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再次出击

十二月十一日，前往宇宙港参加了军民两用管制系统再编会议的亚波罗看到了阿泰儿的被监护者。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在广大的走廊上流动著的作业服中心的人朝中有一个穿著与场合不太适合的豹皮外套，褐发、褐肤的美女，亚波罗用视线扫瞄过那个女人之後，浮现了记忆中的亚麻色头发。“杰森，喂！那不是－杰森吗？”亚麻色头发的年轻人在确认了声音的出处之後，充满了生气，眼晴闪著光彩。他以夫速而有节奏的步伐走上前，精神奕奕地敬了一个礼。“好久不见了，中将。”“杰森，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你什么时候变的比秦还懒了，连名称都省略了，我叫亚波罗中将。”亚波罗挤了挤眼睛。他所搭乘的货船「布拉莫旗」号才刚刚到达宇宙港，波利.尼夫船长还在办公室办理手续。“对了，其他的随从人员都到哪里去了？”“真坏呀，中将，怎麽这样说呢？”路易斯两手两肩都扛著货物，体积足足有杰森的倍数大，就站在後面等著，再一看泰勒，他在数步之遥的地方和三个二十岁上下的小姐谈笑风生。他们交谈的片断轻轻地传了过来。“泰勒中校！”“哟哟！不要在我正高兴的时候来打扰嘛！再加一把劲今天晚上应该就可以在双人**睡个好觉做个好梦了。”被杰森一叫，一边发出不平之声一边慢慢走过来的泰勒随随便便地对亚波罗行了一个礼。亚波罗本不是那种因为对方这种举动就会伤害彼此感情的人，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口出讽语。“一到目的就很勤快嘛！在各个单位都说服新认识的女人吗？”泰勒一点害羞的样子都没有。他甚至大言不惭的道：“所有的人类总数有四ＯＯ亿人，其中有半数是女人。这半数中又有一半受限於年龄，然後又有半数的女人在容貌方面不合格，尽管如此，还是有五十亿个女人可以成为恋爱的对象。时间不够，所以连一秒钟都不能浪费。”“女性的知性及性格都不是问题啊？”“性格好的女人就文给亚波罗将军了。性格不好的那一半就由我来接收好了。”“中校，你没有自觉吗？你的说法听起来简直像个老千嘛！”“啊，这样就好了嘛！因为当我们在地球那个阴森森的行星上辛苦的时候，你们在波尼斯可是为所欲为哪！”“我们可也是很辛苦的。”像小孩子一样高声辩解之後，亚波罗发现一旁的杰森似乎强忍住笑，於是便故意地改变了话题。“不管怎样，你们来得还真是时候。我们也才在两天前到达这□。”杰森最初当然是以同盟首都波尼斯为第一目标，但是，在他从金三角回廊前往同盟领域的时候听说了皇帝凌云的再宣战消息，也知道了阿泰儿已经逃离了海尼森，於是，他不得不改变方向。在经过种种的推测之後，杰森料想阿涛儿或许会企图再夺回艾伦伯尔要塞，应该会以某种形式和艾乐.西西亚的独立革命政府取得接触。“途中虽然有过种种事态发生，不过，总算平安到达了。总而言之，能和各位再见面实在是太好了。”杰森虽然说得极为简洁，其实半路上真的是发生了许多事。他们跟著完成讨伐地球教任务的帝国军瓦列将军前往帝国首都，参观了现在改为历史博物馆，正在装修中的新太阳宫的内部，泰勒仍然不改其习地和一个前来游学的黑发女孩拍了纪念照。大前提下，他们是扮演一群颇富好奇心的金三角独立商人，但是，形式上还是得接受宪兵队的审讯；从地球教团本部秘密拿到的光碟失窃，花了三天的时间寻找；泰勒原想和帝国军军官的年轻妻子共渡热情的一夜，不料却被其夫发现。在瓦列将官善意的安排下，他们好不容易离开了帝都，但是，在经由金三角进入同盟领域之前，他们却必须化解足以打来算计的小事件。