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尔闻此不由得有点愕然,他没有想到这些人为了从各方面打到自己,这么煞费苦心,不过他们似乎把热情用错了地方,也许正字堕落之后的政客都是这幅嘴脸吧!他们已经不知道羞耻是什么东西了,这对民主社会的国家来说是一个非常悲哀的现实,政客以玩弄选票和民众实现自己欲望为出发点,相反为社会服务的意识到退到一边了。阿泰尔努力克制这自己的怒气,尽量用平和的口气说道:“虽然说法不是一模一样,但我的确曾经说过相似的话。只是有什么问题吗?”阿泰尔如实的回答道。既有人证,否认也没有用。而且他也并不认为自己所说的是错的,虽然他不是每次都对,但是,那时所说的一切确是千真万确的。国家是由人组成的。表现的是一种集体利益诉求,事实国家和个人的关系有时看起来确实非常的矛盾,没有人,就没有国家,没有国家,只有有人,就一定会建立国家。从这点来说,人类一直是需要统治的群体,这或者是人类生存的现状决定的,人类只所以强大,是因为作为一个集体和强大,并不是作为个人来强大。从这点来看,人和国家,哪个是本?哪个是末?未必能明确的分辨清楚,但产生在这个立论上的论点也不是错误的?没有人,就没有国家,所以人才是国家的主体,国家和个人之见并不是充要条件,这不是很清楚的事情吗?国家灭亡了,只要再建造就可以了,曾经一度灭亡却又复兴的国家,历史上比比皆是。当然,有更多的国家一旦灭亡,就再无中兴之望,但那是因为该国在历史上所扮演的角色结束了,腐败了,老朽了,而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很多时候,国家是基于统治阶级的意识而存在的。所以他的更新换代也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仔细看国家的建立,无一不是基于民众的共识和要求建立的,民众需要的是更多的生活权力,跟更多的社会保障。同理国家的灭亡总是一场悲剧,流血在所难免。但流血的背后是因为民众的忍耐已经超过了统治阶级为所欲为的底线。当然从这点来看,为了将不值得守护的国家自无可避免的灭亡中拯救出来,牺牲了许多人的性命,而当这些牺牲的报酬率等于零时,便变成了极端深刻荒谬的闹剧了。只有当国家的存在和个人的自由和权利没有严重抵触时,国家的存在才有其意义。反之,失去存在价值的国家嫉恨值得生存的人们,往往将他们一同带往地狱。拿那些最高权力者来说,无数的死者高喊着他们的名字仆倒在战场上,而将此情此景抛诸脑后、投身敌国普升贵族,过着优越舒适生活的人,更是大有人在,历史上国家的最高负责人战死前线的例子,古今有几人?“此处乐,不思蜀。”这种个人情节恰恰说明全国阶级对国家的态度,当然这些腐朽的阶级已经极端追求个人的私欲。而现在的特尼西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在追求权力的道路上他可以说是为所欲为,关键是他比任何人都懂的更好的欺骗民众,而民众在投那一票的时候考虑的并没有那么多,就如支持特尼西的人曾说过。“不是为了政绩,也不是为了国家,只是感觉到他的笑容,我就投了那一票。”个人的自由与权利-阿泰尔曾对官兵们是这样说过,如今看来自己说的并不完整,应该在后缀上两个字,而这两个似乎应该是“生命”吧?阿泰尔以前会这样说,今后也同样会这样说,不过,他并没有大声表达出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呢?有许多事比在战场上指挥杀人和破坏还要有意义啊!但是可惜,很少有人能认识清楚这个问题,而自己面前的艾尔夫曼无疑就是这类人,他们和特尼西一样除了一颗利欲熏心的心在也没有什么了。