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决策

在结束同盟政府的特使访问之後，林立把在这个作战中的第一个炮火指向了同盟军。行星艾米沙尔那的同盟军兵工厂由於不在帝国军的前进路线上，所以被谢夫放过了，但是，从战略上来看，这个兵工厂是一个不能忽视的存在。如果放著不管，其地理位置及生产力必会成为日後的心腹大患。林立的迅速行动并没有败坏「疾夙之狼」的美名。十二月二日，行星艾米沙尔那的兵工厂被帝国军完全破坏，长官斯摩格技术中将和兵工厂设施同生死。但是刚建造好的驱逐舰及巡航舰有半数成功地逃离了。逃离者在戴休准将的指挥下避开了帝国军的追击及搜索，一边聚集兵员及物资，一边快速前进，五十天之後，好不容易才到达了艾乐.西西亚，投靠了阿泰儿的非正规部队。在林立之後，帝国军的舰列形成巨大的光带席卷著同盟领地。和同盟军现在的战力比较起来，帝国军过大的数量使帝国军的补给能力界限已经达到了极点。在林立之後，原有的雷肯舰队分两路展开。雷肯一级*生前转任高等事务官时，他所统率的舰队被分成两股，分别编列到其属下两大将的麾下。这两个人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充满了锐气和活力，同时决定为他们原来的上司复仇。但是，他们在个性上还是有差异的。一个对雷肯极为忠实，是一个有才干的门生，具有极正统的用兵术，同时又稍稍具有清教徒般的正经个性。另一除了是一个军人之外，同时还是一个和他的年龄不相符合的知名探险家，他的名字列在帝国地理博物学协会的会员名单上。在他们後方还有众多将官处于随时支援的状态。艾齐一级*比较好酒，即使在战场上也是威士忌不离身的，但是，自从离开金三角之後，他和酒就无缘了。这其中多少有些缘由。将官级的艾齐当然有幼校的学生当侍从，但是，由於「极端地沈默、严格又严肃」的风评一直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旁，所以接受副官指示的学生从一开始就显得僵硬而不知变通。“如果上司搓响手指头一次，你就要送上咖啡，绝对不要超过四分以上。如果搓响两次就是要威士忌，万不可以弄错。」幼校生拚命努力地记下指示，如果以他本来的记忆力来说应该是很容易的事。但是，或许是心理的压迫感使少年的记忆回路微妙地变了形吧？离开费沙之後，有一次艾齐搓响了指头两次，三分五十秒之後，两杯咖啡送到了他面前。极端地沈默、严格又严肃的将军轻轻地瞄了一眼身旁那个全身僵硬站著的少年之後，二话不说地喝下了两杯咖啡。幼校生全身叹了一口气似地松了下来。於是，在这趟的远征旅途中，艾齐就只有在一杯咖啡和两杯咖啡中做选择的权利。在艾齐後面，有著水蓝色眼珠的男人海特一级*的舰队曳著长长的光点尾随著。他所负的重要任务是和前方展开的各个舰队及後方的凌云直属舰队结合。可以说双肩担著整体的作战是否能有机运作的重任。然後，後面跟著的便是皇帝凌云的直属舰队。辅佐凌云的首席幕僚是统帅本部总长李丽元帅。另外包括首席秘书官之内的很多人都在皇帝左右等候差遣。在最後面的是有「铁壁」之称的兰斯特一级*的舰队。他不只是负责後卫的工作，一旦金三角方面有异变产生，他就必须调回头成为全帝国军的先锋去压制敌人。同时他又必须确保後方的补给路线。堪称深、厚布阵的帝国军，再次侵略形成一波波能量及物质的怒涛席卷向同盟领土。但是在宇宙的一个小角落□，一个与帝国军大不相同、微小而重要的作战正要展开。深思熟虑之后，阿泰儿开始了再夺回艾伦伯尔要塞的作战，於宇宙历九零五年艾伦伯尔要塞放弃的第二年决心进行的再夺回要塞之举，被後世评价为一种利用堪称为「艺术战术」的手腕，使阿泰儿的战略思想「宇宙区域管制」实现的行动。这个行动并不执著於舰队决战所获得战术上的胜利，而是确保为达成军事目的所需要的时间及场所。“阿泰儿真正伟大的地方在於他虽然是舰队决战的名人，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界限而不会热衷於表现自己的长处。”有历史学家这样称赞他，但是阿泰儿的对手凌云在这一方面也有同样的优点，他们两人在舰队决战的战略实施层面上，并不拘泥於某一局面的技术表现。他们注重的是和敌人比较之下整备有更强大的战力、完整补给、大量收集、正确分析情报、任用值得信赖的前线指挥官、确保有利的地理位置、慎选开战的时机等。如果这些因素都具备了，那麽，一两次战术上的败北也就不值得评论了。最高司令官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只对所有的军队请一句话－「不可大意」。在第二次的「诸神的黄昏」作战中，凌云立於有十足把握的立场。即使如此，他仍然站在最前线，这就是他所以被称为狮子王的原因所在。那是一种不是凭藉能力，而是属於性格支配下的行动。