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军大规模出动之日迫在眉睫,这项情报陆陆续续透过各类管道和途径传至金三角,但大多数人的反应冷淡,完全是事不关己的样子。过去,他们还会以一副局外人的口吻嚷道:“哎呀!又来了!”现在,他们连嚷都懒得嚷了。连精明狡猾的金三角商人,也早已习惯了几个杂乱的局面,他们坚信情况如何变坏,难道比以前能更坏吗?更何况他们深信,昨天的时钟,明天照样可以用。在其他人愚笨的杀戮空隙中,继续自己囤积财富的事业-他们胸有成竹的算计着,并寄望在各种领域里-投资、金融、流通、生产等等-大显身手。至于竞技场外,旧的游戏规则已为某些人的意志而改变,部分人正在蓄势待发,这就非他们所可想像得到的了。在他们的观念中,和平繁荣的宇宙海洋之子-金三角自治领区及其周边回廊,绝对不会葬送在银河帝国的军队手上,自主独行的费沙商人,也不会成为无形牢笼里的囚虏。的确,在过去,同盟和帝国两方也曾多次策划通过金三角回廊的计谋,但每次都因金三角特殊的局面而化为泡影,金三角地广人稀,但其占有的财富是任何一个政府难以估计的,非法的,合法的,也正因为财富的集中,是他们能通过手中的金钱去影响别人。各种人物不断聚集的结果,才造就了今日的金三角。这次,自治领主的政府也能够摆平一切吧!只有这样的政府,才有资格从商人们的所得中抽取税金。自己只要专心自己的工作-经营、谋生-就行了,这是金三角一般市民的想法。不过,现在的自治领主对市民们是不是还保有无私的忠诚,就很难说了。不!应该说,自第一代的自知领主以来,历代的自治领主便一直为一个问题所苦,那就是-应该对金三角的市民还是地球的总大主教效忠呢?直到现在的巴尔切赫,终于解决了这个烦恼-因为巴尔切赫他的忠诚放在第三个方向上,也就是他自己。自治领主府内,两个人侃侃而谈,其中一人是巴尔切赫,而另一人就是他的副官鲁伯特。“只就硬体而言,艾伦伯尔要塞确有易守难攻的优点,而且,那里还有一位同盟军的最高智将,应该可以放心才对啊!至少对同盟那些平庸的政客们而言是如此。”巴尔切赫正与鲁伯特谈论同盟目前的状况。“不过,这种安心的感觉,却也使同盟首脑部失去健全的判断能力,并做了最坏的选择。过去的成功造成现在的错误判断,有犀牛星域会战的沉痛教训,如今竟又一犯再犯,等于是同时剥夺了他们自身的未来,这真可以说是最好的前车之鉴啊!”只是这个教训对谁最有益呢?-鲁伯特在冷笑中忖度着。假使自治领主自以为可以置身事外,那么,他将成为历史的笑柄。因为恐怕他做梦也想不到,此时也正是他那鲜为人知的儿子,为其父亲奋力掘坟的最佳时机,不过,此刻正忙着掘坟的人,似乎不只他一个人。“我对梅尔克事务官的动静,愈来愈有兴趣了!’鲁伯特的声音充满有毒的钉刺,值此时际,是没有必要刻意隐藏恶意的。在鲁伯特看来,梅尔克犹如一个丑角,正挥动着自己几乎不胜负荷的镐锄,在挖掘坟墓。而自己要做的,是设法让父亲看到此一情景,可能的话,把他们两个一并推落到这个坟墓中去。“梅尔克这家伙,太早亮出底牌了,让凌云公爵得到乘势反击的机会,真是欲速则不达。”“没想到他是那么无能的人!”他的言外之意是在指责重用无能者的自治领主,但巴尔切赫闻此却无动于衷。“是凌云公爵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罢了!梅尔克平事办事倒是挺认真勤劳的,这次失败只能说是他遇人不淑。可是,我没想到他连最后的阶段也搞砸了!”“怎么处置他呢?”青年一副恶魔般的口吻问道,但对方并没有回答。巴尔切赫、鲁伯特、梅尔克,这三个人的思想超越了空间,卷成漩涡,纠结难分。其中,谁是最丑恶的背信者呢?实在很难下定论。他们三个人对于“以理想的价格出卖其他两人”一事,在良心上都不会有半点罪恶感,这是不言自明的事实。不过,对于出卖金三角一事则不得不要在事前考虑再三,犹疑难决。