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互相攻击

这场华丽的闹剧就这样结束了，是阿泰尔未曾想到的，他甚至都有了最坏的打算，因此才在审查会上据理直争，如果一味的沉默不就坐实了那些官员给自己列加的罪名吗？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他料想的政变并没有发生，而是帝国军的大举入侵，基于新的技术作为基础，帝国军终于发动了又一次攻击。阿泰尔也明白，在银河帝国统帅的眼中，同盟政权是一面抗拒帝国的大旗，只要达到这杆旗，打到被银河系公认的著名战略家阿泰尔，才能走出自己统一银河系的第一步。虽然事件的原委多种多样，但在阿泰尔看来，若只是为了预防白银族的回归的话，完全可以通过对话来解决，为什么要发动战争了，自己认识的那么年青的统帅到底是基于什么出发点才这样大兴兵事。不过从梅因慈.哈特的死亡可以看出，凌云用来护身的特殊功能已经在那次护送同盟考古教授的时候丧失殆尽。而那些基于外星技术的武器图纸下落不明，不过如果能得到‘黑石’谍报组织的协助的话，那份图纸的相关线索凌云完全可以掌握。如果他们这次移动的要塞上真的安装了这门技术研制的大炮的话，那么绝对的武力面前，似乎一切的都抵抗都变的有点无力和苍白了。怀着复杂的心情阿泰尔步出室外，明亮的阳光静静地洒满一身，他用力伸展双手，将阴湿的空气自肺中排出。“司令官！”微微发颤的声音穿透他的耳膜，直入内心深处，他转身探寻声音的主人。“格林希尔上尉……”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窈窕动人的身影俏立在阳光下，她的身旁站着比尔*和路易斯上尉。几个人终于团聚在一起了，阿泰尔心里想着，毕竟，他并不是无处可去啊！“给您惹麻烦了！”阿泰尔诚挚地向比尔低头行礼，老将军轻轻地摆摆手。“要道谢就去跟格林希尔上尉说吧！我只不过才帮了点忙而已！”杨再次转身向她，一如往常，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谢谢你！上尉！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表达我的谢意！”菲列特利加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微微笑道：“我只是做一个副官该做的事啊！阁下，没想到竟然能帮得上忙．我真的好高兴……”老将军的下颚闻此稍稍动了一下，似乎在喃喃嗫嚅着：“两个拙于表达感情的人！”但是，没有人听到他在念些什么。他接着对他们这样说道：“对啦！回去艾伦伯尔可不能空着手啊！要准备的东西可多着呢，大伙先去吃个午餐吧！但愿在我们吃饭的时候，艾伦伯尔还挺得住！”这个提议蛮周到的。至少阿泰尔是这样认为的。至于艾伦伯尔要塞的事情，他知道已经急不来了，就是最快的速度也得几周才能到达，若这段时间都挺不住，自己就是神仙也无能为力了。这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了。在“白鹿亭”餐厅，朱可夫等候一行人的到来。身为在野政治家，他总是尽量避免进入军事设施。阿泰尔对他的帮助言谢过后，朱可夫也表达了祝贺之意。接着，朱可夫神情肃然地说道：“国民对政治已逐渐失去信心了，值此时期，所幸还有一位兼具实力与声望的高级将领使人民心存希望，这个人就是你，‘秦.阿泰尔司令官。’但是，对民主共和政体而言，这种现象相当危险！可以说是培育独裁萌芽的温床啊！”“您的意思是说，我是温室中的花喽！朱可夫阁下！”阿泰尔开玩笑地应道，朱可夫却不为所动，面不改色地接着说：“事实难料，秦司令官！在未来的历史中，很难保证你不会成为巴拿马第二啊！......”“……等等！”阿泰尔连忙打断他的话，虽然他经常被人家曲解本意，但这次可能是其中层次最高的。“朱可夫阁下！我可不想成为篡位者，如果想的话，去年政变爆发之际，机会多的是哩！”“我也这样认为。不过……”朱可夫语重心长地说到一半，抑郁的视线凝望着黑发的年轻司令官。“人都是会变的！