最後，他们被「血祭骑士」的侦察艇发现了，掌握了波利.尼夫的掌舵权，於是，他们终於来到了艾乐.西西亚。亚波罗、泰勒、杰森、路易斯等四人搭乘地上车前往阿泰儿司令部所在的大楼。由於马逊的体积庞犬，加上大量的行李，一伙人坐在车里面根本没有办法保持端正的姿势。泰勒硬是把身体往坐在驾驶座的亚典波罗的身上挤。“可是和同盟政府绝缘可真是下了决心的事哪！这就是所谓的从睡眠中醒过来一样。”亚波罗或许是觉得他这段话有欠妥当吧？他把脸朝著前方回答泰勒。“好了吧！泰勒中校，可不要误解了。因为我们可是凭著一股侠气及好奇心来进行这场革命战争的。”“这种事光看你们这些可僧的脸孔就知道了。结果，阿泰儿舰队只是名字改了而已嘛！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到了司令部，四个人好不容易从几近窒息的状态中解放出来。黑巨人扛著小山般的行李先住地下室的衣橱间去，其他三个人则从走廊走向升降机，这时，泰勒停下了脚步。一个有著「淡红茶颜色」的丰盈头发，戴著黑色扁帽的低阶少女军官，以足可与杰森匹敌的律动步调走上前来呼叫他，并行了一个礼。慌张的表情变化及敬礼在四个人之间交错著。杰森和亚波罗先进了升降机，门随即关了起来。稍稍带著复杂气味的气氛弥漫在十二立方公尺的箱子当中。“杰森，你认识那个女孩子吗？”“嗯，泰勒中校曾为我们介绍过。可是亚波罗将军，您又是怎麽认识的呢？」“唔，说起来，她是熟人的女儿。”青年将官用黑色扁帽覆盖在脸上。他们司令官的老毛病似乎已经传染给他了。“您对白雪伍长很了解吗？”杰森若无其事地追问之下，亚波罗自己就吐露了口风了。“嗯，就跟你说了吧！她是寇锋中将的女儿。”炸弹似乎并没有发生预期中的爆炸效果。杰森眨了三次眼睛，歪著头凝视著亚波罗。言语及意思好不容易在他的思考回路中敢得了一致，少年随即嗤嗤地笑了起来。“很抱歉，可是，我实在难以相信寇锋布中将会有女儿。更何况竟然会是白雪？”尤里安实在难以置信说道。“是啊，连我也都还不能相信哪！可是，你想想看，寇锋中将在你这种年纪的时候就在那方面屡建奇功了。岂只一个，就算有成打的私生子也不是不可思议的事。”杰森沈默了，他在自己的记忆回廊中搜寻著一幅幅的肖像。姑且不谈白雪那淡红茶色的头发及充满初夏光辉的紫蓝色瞳孔，她全身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熟悉感，难道就是因为她是寇锋的女儿吗？泰勒似乎也曾说过白雪的出生有著一段隐情。“寇锋中将知道这件事吗？”答案是否定的，杰森又陷入了沈思。亚波罗说道：“怎麽样，杰森？想不想利用你的关系来促使他们父女相认？”“不行啦！因为那个女孩子大概很讨厌我。”“你做了什麽让人家讨厌的事？”“没什麽，只不过我总有这种感觉就是了。”亚波罗俯视著少年的脸，但是，他找不出有任何表情可以让他确信有什麽事情发生。“哎，不管怎麽说啦，目前应该把全部的心力投注在艾伦伯尔要塞的攻略上，而不是站在高处看著寇锋的家庭纷争。”升降机的门开了，眼前的视野霍然而开，亚波罗将两手的手指头交握在脑後，抬了抬下巴。“来吧！杰森，我们那个懒惰的元帅大人就在这□不甘不愿地执行他的工作哪！”即使是懒惰的元帅阁下也会有瞬间像风速般勤勉地工作的时候。那一天，阿泰儿仍然坐在桌子前，活动他那思考的火山脉。他的周围散乱地堆放著计算及做备忘的纸张。“您可真是勤奋哪！要是阁下这一代没有办法解决问题，杰森那一代可就要辛苦了哟！”革命预备军司令官的副官阿泰儿的妻子咖啡色的眼珠中闪著慧黠的光芒说道。她的丈夫颓丧地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妻子送来的红茶。