就算计上说来,金三角的财富、组织和战略位置,是他们未来发展的保障。只要掌握住这个关键之后,就可以坐下来好整以暇地袖手旁观银河帝国宰相凌云公爵及地球教总大主教之间所展开的角力游戏。巴尔切赫话锋一转:“……对了!最近,那个叫杰森的少尉,已经到同盟驻金三角的事务官事务所赴任了吧!”“他好像是那位镇守艾伦伯尔要塞司令官最疼爱的儿子,只是不晓得是怎么个疼爱法!”鲁伯特冷笑成癖,比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管如何,不过是个才十六岁的黄毛小子,成不了气候的。”“十六岁时,凌云公爵就已经上战场建立功勋,晋身上校阶级了。杰森的步伐,只比他慢了一些而已啊!”“还不是受养父的庇荫提携!”“不过,他的确建立了不少功绩,我可不想犯下将虎子看成猫的错误哩!”鲁伯特闻此格点头表示同意。反观自己十六岁时,不也已经下定决心排挤亲生父亲,篡夺他的地位和权力了吗?而且还不时激励自己,要凭真本事把父亲不给、不传的一切给夺回来,不是吗?古代的圣贤曾经说过:“才能是由点而扩张成面的。”只要有了开头,就可不断扩大成长。野心和欲望也是如此。鲁伯特以冷峻的视线利刃般地射向父亲宽大的侧脸,然后立刻移开。巴尔切赫是抛弃他母子的父亲,也是无耻权力者,两者之中任何一个都足以使他憎恶,然而,巴尔切赫却同时兼具了两者的角色!事实被自制领主父子两挂念的……杰森这会正做着无限甜美的梦,梦中的他,置身于晦暗的光影之中,有数不清的花瓣正伴着他跳着美丽的舞蹈……。他在想,等起床后要洗个淋浴,刷完牙后就准备早点,他要泡加奶的红茶和切三片黑麦面包及土司各两份。土司上面要涂奶油,加上少量的生菜和柠檬汁。接下来再加点熏肉和苹果奶油派,真不错。还有新鲜的沙拉和简单的鸡蛋料理。昨天吃的是煎蛋,今天就做炒蛋加牛奶吧……!最后,幻想的泡沫消失了,把他拉回“现实”的环境中。他上下左右地环视着,发现已经天亮了,室内的家俱摆设都清晰起来。枕头边的钟指着六点三十分。杰森觉得有点不适应,早起的习惯似乎已经渗透到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里面了,虽然他的身体现在还需要一个小时的睡眠……。“司令官,七点喽!起床了!早餐都准备好了!”“拜托!再睡五分钟,不!再四分三十秒也好!不!再四分十五秒……”“不能再赖床了!身为司令官的人却睡懒觉,怎么当部下们的楷模呢?”“就算没有司令官,士兵们也应该会正常作息呀!……”“敌人都攻来了!如果由于你赖在**不起而被敌人偷袭成功的话,后世的历史学家们都要笑你是个大笨蛋了!”“敌人还在睡呢!后世的历史学家们也还没出生!放过我吧!好不容易做了个好梦……”“司令官!”六年年前,当这位“司令官”还是“上校”的时候,他们之间就常常有这种情况发生,阿泰儿赖床不起和杰森硬拖着他起床的次数,前前后后也不下一千次了。时至今日,关于准时起床这一点,阿泰儿可以说是一点进步也没有。杰森在**坐起身来,夸张地伸了一个懒腰。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那就是,如果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那就没必要准备早餐了。他一面想着身为一名军官该如何安排自己的生活,一面跳下床来。杰森一边淋浴,一边放松了自己年轻的皮肤及富有弹性的肌肉。洗完澡后,穿上制服,照着镜子小心谨慎地戴正帽子,等到这一切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之后,距离七点却还有一点时间。过去阿泰儿甚至主张说,如果上级军官起得太早,就会让下面的士官和士兵们为难!想来这话倒也有它的道理所在。目前他乘坐的这艘船距离到达金三角尚有四个小时,但旅途的最后餐点却显然还没有安排妥当。