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皇帝万岁

踏上同盟首都波尼斯土地的凌云，接受了李丽、林立两将官及首席秘书官尤利娜.哥拉斯小姐的欢迎。这一天时值初夏，刺骨的雾、雨罩在皮肤上，整个波尼斯的城市一片朦胧。“凌云皇帝万岁！”五月十四日这一天，动员来护卫这位年轻霸主的士兵本来有二十万人，但是，轮到休假的士兵们为了想看看他们忠诚及崇拜的对象一眼，纷纷跑出宿舍夹道来迎接，狂热的欢呼声仿佛要撕扯开雨、雾所罩成的薄幕。“皇帝万岁！帝国万岁！”以前回响着“打倒帝国”的那些自称为爱国者的叫声及反战主义者被毒打的街角，现在都充满了支持征服者的声浪。看见从地上车的窗户中挥着手的年青霸主，士兵们的欢呼声更加高亢，狂热气氛更浓，因太过感动而泪流满脸的人数大概足以编成一个师团了。现在，在他们心中已不在乎已经有多少人为了这位他们所崇拜的年轻人而死，也不在乎今后还必将有更多的人为他而亡。由于受到士兵们的欢迎，凌云比预定的时间稍晚抵达原同盟政府的权力中心-最高评议会大楼。凌云对于此次的远征该以什么样的形式来解决，他不仅在这里汇集军方首脑们的看法，也参考了随行的行政专家们的意见。不能单纯地因为胜利了就不做改动、照原有的制度来支配，为了维持霸权，必须想出更有效率的方法来。“管治的范围不能过度膨胀，我军的行动已经达到临界点。首先应该把全力投注到完全掌握金三角区域这件事上面，待事情底定之后，再完成支配同盟的工作。”“目前，我们随时随地可以自金三角，艾伦伯尔两回廊进攻同盟领地。只要能确保这个军事方面的支配权，就不必拘泥于形式上的统治权了。”“而且，士兵们都希望在打了胜仗之后赶快回国去。长期的占领会加深他们的思乡情绪，可能会引起他们对公爵的不满。”“用强权支配三百亿个对帝政充满敌意的人民并没有什么效率，再加上同盟的财政及经济已经濒临崩溃。如果要将这些问题一并承揽下来，对才在这两年因改革而较为健全的帝国财政是一项新的负担，恐怕不太理想。”归纳了这些意见之后，修贝特向凌云提出报告。“大多数的意见显示，现在使同盟在形式上完全灭亡，并且置其于帝国的直接支配下为期尚早。我个人也赞同此一说法。”义眼总参谋长也陈述了自己的意见。“但是，我认为应同时采取使同盟的财政更形恶化的处置。因为军事支出急速锐减之后，财政应该会走向健全，所以没有必要使他们成为第二个金三角。”“当然。”凌云把报告书丢在桌上。这张桌子是历代同盟最高评议会议长所使用的，是拟定对抗帝国的政战策略的历史证人……。五月二五日，双方签订“夜神和约”。凌云将完全并吞自由行星同盟领土一事延后，决定在市民的武装抵抗尚未成形之前，尽速返回帝国本土。但是，那当然是在获得了相当的利益之后。就算凌云再怎么拘泥于完全征服的形式，看过和约的条文之后，他大概也很难不满足了。“夜神和约”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一、银河帝国同意自由行星同盟继续保有名称及主权。二、同盟国把达尔星系及位于两回廊出口周边的两个星系割让给帝国。三、同盟同意帝国的军舰及民间船只在同盟领土之内自由航行。四、同盟每年必须支付帝国一兆五千亿亿银河币作为安全保障税。五、同盟可以保有象征主权的军备，但必须放弃保有宇宙战舰及母舰的权利。此外，同盟在建设、修改军事设施之前，必须和帝国取得协议。六、同盟制定新的国内法规，禁止任何以妨碍和帝国友好及协调为目的的活动。七、帝国在同盟首都波尼斯设最高等办事处，并享有驻留警备军队的特权。高等事务官代理帝国主权者（皇帝）和同盟政府折冲、协议、并且具有旁听同盟政府各项会议的资格……第八条以下的条文则让双方确认了同盟已隶属帝国领土的事实。同盟元首特尼西在帝国军士兵的重重包围下完成签名、盖章的工作，然后宣称自己担起战败的责任，引咎辞职。