“努力之後所显现的进步是很显著的。”他若有所悟地评论道。“真是莫大的光荣啊，阁下。”微笑著的菲列特利加，瞳孔中映出了丈夫手上拿著杯子站了起来的姿态。她也回过头来，然後菲列特利加在一瞬间确认了阿泰儿的表情从惊讶一变而为喜悦。杰森就站在那□。比离开时长得更高，现在已经俨然是一个年轻人的模样了。端整的脸上绽放著怀念的情感，承接著来自阿泰儿及菲列特利加欢迎的视线。“欢迎你回来。”阿泰儿先开口说道，菲列特利加接著表达了她的欢迎之意。“看起来很有精神嘛，杰森。”“是，我刚刚回来。”杰森声音中也含著激烈起伏的律动。“好久不见了。阁下，这是与地球教有关的资料记录。如果能对将官有一点点的帮助，那是我无上的光荣。”杰森说完即递上光碟，杰森原本想表现出成熟的态度，结果反而使自己显得更形天真。他心中的不安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却不可谓没有。他怀疑阿泰儿家是不是还有属於他的位置。阿泰儿家新的历史开幕钟已经响了，自己是不是只是一个已经迟了一步的异类分子呢？然而这些都只不过是他杞人忧天的想法。他已经确认自己是秦氏家族这个大拼图中的一片，他已经被镶嵌在一个属於他的地方了。秦家的温暖、秦舰队的阔达对杰森安而言是他人生的记忆中具有最高价值、最令他怀念，同时在时间及空间的环境上具体成形的要素。永远忘不了这些事物是杰森的幸福，但是，日後却也成为最令他伤心的思古情怀。在和亚波罗及波布兰一阵欢谈之後，阿泰儿仍然一如往昔以他们为对象说明作战方式。为了作战的整理工作及再检讨，阿泰儿不时地询问杰森的意见，对杰森而言，再没有比这个学习战略战术更好的机会了。“看来我们快要回艾伦伯尔了。”“如果顺利的话，杰森。”“一定可以成功的。不过，皇帝凌云可是很喜欢大规模的挟击包围作战哦。”“我也喜欢哪！”阿泰儿的声音听来似乎掺杂著苦笑。以战略家而闻名於世的他如果有著比凌云更多的兵力，他大概也会兵分两路挟击敌人吧？如果能把凌云牵制在艾伦伯尔方面，然後利用其他的军队阻断他的退路的话。即使不能这样，如果能以一军确保防御艾伦伯尔伦要塞，再利用另一军从回廊侵入帝国本土，**帝国首都奥丁加以攻击的话。以前在「诸神的黄昏」作战时，艾伦伯尔回廊有李丽、雷肯、鲁兹的强大军队等待著，但是这一次如果能在鲁兹出击之後夺回艾伦伯尔的话，对阿泰儿舰队而言，回廊就成为一片自由之海了。如果皇帝凌云想回帝国本土的话，只能绕远路经过金三角回廊，到时若是金三角的恢复独立派同时蜂涌而起，年轻的征服者就没有归路了。然後，阿泰儿就可以制服年青的皇帝。阿泰儿把一只手放在黑色扁帽上，苦笑著摇摇头。很遗憾的，首先要使这个空想实体化的时间就不够了。和金三角的恢复独立派之间也还没有取得任何的连系。事实上，这些都是今後所必须面临的课题。要把艾伦伯尔要塞重新收回他们的手中，确保和艾乐.西西亚之间，由亚波罗所命名的「解放回廊」，就必须对金三角的人说「拿出资金来，拿出来不会有什麽损失」。他们得拿出只能提供不安的保证的支票以获取最大限度的协助。只要有半步走错就变成诈欺了。然而，这一次的作战本身就如同是诈欺的行为。阿泰儿针对鲁兹舰队从艾伦伯尔要塞出击的时机及条件做了几近完美的计算。他不认为同盟军面对凌云的再次攻略能有组织性的抵抗行动，所以这些计算必须以分秒为单位以期做到完美。如果他知道比尔元帅和邱权*统合了残存的兵力向凌云挑战的话，他应该就会订定不同的方程式才对。“或许那个时候阿泰儿第一次面对了他个人生涯中完全没有胜算的战争吧？”许多的历史学家推测了假定的事态，然而，也有人对阿泰儿有极为严厉的批评。“如果比尔元帅的出击情报传到阿泰儿那边的话，他大概就会被迫作极为痛苦的选择吧？