杰森待在同盟首都波尼斯的日子只有三天。在这段时间里面,他忙于在政府和军方有关部门间来回奔波,他明白这是有人要恶意刁难的结果。同时,他也悔悟到自己已然陷入到这个封闭丑恶的权力社会中无法挣脱。当然,如果和阿泰儿所面临的困境比较起来,那只是小巫见大巫。但是他已切身体会到,若是一个人得到与自己年龄不相称的荣衔时,尽管那是他凭本事得来的,旁人也一定会将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般,对他指指点点,不会给他好气受的。设于国防委员会下面的有统合作战本部、后方勤务本部、技术科学本部、及其它的形形色色的部、局等。目前的防卫、查阅、经理、情报、人事、装备、教育、设施、卫生、通信、战略等各部的部。若是现役军人的话,不是*就是中将军阶的高级军官。阿泰儿的副官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上尉的父亲-已故彭怀特•格林希尔*就是前任的查阅部长。若想接领金三角驻地武官这个职务的命令书,非得去见人事部长莫尔中将不可,因为即使自己只是一名少尉,但考虑到金三角驻地武官一职的重要性,所以其任职安排是由人事部长直接掌管的。杰森事前虽然已先和人事部长约好了时间会面,但对方还是以有要事在处理为由,硬是要他在办公室外面等了两个小时。杰森知道他是故意要他等的,这根本是毫无疑问的事,而他也无暇理会,因为他心中也还想着其它许多事情,以至于无法静不下心来。司令官一定很惦记着自己这次的波尼斯之行吧。他在想,权力社会中的现实处境常常会剥夺人的精神活力,使得其单纯的忠诚心逐渐萎缩。……当他正想着这些事情时,有一位副官终于喊了他的名字,把他请进中将的办公室内。杰森待在室内的时间只占了他待在室外时间的五十分之一。中将只是和他形式上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将任职命令书及阶级章交到他手中,杰森向他敬了礼之后就走出去了,如此而已。接着是拜访宇宙舰队司令长官比尔*,杰森觉得和刚刚好像置身于下水道的阴沟当中相比,现在去拜访比尔司令官就好像走进绿野仙踪一般。他把阿泰儿的亲笔信交给老将军之后,觉得如释重负,放心了许多。他和阿泰儿以及菲列特利加一样,都很敬重这位老将军督,觉得还能见面心里也很高兴。比尔因为有事,所以必须先等上一个小时。但杰森心中却丝毫不在意,大概是感性的主观影响吧。搞不好也是被阿泰儿的坏习惯所影响的也说不定。老将军终于出现了,他高兴地欢迎杰森。“喔!长高了不少呢。一年半不见,这也是情理当中吧!你现在正是‘一瞑大一寸’的年纪嘛!”“司令长官身体也很好呀,真是令人高兴。”“算了罢!我是越来越接近地狱之门了!总有一天,我将会到那里去,如果能看到巴拿马皇帝被丢在热腾腾的油锅中煎熬的样子,到时候我就真的很高兴了。对了!人事部的莫尔中将有对你说些什么话吗?”“没有,他什么也没说,连一些非正式的客套话都没说。”“是这样吗?“’老将军笑着说:“莫尔中将是属于百分之七十左右的政府主流派-特尼西派那边的人,或许他虽想在议长心目中留下好印象,但终究放不下身份和颜面去讨你这位十六岁少年的欢心,所以就干脆什么都不说。除了公务本身外,没有说其它的废话,这是保持他基本的矜持。”杰森听了觉得非常纳闷。“他想博取我的欢心?为什么博取我的欢心就能使特尼西议长对他留下好印象?”杰森那双深褐色的眸子露出些微淘气的神情。“我是阿泰儿司令官派来的,可不是特尼西派的呀……”“告诉你吧!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呐!你这次的人事调派,是由国防委员长亲自下的命令。而国防委员长可以说是特留尼议长的第三只手,至少在表面上,大家都会觉得你可能很受议长的喜爱。”