另一方面，阿泰儿则必须在战略条件极为不利的情况下打开局面。加速他最後决定的原因是卡麦伦的一段话。在旗舰智慧女神号的一个房间中，阿泰儿的学长沈重地开了口。“喂！没钱了哦。今後要怎麽做赶快下个决定吧！”在阿泰儿舰队中，能够了解国家性规模的财政及经济问题的就是卡麦伦了。阿泰儿本身也把经济纳入终归为幻影的长期再建设决策当中，这就证明他不是一个军事力量至上主义者。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其思考的主体是在军事面上。不管目前的事态称为革命也好，战争也罢，要使整个行动顺利营运下去，资金是不可或缺的，而目前阿泰儿的手上并没有阿拉丁的神灯。当卡麦伦提出透过阿泰儿的朋友波利.尼夫的人脉，向金三角的商人们商借资金的提案时，阿泰儿感到极为恐惧。借的钱就不能不还，而他现在也没有还钱的策略。第一，提供资金给流亡的阿泰儿非正规部队是一种投机，甚至是一种赌博，金三角人不可能不晓得。“什麽？一旦借给我们，钱就是我们的了。”卡麦伦说完，阿泰儿一边拢著他的黑发，一边陷入深思。卡麦伦接著又说：“费沙人对利是趋之若骛。如果我们显示出有打倒皇帝凌云的可能性，他们一定会为将来投资的。”“是这样吗？”“一旦他们投资过一次，为了不使这些投资金额白白浪费掉，他们就必须继续投资。而最先投资的资金就成了使双方的关系更形紧密的要素。”“这我懂，可是光说可能性的诗，骗得了商才丰富的金三角人吗？”“美人计的成功就看女性的魅力如何了。”“女性的魅力？”阿泰儿歪著头想了想，把黑色扁帽往头上一丢笑了出来。他了解卡麦伦想要说的话。原本金三角的习性就是独立不羁的。他们虽然被强制屈服於凌云大胆而又壮丽的战略，及支撑其一切行动的武力下，但是对於那些自古以来即崇尚自由经济活动的商人们来说，那当然是一件极为违背良心的事。如果可能的话，他们也想打倒皇帝凌云的支配政惧。但是，他们却欠缺武力。因此，金三角人一定一方面对帝国表现出服从的态度，一方面又迫切地寻求可以补偿他们本身不足的势力。他们可以和阿泰儿一党人共存、互相帮忙。但是，他们也不是那种肯投资在没有胜算的弱者身上的慈善家，所以要麻痹他们的保身感觉，就得下猛药。因此，如果向金三角人夸示阿泰儿获得战术上的大胜利，除了皇帝凌云之外，还有其他人也有可能掌握未来的话，金三角人权衡利害的天秤应该会大幅度倾向阿泰儿这一边。“使金三角人迷惑的国色天香美女。”那就是艾伦伯尔要塞。将艾伦伯尔再夺回，显示出反帝国势力的实力，投资家的荷包自然就会打开了。“难道为了这个缘故而攻下艾伦伯尔吗？」於是，再夺回艾伦伯尔要塞就成为阿泰儿集团最重要的课题了。不只是基於军事上的目的，为了政治上的效果、为了在经济上得以残存，除此之外，做为一个复合以上这些条件的历史性奇术之不可欠缺的要素，阿泰儿都必须夺回艾伦伯尔要塞。而要完成这项工作就必须确保艾伦伯尔回廊的出口，利用金三角的组织力及情报力再度作战。但是，如果允许金三角人人以支持者的身分来干涉工作，造成革命运动本身因为金三角人投机的天性而被操纵的结果的话就没什麽意思了。事情如果到这个地步就棘手了。另一方面，从凌云的立场来看，在偏远地带的艾伦伯尔要塞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石子而已。这并不是凌云豪迈的个性使得他轻视艾伦伯尔要塞，而是对控制了金三角回廊，将大本营迁往金三角的他来说，艾伦伯尔回廊的战略价值自然就减少了。他虽然把军务尚书修贝特元帅留在金三角，配备有强力的军队，但是在艾伦伯尔方面，他让鲁兹的兵力四处移动，使回廊呈现空白状态，结果就证明了阿泰儿的洞察是正确的。後世当然有历史学家批评凌云轻视艾伦伯尔回廊，但是生在同一时代的阿泰儿，其见解大致上是这样的。“燕雀不懂鸿鹄之志。一枚金币对亿万富翁而言是算不了什麽，但是却足以决定穷人的生死。”凌云以银河帝国的君主身分已经完全支配一半以上的已知宇宙了，同时他还想征服剩馀的宇宙。而阿泰儿则指挥著连根据地都没有的流亡的「离家出走的儿子」，企图使民主共和政体存绩下去，一有机会的话，他还想把一向媚於凌云王朝的历史女神拉到自己的阵营来。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阿泰儿都似乎想去完成一件外人看来实为不知天高地厚的大事，而且，为了实现这个梦想，他还大胆地去摸索意气风发的富翁的口袋。就这样，宇宙历九零五年十二月九日，阿泰儿非正规部队在艾乐.西西亚星系露脸了。事实上，和艾乐.西西亚的独立革命政府合流并不是阿泰儿本人积极的意图。站在阿泰儿的立场来看，充满热情、意气昂扬的艾乐.西西亚的行为倒像是狂飙的族群。但是，统合反帝国的共和主义者的第一步就是政治的先驱者和军事的实力者联手共创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