“你不觉得这一番话极没见识吗?”艾尔夫曼的声音更是刺耳!军官学校时代,学生犯错了,会遭教官白眼,这时候情形亦然,不过现在这样说话怎么看都不合适了。不过审查官像是捉住了对方把柄似的紧接着说道,声音就像舔舌狩猎的猫叫。“哦?怎么说?”阿泰尔若无其事的反问道。看到阿泰尔一副毫无愧色的样子,国防委员长更为光火,他声音充满险恶的大声批评道:“秦*!你身为负责守护国家任务的军人,而且,年纪轻轻就受封*称号,旗下大军之众,堪与大都市人口匹敌。以你这样的身份,竟胆敢藐视国家,甚至轻忽自身的责任,大发厥词,导致官兵士气低落,这种行径不是没有见识,是什么?”阿泰尔闻此不由得怒上心头,但想起临行前卡麦轮的嘱托,他强压制住自己的火气,无论如何,你必须忍耐眼前的虚伪和无聊!-阿泰尔的理性这样告诉他自己。但那声音却愈来愈微弱。“我有话要说,委员长阁下。”尽管心里很不情愿,阿泰尔还是极力压抑着声调:“我认为自己方才的那番话可说是见识独到。国家并不是由细胞分裂而形成个人,国家是结合一群具有主体意识的个人所构成的,在此前提下,何者为主?何者为从?在民主社会中是不辩自明的道理啊。”“不辩自明的道理?我的看法略有不同,我认为对人类而言,国家具有不可或缺的价值。”“是吗?没有国家,人仍可活下去;但没有了人,国家也就不存在了。”“……这句话可真令人惊讶!你很像是极端激进派的无政府主义者嘛!但是你要明白,只要存在人,就必定存在国家,既然你否认国家,那为什么从古到今代表集体的国家一直存在而没有消失了。”“第一个问题:我是素食主义者。不过,一看到美味可口的肉类佳肴就会立刻破戒。第二个问题:国家的存在是人为需求而产生的,是依据人的意识而产生,所以人重要还是国家重要一目了然。”“秦司令官!你是在侮辱本次的审查会吗?”艾尔夫曼的声音愈发充满了险恶。“怎么会呢?我没有这个意思。那你能告诉我这次审查会依据的是什么,如果没有依据,那么我们是在对等的交流,请阁下先放弃侮辱一个为政府服务的将官的思想,我们在谈这个话题”事实上,阿泰尔正是这个意思,但却没有老实承认的必要。古语有云,泥人也有三分火气,阿泰尔虽然脾气和蔼,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显然上面这些当权者并没有想到,除了军事上的才华外,这个年青将官的辩才也足以当一个外交官,这样的阿泰尔对他么来说无疑更加是一种威胁。话语完后接着阿泰尔既没抗辩,也没有道歉,就这样沉默不语。国防委员长也无从深究,只是紧抿着肥厚的双唇,觑视着阿泰尔。“我们休息一下子吧,怎么样?”说话的人是方才在自我介绍之后便不发一言的何意。“秦*一定累了吧。我也快无聊......哦,不,我也觉得很疲倦了。能够休息一下子的话,真是感激不尽。”他的提议解救了不少人,众人闻此交头接耳,最终同意了这个提议。休息了九十分钟后,再度展开审查。艾尔夫曼又开始发动另一波攻击。他们犹如疲劳炸弹一样的轰炸着阿泰尔的神经,试图让他屈服。“你任用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上尉为副官,是吧?”“是的。这又怎么了,还望你明示?”“她是去年发动政变,阴谋夺取政权的格林希尔*的独生女,你知道吧?”阿泰尔闻此略微扬起双眉。“哦?难道我们这个自由和民主的国家,是和古代的专制国家一样的采取父罪子偿的做法吗?委员长大人是这个意思吗?”艾尔夫曼闻此摇头矢口否认道“我可没这么说。那是阁下自己的见解。”“那您能做个解释吗?既然我的理解是错误的,那你就说出你心中正确的想法。”“我的意思是,为避免无谓的误会,在人事安排上应当要慎重才是。”“您所谓‘无谓的误会’指的是什么?能不能具体说明一下?”国防委员长闻此默不作声,也可能是无法回答,阿泰尔接着说道。