“这么复杂!”“我想应该是这样吧!但也不必那么大声地说出来。这是我和秦司令官的缺点,你可不要学啊!”老将军欣然地笑着,那种表情就好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接着,他告诉杰森有关特尼西政府对于军方人事上的一些想法和计划。基本上,不只是特尼西政府,也不只是自由行星同盟而已,世界上所有国家的历代统治者最在意的,一直是那些远离首都的地方部队问题。这些部队的司令官常因为中央政府的鞭长莫及而将军队私有化、军阀化,最后发展至不愿受政府的监管和控制。这种情况实在是所有主政者心中永远的恶梦。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中央政府往往使出它握有的最有力武器-人事任命权,经常性地调动部队的重要成员。当然,这种调动也要注意一点,那就是以不破坏其对外的作战和防卫能力为前提。“……这么说,我这次的调动也是这种计划中的一环喽?”“答对了,可以这么说。”比尔得意洋洋的样子。“所以,他们就把司令官身边最得力的顾问梅兰茨将军首先调走了!表面上说是应帝国流亡政府的要求,实质上是他们这一系列人事调动的重要组成部份,不是吗?”老将军听了这句话相当高兴,因为他认为杰森安的问题显示出他的战术概念在水准之上。“不错,刚开始时是这样。”比尔接着说,中央政府今后的政策,可能是连理由都不提,就会把卡麦伦和寇锋等阿泰儿身边的重要幕僚们一个个调走。“可是,这么做又算什么呢?只会削弱司令官和艾伦伯尔要塞的实力,相对的强化帝国军的力量罢了!”对于这种不明事理,只一味地在派系和权力斗争中考虑问题和处理事情的愚蠢弄权者,杰森真是感到生气极了。权力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一种容易使人丧心病狂的东西,许多人为了安稳地握住它,视野就会变得窄短狭小,心思也会变得极端自私起来。比尔打开阿泰儿的亲笔信,一面不断地点头一面看下去。就纯军事理论而言,帝国军会通过金三角回廊的可能性,是有必要详加研究的,可是,由于长期的安定,人人都已渐渐失去了危机意识,要做一些危机对策根本就不受人重视。而早先以同盟和帝国皆势均力敌为前提,所订出的军力部署和军需生产方案,如今早已经因为局势的变化而不再有其存在的价值了。比尔把阿泰儿的亲笔信摘要地告诉了杰森。“阿泰儿的提案是这样的。如果我们要事先防范帝国军通过金三角回廊入侵同盟领域,必须要籍由金三角的人民在得知消息后,起而抵抗帝国的侵略。”具体的说,第一,可借助金三角人有组织的罢工行动,达到使社会及经济体系瘫痪的目的。第二,可将民间商船全数列于金三角回廊之内,堵住航路,阻止帝国军的进入。“这样好吗?”杰森有点疑惑的问道。“阿泰儿司令官是这样写的,不管进行得怎样都没关系。如果有必要的话,就算拿金三角人民来当同盟的盾牌,挡在帝国军的前面,也比在战场上发生残酷的杀戮好得多。”“这……”“一旦在金三角的人民中出现这种勇敢的行为,必然会唤起他们那种独立不羁的精神,进而演变成他们不屈服于任何国家军事力量的实际行动。不过,话虽如此,如果等到帝国军真正进驻金三角沙时再反抗的话就已经太迟了。”阿泰儿亲笔写道:所以我们有必要事先在金三角国内散播一些流言。流言的内容是-金三角自治领政府和银河帝国的凌云公爵私下作了交易,要把金三角的自治权都出卖给帝国。其证据就是,短时间内帝国军将进驻金三角,金三角周边的回廊将提供给帝国军做为进攻同盟的路线。要防止这件事的发生,就必须打倒现在的政府,建立一个严守中立的新政权……。如果这样的流言在金三角境内广为传开的话,帝国军想要顺顺利利进驻金三角就没那么容易了。若他们硬要强行进占,一定会激怒人民,使人民挺身反抗。就算帝国军最后还是进驻成功,对于同盟而言,也能争取到一些缓冲的时间,同时也可能结交到一些反帝国的朋友们。