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失望和不安让这位年青的霸主产生了动摇,他发觉自己被自己所编写的神话所俘虏。犹如施舍一般的胜利让凌云的自尊心大受打击,他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垂饰,内心再一次泛起了对银发好友的追忆。他甚至在想今天的失败是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了,他从来内心没有现在这样对银发好友的强烈思念。他甚至在嘲笑自己,你失败了,而且败的体无完肤,从此那些以你为榜样的军人还能认知你的存在吗?现在的凌云陷入一面混乱之中,而这种结果早就在尤利娜的预料之中,她曾经直言不讳的告诉林立,元帅可能要尝到他今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失败。从这点来说,尤利娜了解凌云的脆弱,绝对的理性已经剥夺了他的感官存在,他把自己的王冠建立在自己的成功之上,这是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同时也是束缚他自己的枷锁。因为在帝国军中,已经认为凌云是不败的战神,他所处的高度已经不允许他有失败的存在,正如凌云自己所说的一样,士兵愿意跟随他,是因为他不败的神话,和身先士卒的觉悟。如果丧失了这些他什么都不是,凌云就是在这样纠结的一天中,度过了银河的历史。银河的历史,又翻过了一页-宇宙历九零五年五月七日二二时四○分,前后一二天的“巴利星域会战”结束了。帝国军参战的兵力有舰艇两万九千六百五十艘,将兵三百六十万九千五百名。被完全破坏的舰艇有一万八千五百四十艘艘,遭受损伤的舰艇有八千六百六十艘,舰艇破损总率达百分之八七•二。战死者有一百五十七万三千四百名,负伤者有七十五万三千六百名名,人员伤亡总率达百分之七二点一。同盟军参战的兵力有舰艇一万六千四百二十艘,将兵一千九百万三千四十一名。被完全破坏的舰艇有七千一百四十艘,遭受损伤的舰艇有六千二百六十艘。舰艇破损总率达百分之八一点六。战死者有八十九万八千四百名,负伤者有五十六万九千名,人员伤亡总率达百分之七三•七。关于这场会战的胜利者到底是帝国军,还是同盟军?战史学家们的见解分歧,无法统一。双方的死伤率都高达六成以上,这种情形已超过一般军事上对胜利的定义了。以小数点前后的细微数字之差来决定胜败实在没什么意义。那么,这场会战难道是“平手”吗?主张同盟军胜利的人阐述了以下的理由。“在巴利会战中,同盟军总司令官阿泰儿的战术指挥往往凌驾在帝国军总司令官凌云之上。在开始的阶段,两者平分秋色,帝国元帅凌云公爵的机动性纵深阵看来似乎奏功了,但是一旦崩溃后,战事的主导权就牢牢握在阿泰儿的手中了。如果不是先有兰斯特的提前抵达,后又出现在敌人胁迫之下的同盟政府下令强制停战的意外情况,历史应该就会明白地记载着阿泰儿是完全的胜利者。另一方面,倡言帝国军胜利的人提出这样的反驳。在巴利星域的战斗,只是为了征服自由行星同盟及统一全宇宙的目的之下,帝国元帅凌云所构想而展开的壮大战略中的一个小环节而已。将敌人的主力牵制在战场上,再以奇兵突袭敌人的首都使其降伏的手段是自古以来即有的高明战法,所以对于个别战役的失利是没必要感到羞耻的。帝国军已达到战略的目的,而同盟军阻止失效,到底是谁获得胜利?只要排除无谓的军事浪漫主义,正视结果,就可以得到回答了。此外,还有想夸示自己公正性的人。“在战场上,同盟军是胜利者;在战场外,帝国军赢了。”“在战略上,帝国军是赢家;在战术上,同盟军胜了。”各式各样的论说都被提出来了,但是,不管是哪一种主张,倡言者都必须觉悟到会有相同程度而同样具说服力的反论存在,无论如何,这场会战使后世产生了无数的著作,也为许多战史学家挣得每天糊口的食粮。而当事者的心境又如何呢?很明显的,双方的最高指挥官都不认为自己是胜利者,凌云无法轻易地从“我没有胜,胜利是偷来的”的这种厌恶感中解脱。而另一方面,从阿泰儿本身重视战略的胜利远胜于战术胜利的军事思想来看,他同样一点都不确信自己获胜了。