“如果是有充分证据的重大嫌疑也就算了,但至于所谓的‘无谓的误会’,本身暖昧不清,下官认为,根本没预先设防的必要。”“在说依据法律,副官的人事安排受到军部司令官任用权的保障,若是将最有能力、最值得信赖的副官任意解除职务,将有碍于军事机能的全面发挥,并会使人认为这是故意造成军部损失的人事安排,这种解释可以吗?”阿泰尔的理论具有攻击性,先发制人,逼得对方先机尽失。艾尔夫曼有两三次欲开口反驳,但苦于竭尽枯肠不得反论要领,只好望着身旁的自治大学校长,向他求救。这个叫做波利尼福,或者是玻璃尼夫的男子,根本不像学者,浑身充满官僚的气息。事实上,国立中央自治大学就是为培育政府官僚而成立的,在人生的每一个阶段,波利尼福一定都在忙碌着追求秀才的美名,连指尖都满溢着自信和优越感。“秦.阿泰尔*,你再用这种说法的话,我们就很难再继续审查下去了。要知道,我们和你并非敌人,应该拿出良知和理性来,加深彼此的认知才是啊。”听到波利尼福之无物的论调,使阿泰尔大倒胃口。违逆上级也好,觉得困惑也罢,比较起来,艾尔夫曼还算较有人情味一些。但眼前的波利尼福,似乎并不具备这种情感,而且理性这个词语用的也十分微妙,让一个被非法拘禁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人保持理性。怎么看都是滑稽的言辞。无论阿泰尔怎么想,但波利尼福任然接着自己的话语道:“看到你方才的言行举止,似乎对本次的审查会有某种先入为主的观念,你完全误会了。”略微停顿了下,清了请嗓子,他继续说道:“我们并不是为了指责你才叫你来的,而是站在你的立场替你着想,为了使你了解这一点,才召开今次的审查会,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合作,当然,我们也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你。”“哦!既然这样,那么,我有一个请求。希望能得到阁下的帮助。”“什么事?请说。”“如果有标准答案的范本,请给我看看好吗?我想先了解一下各位心目中期待的答案是什么。这算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刹时间,室内一片沉寂,片刻之后,便是怒气腾腾,满室哗然!“警告受审者!不可侮辱本审查会,严禁有损本审查会权威和品格的言行出现!”国防委员长的大叫声变成无可理喻的咆哮之前,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而刹时凝滞了下来。阿泰尔心中暗忖,如果这出闹剧还有权威品格的话,一定要好好端详端详,可惜自己见识少,也从没发现非法的拘谨死有品格的。不过阿泰尔保持沉默没有说出来,这并不表示他畏惧、退缩或在反省。而是他尽量控制双方的态度和场中的形势,希望不要演变为一场政府和军部的冲突。国防委员长的太阳穴浮现肥厚的血管,气呼呼地喘着气。自治大学校长波利尼福不知在他耳旁说些什么。阿泰尔见此不高兴的看着他们。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审查会的第一天终于结束了,但解放了的阿泰尔还是处于被软禁的状态。离开审查会后阿泰尔被秘密的接送上车带往宿舍。见到了负责招待的下士之后,阿泰尔便以用餐为由,要求外出。“阁下,这里已准备好餐点了,您不必特意跑到外面去吃。”“我想到外面吃饭,最起码不是在这种刹风景的地方。”“您想跨出这扇门到外面去的话,必须先得到贝依准将的许可。”“我不想特别去要求他。”“不想要也得要!”“那么,可以带我去贝依准将那儿吗?”“准将到最高评议会议长的办公室接洽公务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很难说。