他能眼睁睁地看著自己所敬爱的前辈被杀吗？他能投入没有任何胜算的战争中吗？他能放弃理智吗？他能牺牲感情吗？就因为他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他得以专心一意地去完成再夺取艾伦伯尔要塞的艺术课题。阿泰儿实在是一个很幸福的艺术家。”这种评论充满了检察官般的欲加之罪的恶意，但是也有一半的说法点出了事实。阿泰儿一直认为比尔已经退役在家养老、养病，已经不会再露脸了。所以，在逃离波尼斯的时候，他也避免将他将卷入是非中。巴利星域会战之後，凌云曾当面向阿泰儿言明不会对比尔做任何处置。对方已经遵照约定这麽做了，将来应该也不会违反约定才对。阿泰儿深信这一点。当然，结果阿泰儿的预测完全与事实背道而驰。目前阿泰儿一意热衷於艾伦伯尔再夺取的证据之一，便是他把检视杰森从地球带回来的光碟工作往後延了。阿泰儿的想法是，现在一切以夺取艾伦伯尔要塞为当务之急，其他的事倚都是稳固了战略上的脚步之後的次要问题。两手上已经有太多的课题要做，如果再加上重大的事件，即使是聪明如阿泰儿的脑细胞也会爆出负荷过重的火花。这样做绝对不表示他轻视地球教的情报。但是他从杰森及泰勒那儿获得了大致的报告，那些报告者本著热衷於目前的事业更甚於自己过去的成果却也是事实。不管是杰森或泰勒，对自己不能参加逃离波尼斯的计画都以极具个性化的表现感到遗憾，他们无法接受自己从回到「怀念我们的家」作战中被排除出来的事实。不管怎麽说，阿泰儿受到许多後世军事学者所赞赏的作战讨厌阿泰儿的人认为那根本不是战术而是奇术，不足为後人借镜就在这个时候立案了。当然，原本阿泰儿是打算自己指挥舰队来「接收」艾伦伯尔要塞的，但是他不留在艾乐.西西亚会让该地独立政府感到不高兴。有关单位的理由是如果他不在的时候，帝国或同盟发动军事攻击，或者反革命派兴起武装行动的话该怎麽办？杨的答覆是梅兰茨会留守，结果对方露出了难以隐藏的不安及猜疑的脸色，阿泰儿见状大怒，要不是菲列特利加拉住他，他可能就会一语不发地离开会议室。对阿泰儿而言最难以忍受的是因为既然梅兰茨是来自帝国的亡命者，人们就会忌讳其忠诚及信义。对阿泰儿个人的过度信赖及对拥有阿泰儿的集团的高度警戒心是这个时期艾乐.西西亚独立政府的人们所显现出来的特徵，然而，追根究底，他们是害怕事情演变成军事政权被阿泰儿一党所「篡夺」。结果阿泰儿总司令官和卡麦伦、亚波罗、布等人都留在艾乐.西西亚，从後方来统辖指挥整体作战。前进部队的总指挥由梅兰茨负责，要塞攻略的战斗指挥则委交给寇锋。除此之外，杰森也参加了实战。阿泰儿原本希望把杰森留在自己身边而不要上前线，但是，又不能不顾及当事人的要求。或许这和先前与波利.尼夫会面时的交谈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後世人对於阿泰儿位於後方指挥控制前线诸将的「军师」形象印象极为强烈，但事实上，他采用这种形态却是始於要塞再夺取作战中。在这之前，阿泰儿在自己所策定的每一次作战中都站在最前线直接指挥，一人身兼战略构想家及战术实行家双职。他尊敬敌手凌云的理由之一是年他也经常站在阵头和敌军作战。阿泰儿认为越是在上位的人越应该去面对最大的危险，而他也亲身去实行。然而，今後事情有了些许的改变了。阿泰儿现在被赋与一个不轻的任务。他自己现在还值青年期，将来还有数十年的时间可以指导军务，但是培育继他之後的世代却也是当务之急。由这一层意义来看，他的任务与其指导老练的梅兰茨不如转为监督要来得实际些。除此之外，他也必须让亚波罗累积在後方监视整体战局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