或许这么说是夸大了些,不过,他们确实给予对方的成功比本身要高得多的评价,与其说这是谦让的结果,倒不如说是他们自觉到自卑感的存在。帝国军最高司令官凌云元帅和同盟军艾伦伯尔要塞驻留舰队司令官阿泰儿元帅之间的正式会面是在停战生效后刚好过了二四小时,也就是五月八日二三时。在这段期间,双方又各自做了什么事呢?那便是人类超过食欲及性欲的最大愿望-睡眠。在历经十二天的生死激斗当中,偶有战斗转缓的状态,虽有轮班休息及就地假寐的时间,但是要让极度绷紧的神经获得全面性的休息根本是不可能的。现在好不容易从“暂时的睡眠直通向永久安眠”的恐惧中解脱,帝国的英雄也好,同盟的智将也好,都在安眠药的帮助下享受了深沉的睡眠。在这段期间,血祭骑士舰队司令官谢夫、海特、瓦列、梅兹、雷肯等赶不上战斗的帝国军领袖们都赶回战场四周了。在接获已经停战的报告之后,他们一方面感到羞愧,一方面又为欲求不满所恼,但是,仍然采取了必要的措施。五月八日十九时,当阿泰儿在自己的**被睡眠之神放逐出来时,在同盟军舰队的四周已被四万艘帝国军舰艇-完全没有损害的-所重重包围住。一边感叹地看着四周那重重叠叠密密麻麻的光点群,阿泰儿一边洗了澡,擦了脸,整理好自己的仪容。“被四万艘敌舰包围着喝红茶实在是很别致的气氛。”阿泰儿悠闲地把红茶冒上来的热气蒸到脸上。杰森所冲泡的红茶有一种久违了的芳香。餐桌上只有他和杰森、菲列特利加、卡麦伦、寇锋布等五人在场,如果没有帝国军可能突然狂暴地用炮火戳杀的不安,餐桌上甚至会有朋友家庭聚会的气氛。尽管如此,阿泰儿的大胆,或者该说是钝感,实在令人叹服,其他的四个人一直凝视着司令官的脸。这个时候,梅兰茨所指挥的有六十艘舰艇的小舰队已经离开了战场,逃过帝国军的眼睛消失不见了。六○艘船中计有战列舰八艘、宇宙母舰四艘、巡航舰九艘、驱逐舰十五艘、武装运输轮二二艘、修护工作舰二艘。事实上这些舰艇完全没有损伤,但由于篡改了资料,这些舰艇名义上都已经在战场上被完全破坏了。搭乘其上的包括陆战要员,战斗艇驾驶员总计一万一千二百八十名,以林兹上校、奈德中校、泰勒中校等人为干部,当然他们在资料上都是战死者。这场战争的技术也预示着长达几个世纪的世纪之争终于圆满了划上了句号,不讨论战争的意识形态,单从结果来看,战争的结束意味着新的历史的开始,以战争为主导的人类历史结束之后,人类到底向何方发展。无论喜欢帝国也好,厌恶帝国也好,还是妖魔化帝国的人,他们现在不得不面对同一个问题,同盟的未来该怎么走,民主政治的方向在那。事实上证明国父波尼斯长征一万光年建立的民主政权终于在人类是私心和欲望中走上终点,因此战争结束后,人类社会更多的反思。人类的个人权利到底要不要约束成为了人们新的讨论话题,是形式上的约束还是制度上的约束,这又是人们共同关注的焦点。当民主政治失败的时候,这个社会责任应该由全体市民来承担,但是到底是什么样的错误导致了民主政治的失败。私欲和权利欲望被人类以个人权利美化之后,社会责任变成了一个不可以被触摸的话题,在强调个人权利的时候,能不能强调社会责任。这样的矛盾要怎么解决,同一时期各种*接连而至,整个首都波尼斯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被妖魔化的帝国军尽力克制了自己的行为。由此人们认识到过去的帝国是被政客妖魔化的政体,当他们获知了政府因保护市民为由投降的消息之后,更加的失望和不满。即使过去对特尼西支持的民众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支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这一切都晚了,也难以挽回了。基于民主的社会的定义,人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政府,因此一部分市民把对社会的不满转移到帝国政府上,希望他们能帮助自己改变陋习。但更多的人是希望从形式上保持这种民主体制,而他们当中最杰出的政客就是如今洗心革面的埃尔夫曼国防委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