六百年前，巴拿马大帝是不是一开始就有野心想做皇帝？难道不是吗？”阿泰尔闻此有点愕然，被人如此的彻底否定他也知道很难说服对方放弃这种想法，这是很难的事情。“我很怀疑！在掌握权力之前，他或许有一点独善其身的观念，也可能只是一个热衷于理想和信念的改革者。但在取得权力之后，一切都变了，先是全面性的肯定自我，继而过度膨胀，无止境的放纵于自我神化的迷梦中！”“您的意思是说，我若掌权也会变质？”阿泰尔反问道。“我不知道。只是担心有那么一天，你会为了保护自己而不得不重蹈巴拿马的覆辙-我祈祷这一天永远不会来！”阿泰尔沉默不语了，他想问朱可夫，该向谁祈祷呢？不过，答案可能不会令人满意吧！朱可夫一向被评为良心派政治家，他对阿泰尔说了这番忧心忡忡的话，使阿泰尔心情恶劣到极点。朱可夫饭都没吃便先行离去了，此时，阿泰尔内心不免兴起归去来兮的感叹，菲列特利加和比尔也似乎别有心事。当然，他们对朱可夫仍然心存感激，只是像他如此悲观的男子，似乎与此时此地格格不入……享用了以烤鹿肉为主菜的大餐后，阿泰尔意犹未尽，还把附送的水果冰淇淋吃个精光，才心满意足地起身正待离去。就在这时，一个令人意外的人物出现了！原来是先前在审查会上与他针锋相对的艾尔夫曼。“秦司令官！你身为公众人物，站在维护国家名誉的立场上，请你在对外发言时，不要提及有关这次审查会之事，尽量避免丑化国家的形象。”阿泰尔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中不住纳闷-人类竟能这般厚颜无耻吗？他闷声不响穿上外套，站到他面前答道：“照您这么说，表示您也承认这次针对我而召开的审查会，实在有损国家机构的形象喽？”这个反击令艾尔夫曼招架不住，“算了吧！”他心灰意冷地暗忖道。为了美化特尼西的形象，他不得不忍辱前来，要求阿泰尔对审查会的事三缄其口。“我只是尽一个公务人员应尽的义务罢了，不过，相对的，身为公务人员，我确信在尽义务的同时，也可以要求对等的权利。”“……那个阁下是特尼西个人的公务员还是政府的公务员，这种厚颜无耻的话语也能说出来，果然你们这些禄虫才是民主社会真正的肿瘤，我有个提议，委员长，您能听听吗？”“.......”“您现在该做的是和特尼西议长寻找一个治疗肿瘤的兽医院，如果银河系没有的话，你们可以缩成一团，飞出银河系寻找。”阿泰尔的语言有点毒辣和无情，甚至一向待在阿泰尔身旁的副官闻此也不由得有点愕然，能让一个如此性格温顺的人发火，可想审查会对他的折磨已经到了极限。“你......！这是一个下属对上司的讲话吗？”“错了，委员长先生，我们现在是以普通市民的身份在交谈，你如果有时间，可以多听听他们的看法。”话语完阿泰尔便转身离开，在委员长失望，绝望，耻辱的感觉中，阿泰尔又给了他一个充满希望的答复，“现在，我最重要的事情是该好好想想如何打赢这场战争！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在考虑。”甫说毕，阿泰尔转身走出餐厅，方才吃下的大餐仿佛已开始在胃里发酵了。波尼斯行星的自然是如此美丽，但当人类占据其地表之后，一切便为之改观了。净想着他们的事又有何用？还不如研究如何赢得战争胜利要来得实际些。“若是凌云公爵本人还好，我可不想输给他的部下呢！三剑客之一自然没有道理输给其中的另一个个”察觉到自己竟有此想法，阿泰尔不禁一阵苦笑。他想，这不是自信，而是长进吧！“无论如何，咱们同盟政府老喜欢掣手掣脚，又老是不自量力地打硬仗，真是伤透脑筋啊！比尔司令！”阿泰尔认为这种说法已算客气了，自攻占艾伦伯尔要塞以来，阿泰尔经常是在战略运用多方受限之下勉强作战的。阿泰尔希望政府能让他在战场上放手一搏，这虽然与他厌恶战争的个性相矛盾，但的确是他内心的一大愿望。“没错！不过，不管那些家伙打算怎样，这次是非战不可了！”“您说得对！不管怎么说，艾伦伯尔总是我的家啊！”阿泰尔并没有刻意掩藏自己的感性，因为他自认自己是不属于生活在陆地的人。虽然他生于陆地，但五岁时，母亲便去世了，六岁开始随着父亲-秦龙住在来往于恒星间的商船上。十六岁时父亲亡故之后，才搬进军官学校宿舍。