当然,这种挑拨的行为多少会受到别人道义的谴责的……。比尔看完摇了摇他那头花白的头发。“秦司令官对于未来将会发生的事看得真透彻,可惜没有人支持他。当然,这不是他个人的问题,他本人也是碍于权限,没办法再做更有建设性的事了。”“这是因为制度的关系吧!”杰森说的话使人觉得他胆子不小,老将军听了,眉头都皱了起来。“制度吗?……”他长长叹了口气。“我本身是很讨厌现行的制度的。我们一直夸耀自己是民主共和国的一名军人。自从我在你这个年纪当上二等兵以来,到现在一直……”比尔这半个世纪以来一直陪伴着民主主义渡过其逐渐变质、衰弱的历程。他觉得理想好像是包着糖衣的毒药,而现实就像癌细胞一样,慢慢地侵蚀其内在。“我始终认为民主共和制限制军人的权限是对的。军人不应该扩充其在战场以外的其它权限。还有,军队应该接受政府和社会的管束,使之国有化、公开化,这样才能有健全的民主政治。”老将军再一次强调他自己的价值观。“民主主义的制度本身并没有错。问题是实行其制度的人不能偏离制度本身的精神。目前,我们的政府就是已经偏离了原先的精神,走歪了!也不知到何时才能……”杰森默默地感受着老将军沉痛的心情。除了这样,他也想不出其它补救的办法。他仍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没有什么力量,他十分清楚自己目前还不成气候。杰森向比尔老将军告别之后,马上又前往“银河帝国正统政府”所在的大楼。他想再次和被迫出任亡命政府军务尚书的梅兰茨打声招呼。这栋“正统政府”大楼往年曾是亡命贵族们时常聚会的热闹地方,如今盛况不在。尤杰森并不知道梅兰茨在何处,却意外地在大门前碰见了梅兰茨的副官。“那些穿着礼服的衣冠禽兽真是乱七八糟。一个失去国民的政府和失去士兵的军队也想去跟别人争地位、争称号。幕僚人员加起来要是有六、七个就要谢天谢地了。杰森,你若也加入正统政府的帝国军的话,至少可当个少校。”杰森不禁要怀疑,这位副官讲话这么尖酸刻薄到底是天生的呢?还是在艾伦伯尔要塞将近一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结果?“梅兰茨将军想必很忙吧?”梅兰茨的副官闻此絮絮叨叨地说,“正统政府”封梅兰茨为帝国元帅。但这却是一个没有半个兵可指挥的元帅,所以当务之急是向同盟政府筹措资金及旧式的军舰,以亡命者为对象募集士兵,编组军队。“要以那种兵力来对抗凌云公爵这样的政治和军事天才,也不知道该说是志气可嘉,还是因为脑袋是用巧克力做成的关系。我想大概是后者吧,特别是一想到自己也被卷进去时就更伤脑筋了!”梅兰茨的副官知道自己的上司“晋升’为元帅,那自己一定也会升为中校,可是他一点也不高兴。“……唉!现在唯一可以安慰自己能够打赢对方的想法就是,因为凌云公爵是个天才,而历史上,天才败给凡人的例子并不少,我们只好等待奇迹的出现了。否则,无论如何胜利是绝不可能的。”他的想法显得相当悲观。如果他当面对梅兰茨说这些话,以梅兰茨的立场一定相当难堪,而他又找不到其他对象可以诉说自己的心情。刚好杰森可以了解他这些牢骚话而让他有了渲泄的机会,因为他明白这位副官对梅兰茨是忠诚的,所以听了也不会误会和不高兴。杰森得知梅兰茨目前的情形,不禁对他同情起来。如果换作是阿泰儿的处境也和梅兰茨一样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对他感到灰心,不抱希望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杰森都一定会站在杨这一边。最后,杰森请这位副官代他向梅兰茨元帅问好,并且告诉他,他即将离开首都波尼斯,看来会有好一段时间无法和他们再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