开口说话了。“昨天晚上借酒装疯,说了很多无聊的话,不要放在心里。”“你在说什么事啊?我完全不记得了。”“……哦,这样最好。”李丽一副皮笑肉不笑,到底是在笑林立那不高明的谎话呢?还是嘲笑自己借酒装疯,表白了轻蔑女性的原因之愚蠢呢?难道她不是女性吗?-她自己也分不清了。总之,自那天以来,两人绝口不提这个话题了。他们就是这种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