议长退职，而国防委员长埃尔夫曼则因心力交瘁，成了半个废人，躺在病**，苍白着脸的众阁僚人员于是要求特尼特的政敌，前财政委员长姜尚代理元首之职。姜尚一方面为事态的严重性所恼，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众人所求。然而，在和约的条文对外公开，姜尚的朋友何意看过之后如此说道：“就像脖子上套了绳索，只有脚尖还勉强触到地面上。姜尚的日子也不好过了。”没有像他这么冷静，又不擅于极端的表现方式的其他高官们都涌出了悲愤的泪水。两世纪半之前，波尼斯等人披荆斩棘，完成充满苦难险阻的一万光年逃脱之行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看看今天同盟所受到的屈辱？而且是由国民的代表带头做的决定！于是，卸任的特尼西便如人们所想像中的一般逃之夭夭了，市民的愤怒及憎恶遂从凌云身上转而针对接受屈辱条件的特尼西。凌云是在和约签订之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五月二十七日从首席秘书官尤利娜口中知道了特尼西要求会面的事情，当他听到“会呼吸的肮脏”的前议长的名字时，白晰的脸上燃烧起厌恶的火焰。“不见！”“但是……”凌云以倔强的少年般的眼神盯着尤利娜。“我应该是大地上具有最大权力的人了，难道我不能不见我不想见的人吗？”“阁下……”“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把他这种下流的废物丢到复仇心正旺的激进人群当中去！我……”“我了解您的心情，可是，我们曾以公爵之名保证不问罪于最高负责人的。也许这违背了您的心意，可是，如果我们出尔反尔，就会招来‘帝国不守信义、违反和约的所载’的不信任之名啊！”凌云胸膛急促起伏，激动地一掌拍在桌子上，汹涌的波涛还在感情的水面上翻腾，他把视线投向尤利娜。“那么，那个家伙要求什么？”“生命和财产的保障，以及在帝国本土的居留权。他还说，如果能谋得一官半职，愿为阁下竭心尽力。”凌云端丽的嘴边扬起了不愉快的笑容。“看来他是没脸和他所出卖的国民一起生活了。他认为只要在帝国领地内就可以受到我的庇护吗？好！我答应。既然答应了，就没有必要见他。叫他回去！”尤利娜知道凌云不可能再多作让步，正想退出之际，凌云突然叫住了她，犹疑了一下之后，仿佛要挣脱掉某种情绪似地说道：“伯爵千金，我真是个心胸狭窄的人，我知道是你救了我的命，只是，到现在为止却没有说出任何向你道谢的话，刚才还对你出言不逊。请给我一点时间。”尤利娜不置可否，黑发年轻人不怎么巧妙的致谢方式让她的胸口一阵翻涌。在冷酷无情的野心家面具下，有一张对温柔的姐姐凌霜付出无限关爱的少年脸孔。“哪里的话，我做得也太过分了，阁下再怎么叱责我都是应该的，您这么说反而让我羞愧得无以自容。但是，请恕我多事，我有个请求。请您务必重重地酬谢李丽及林立两位将官的功劳。”“嗯，我会的。”凌云轻轻地举起一只手，于是，尤利娜行了一个礼之后便离开了。从房间走出去之际，尤利娜晃着她短短的金发，越过肩膀回头一看，支着脸颊正陷于思索中的凌云映在她那急速缩小的视野中。无论后世历史学家怎么评价凌云，但在文学家的眼睛中，这位银河系有史以来最年青的霸主只是单纯任性的活着。他有着强烈的憎恶喜爱感情，犹如他华丽的外貌一样，他更注重别人品性中的美德，对丑恶的东西有强烈至极的排斥感觉。这种单纯的感觉促使他推翻了巴拿马王朝的统治，促使他取代了统治银河帝国长达七个世纪的巴拿马王朝，把巴拿马王朝赶下了世袭的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