在这十年间，他从未在陆地上连续居住达一个月以上，这也是卡麦轮笑称“阿泰尔的双脚从不着地”的原因所在，当时杰森也在场。他此时只觉得世上所有他所关心的人，都已齐聚在艾伦伯尔要塞了。“上尉，咱们回家吧！”他对美丽的副官说道。“四月是最残酷的一个月”-古代有位诗人曾这样咏唱。对艾伦伯尔要塞的官兵们而言，宇宙历九零三年四月，可说是多灾多难的一个月。不但司令官不在，还面临大敌压境，陷入孤立无援的苦战当中。“那时大家都人心惶惶，只因为秦司令官不在……”杰森在事后如此向菲列特利加说道。“不过，相反的，在司令官没回来之前，自己要先稳住阵脚才有用啊！就是因为人人心存此念，艾伦伯尔才有救。嗯……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司令官不在，大家并不恨敌人乘虚而入，但政府在此时传令司令官回后方，却令绝大多数的人大为震怒！”士兵们可以痛快淋漓地臭骂政府，高级军官却不能公然这么做。阿泰尔不在期间，由要塞事务总监卡麦轮中将兼任代理司令官一职，其他尚有要塞防御指挥官寇锋少将、参谋长姆莱少将、驻留舰队副司令官风行中将，等人组成指挥小组。由于位列同一阶级者较多，因此，必须采取集团指导的形式，担任司令官代理人的卡麦轮，也只是同级者当中“比较高级的一个”而已。也就是说，在艾伦伯尔要塞的关系图中，司令官阿泰尔*身居最高峰位置，其他高级军官则在外围形成第二波高山。坐二望一的人选目前仍然没有，银河帝国军的总参谋长-修贝特如果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说“组织尚称健全”吧！但眼前有一个微妙的问题，即现任司令官顾问的“客座将军”-梅兰茨的角色定位。在银河帝国时，他官拜一级*，帝国内战失败亡命至同盟后，只受到中将待遇，连降二个阶级。现在的同盟军没有现役的元帅，也不设一级*，连统合作战本部长朱可夫也只是*而已，因此，不可能授予亡命者和其相同的阶级。但是，身为中将，他的阶级虽不在等人之上，阿泰尔不在的时候，他若以自己的阶级身份，要求相对的权限，势必会造成组织大乱。然而，梅兰茨对于自身的立场-“新来的客将及亡命者”-划分的很清楚，行事审慎，节制有度，他人未征询意见时，自己也绝不多说一句。梅兰茨的副官在这方面则略显不足。他就是当初力劝梅兰茨亡命同盟的青年军官，在帝国时，官拜少校，现为上尉待遇，由于上司被降了二个阶级，他也要求自己应该被降二级，成为中尉，阿泰尔本认为，没有必要连副官也降级，可是，阿泰尔眼中这位洁身自爱到近乎有点“洁癖”和顽固的副官，却坚持与上司同进退，阿泰尔不得已只得妥协降他一级。而这位副官劝梅兰茨亡命同盟的用意，并非为图安稳生活，身为军人，他想做点有意义的工作，过得更积极一些。与此相对的，姆莱少将则认为司令官过于礼遇亡命的客将，而且在阿泰尔的部下中与他持相同意见者，也大有人在。因此，阿泰尔不在的期间，艾伦伯尔要塞的集团指导机制能否顺利运作，令许多人担心不已。“四周！只要熬过四周，阿泰尔就回来了！”卡麦轮强调，他只能这样给自己打气，同时也以此鼓舞官兵的士气。他在行政处理方面的盛名和实绩，人人有目共睹，信赖有加。但当危机迫在眉睫时，他在执行实战指挥官一职的能力上，则又另当别论了。现在，卡介伦再次强调一点：“不可以让敌人得知司令官不在的消息！”敌人若知道阿泰尔不在，必定军心大振，加强攻势。更糟的是，敌军还可能使出杀手锏，半路拦截将阿泰尔俘虏。“我们的基本方针是，在阿泰尔返回之前，守住艾伦伯尔。在战术上，以防御为主，随时作好准备应付敌军的攻势。”会议室中，卡麦轮如此说道。同僚们你看我，我看你，他们虽然不满这种有失创新性和积极性的做法，但除此以外也的确别无选择，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全力做好防御工作固然好，但未免过于消极了吧！而且反过来还会招致敌军的怀疑。”年轻的亚波罗说道。寇锋应道：“你说的没错，不过，这样做也可能会使敌人摸不清我们的虚实，误以为是‘魔术师秦’在故施什么策略呀！”“若敌人不这么想呢？”“那么，咱们辛辛苦苦打下的艾伦伯尔要塞，只好再度落入帝国的手中喽！”