只有这件事吗?”“啊,就这件事而已。”下士敬礼出去后,阿泰尔凝望着窗外有好一阵子,他知道室内有窃听器,要叫也得压低声音。“就这样被困住了吗?”他把军用扁帽丢到**,然后又无意识地拿起帽子,弹弹灰尘,戴回头上。他两手交抱胸前,在室内踱来踱去。不干!这次发誓不干了!-自去年攻占艾伦伯尔要塞以来,阿泰尔就不断有这种念头了,但是他愈是抗拒,地位反而愈高。而加重他的责任,扩大他的权限的,不正是政府那些权力者吗?暂时自审查会解脱出来,阿泰尔觉得心情变得愉快了一点,因为今天他在战术运用上大获全胜,彻底粉碎了纷纭众说,同时使得那些厚颜无耻的审查官们满脸挂彩。不过,此番战术胜利并不代表战略胜利,若那班达官贵人们放弃召开审查会的话可真是谢天谢地;不过,他们偏执己见,继续审查的可能性更大。今天的忍耐已到达极限,明天以后更不敢想像,届时也只有辞职不干了。阿泰尔坐到办公桌前,开始构思辞呈的内容。这时,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并没有袖手旁观。她走进女性军官宿舍的一个房间之后,便开始打影像电话到十四个地方,花了三个小时查出贝依准将的去向。步出特特尼西公室的那一瞬间,贝依迎面撞见了与路易斯一道前来的菲列特利加。“我是阿泰尔司令官的副官,我要求和上司见面。司令官现在在哪里?”“这是国家的最高机密。我不能允许你们会面,也不能告诉你秦司令官所在的地方。”这种答案无法使菲列特利加信服。“我懂了。审查会是意味着非公开的精神拷问喽。”“格林希尔上尉!讲话请小心一点!”“如果不是像我所说的那样,请公开审查会,让辩护人能一起出席,并允许与受审者会面。”“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不能答应的理由何在?”“我没有回答的必要!”对方的态度盛气凌人,菲列特利加并没有因而退怯。“那么,一部份政要暗中把国家的英雄-阿泰尔*召回首都,施以非法无度的精神私刑一事,让新闻媒界知道也没有关系喽?”准将神色窘迫:“你、你敢!你试试看!我会动用国家机密保护法,让你接受军法制裁!”“我还不到接受军法制裁的程度,国家机密保护法中,并没有审查会这个名堂,所以即使公开内情,也不构成犯罪。你们若是无视司令官的人权,硬要继续召开审查会,我也会不计后果,采取任何可能的手段。”“哼!有其父必有其女!在说也没有哪家新闻媒体敢报道这事情,你们最好还是识相点。”准将口中冒出这句恶毒的话。路易斯先是一呆,接着一股愤怒涌上心头。菲列特利加却丝毫不动声色,不过,她那淡茶色的双眸燃起了熊熊烈焰,毫不相让地逼视着贝依准将。贝依丢下这句卑鄙的话后转身而去,她并没制止他。去年,当知道父亲是政变首谋时,菲列特利加心里便已有觉悟,副官一职是保不住了。但是,那时阿泰尔却宽宏大量地对着她说:“你不在的话,我会很为难……”这一句话支撑着菲列特利加直到现在,也将是往后支持她的一大精神支柱吧。她转头面向那位同行的巨汉。“路易斯准尉!虽然我不想这么做,但也只有用最后的手段了。我们去见比克古提督,听听他的意见吧。”揉掉几十张信纸之后,阿泰尔终于写好辞呈了。他觉得无颜面对杰森、菲列特利加和卡麦轮等人,但以后也不必再与特尼西派的一干人纠缠不清了。即使没有自己,只要有艾伦伯尔要塞,帝国军也无法轻易超越雷池一步吧!-心里这样想着,好不容易才让思绪平静下来。疲倦已极钻进被窝里的阿泰尔身体,当然不知远在数千光年外的黑暗虚空中,有一个叫白鲨之城的要塞正在航行。天神也好,恶魔也罢,毕竟阿泰尔并不是神通广大、无所不知的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