亚波罗正欲再辩，这时，通讯官发出报告，帝国军的要塞传出通讯电波。刹时之间，卡麦轮眉头深锁，他下令把电波接入来，所有幕僚人员均移至中央指挥室。一个辅助萤幕接收到电波，一位身穿帝国军将官制服的男子，出现在画面上。男子身形壮硕挺拔，为一中年军官，予人气概威武的印象。“叛军！哦……各位同盟军！本官乃银河帝国白鲨之城先遣军总司令官-卡尔.古斯*，战火即将点燃，我要奉劝各位一句，聪明的话，尽快投降！不过，我想你们大概不会这么做！那么，各位只有在战火中自求多福了！”“作风古板，但称得上是堂堂男子汉！”杰森的身旁，寇锋如此评价道。卡尔·古斯像花岗岩般的风格，令杰森大为折服。这位身经百战的勇将，武功彪炳，全身散发着刚阳气势。杰森甚至心想，阿泰尔若站在他身旁，充其量也只像个初出茅庐的副官而已。当然，他并没有丝毫轻视自己监护人的意思。-后来，有人问杰森对于他的监护人-阿泰尔有何看法时，杰森答道：“……嗯……表面看来并没有那么伟大，在众多威风凛凛、相貌堂堂的军人当中，他一点也不显眼；但是，只要他一离开人群的话，大家就会立刻发现的。他就是这种人……”秃鹰之城上。“艾伦伯尔没有回音！”通讯官来报，卡尔.古斯点点头。“有点可惜啊！很想面对面一睹阿泰尔这个男子的风采，不过，身为军人就该有军人的作风，也许应该以实力和他在战场上一较高下吧！”艾伦伯尔要塞没有回音，是因为他们不想让帝国军知悉司令官不在，帝国军也一时无从得知此事。“要塞主炮填充能源！”卡尔.古斯底气十足的下达命令道。白鲨之城要塞的主炮-“雷神之锤”是Ｘ射线光束炮，光束波长一百埃，输出达七四○兆瓦，只要被击中一炮，再大的战舰也将化为乌有。能量显示盘由白转黄，再由黄转橙时，炮术军官报告“能源装填完毕”后，家阿尔.古斯雄浑有力的声音下令道：“发射！”下达命令的同时，数只手指按在数个按钮上。十二道白热光束由秃鹰之城射向艾伦伯尔要塞，看起来如具有质感的固体，在短短二秒内，征服六十万公里的距离，刺在同盟军要塞的壁面上。能源中和磁场欲振乏力，经过镜面处理的超硬度钢、结晶纤维及超级陶瓷所组成的四重复合装甲，勉强抵抗数秒之后，终告失败。光束刺穿要塞外壁直达内部，周边的空间在瞬间燃烧起来。爆炸发生。震动伴随着轰隆巨响摇撼整个艾伦伯尔要塞，中央指挥室的要员们全部站起身来，其中也有人失足摔倒在地。紧急状态的警铃声大作！“H７７区破损！”通讯员的声音也显得那样凄厉！“调查损毁状况！救出伤患！快！”卡麦轮站着下达指示。“７７区里没有生命反应！共有四千名士兵困在炮塔和兵器库中！全部罹难！……”通讯员举手拭去额头冒出的汗水。“现在不可能修复外壁！破损区域必须放弃！”“不可以放弃！封闭７７区！下令全体战斗人员穿上宇宙服，还有，非战斗人员不得进入接近外壁的区域！情况危急，立刻行动！”寇锋快步走向卡麦轮。“代理司令官！可以用要塞炮反击了吧？”“反击？”“不反击不行了！再这样下去，等敌人发动第二次攻击，我们只有坐以待毙了！”“但是，看看现在发生在这里的一切！”胆识过人的卡麦轮也脸色铁青。“双方用要塞炮交互射击，最后只有同归于尽哪！”“是的！两边要塞主炮彼此攻击，只有同归于尽一途！但我们就是要让敌人领教同归于尽的可怕，才能够逼使敌人停止发射主炮啊！一旦双方都无计可施，战况陷于僵持，我们才得以争取时间！现在绝不能让敌军发现我们的弱点！”“我知道了！就这么办！”卡麦轮随即吩咐炮术军官：“末日之光！装填能源！”紧张的情绪仿佛以光速传遍中央指挥室中的每一个人的神经。“雷神之锤”之上。这座要塞在帝国军手中之时，同盟军前后共有六次大举来袭，数次小规模袭击，每一次都折损了大量的官兵和舰艇，帝国军也每每发下豪语：“艾伦伯尔回廊是用叛军士兵的尸体铺成的！”“能源装填完毕！瞄准点固定！”卡麦轮吞吞口水，举起一只手。“发射！”这次，巨大的光柱由艾伦伯尔要塞射向白鲨之城，像纸一般刺破能源中和磁场和复合装甲，引起内部爆炸。白色小小的光泡迅速涌现，艾伦伯尔要塞的人可以从萤幕上看到这幅景象。这些光泡足以抵过数十艘战舰同时爆炸所引起的能源浪涛，也意味着在这一瞬间，白鲨之城也损失了数以千计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