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十一日二十三时五十分,在旗舰智慧女神号上,阿泰尔吃完了他人生最后一次的午餐,显然他是普通人,虽然在战场上料敌如神,但是他还是没有料到有一张阴谋的大网向自己已经张开。阿泰儿一向喜欢围棋,无奈技术太差,这两年来,不管跟谁比赛下棋,总是窘态连连,从来没有赢过任何一次。这一天,和布鲁姆中校比输赢,竟然一次险胜,一次大获全胜,阿泰儿更是乐不可支。布鲁姆很遗憾地说道.“难道我真的这么差劲吗?”阿泰儿在一旁用眼角看着他,一面着自己泡的红茶。这种“比咖啡还美味”的香气,不禁让阿泰儿想起了杰森的可贵之处.这几天一直没有办法和杰森取得联系,让阿泰儿觉得有些无趣,同时也觉得有些不安.当然,在这段期间内,杰森及胎儿舰队的幕僚们也拼命地想要和阿泰儿取得联系,但是回廊中有好几个地方发生了电磁风暴,再加上人为的干扰,彼此之间都没有办法取得联系。“啊,心情真好,今天晚上就到此为止了,睡觉了.”阿泰儿于是站了起来,接受部下的行礼之后,就退回自己个人的房间了.留下来的部下们,将元帅就寝的消息通知罗斯基的秘书官之后,就开始玩起扑克牌了。淋浴之后,阿泰儿上了床,日历自动翻过了一页,时间已是六月一日零时二十五分了。阿泰儿平时有低血压的倾向,虽然没有不良睡癖,不过却常常难以入睡,所以在他的床边经常都准备有悬疑小说或者笔记本之类的。特别是这几天,不知怎地睡眠特别浅,所以此时旁边也准备有安眠剂.或行是因为紧张的微粒子侵入了精神回路也说不定.这次和皇帝会谈,胎儿并没有任何策谋之类的准备.而同行的罗斯基也不是一个善于外交术的人,所以阿泰儿这一次的责任并不轻,不过胎儿自己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帝国皇帝,在战场以外的场合竞争高下。喝下安眠剂之后,阿泰儿还是浏了十页之多的悬疑小说.零时四十五分,阿泰儿打了第一个哈欠,伸手正准备熄掉床头灯的时候,对讲机的呼叫声突然大响,阿泰儿的手伸到一半就停在半空中了.布鲁姆中校的声音蕴藏着紧张,敲醒了阿泰儿的睡意?一出奇怪的戏剧在旗舰智慧女神号的周边揭开了序幕.最初收到的通讯是--前同盟军准将白克已经从精神病院逃脱,他偏执的憎恶已经到达疯狂的境界,企图要暗杀阿泰儿。此刻,在附近的宇宙空域发现他所抢夺的武装商船.接下来的一个报告是,帝国军已经派遣了两艘驱逐舰前来迎接胎儿一行人。舰长听到此事,立即采取警戒的状态.一时二十分,一艘武装商船出现在萤幕上;一时二十二分,武装商船对准阿泰儿等人乘坐的旗舰开炮。正当智慧女神号准备要应战的时候,两艘帝国军驱逐舰出现在那艘武装商船的背后,集中了炮火加以攻击,将武装商船连同里面的搭乘者全部歼灭了.驱逐舰透过信号要求通讯,于是双方之间的回路打开了.出现在萤幕上面的影像并不非常明晰,穿着帝国军军服,像是军官的男子,告知他们因为监听通讯,所以得知有恐怖分子企图谋取阿泰儿的性命.“恐怖分子已经处理完毕,敬请安心.接下来,将由我等为阁下带路,前往会见皇帝陛下.请无论如何接受我方直接向阁下问候的请求.”罗斯基所做的准备非常地符合绅士风度.他很高兴地接受了对方的要求,允许双方接舷。“白克.”派特里契夫稍稍地叹了半口气,好像只让他那巨大肺部里的空气排出一半似地.布鲁姆只简短地吐出几个字“那个阴郁自大、令人讨厌的混帐.”但派特里契夫的声音当中却多少带着些许的同情.“枉费他是个才子哪,可惜现实并没有走近他.如果问题是用方程式或公式可以解决的,那么他一定可以两三下就把问题解决掉的,可是如果在没有教科书的世界,他就好像活不下去了.”阿泰儿在一旁沉默不语,他一点都没有想要参与评论的意思,终究他是不需要为白克自取灭亡负责的,而这也不是一个事后回味起来会令人觉得有趣的话题。不过值得怀疑的是,被社会当作是狂人一样地被抹消的白克,如何能够取得军舰,召集同志,甚至进行恐怖行动呢?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内幕是阿泰儿所想要知道的,不过他在刚喝过安眠剂之后又被人强迫叫醒,此时的阿泰儿欠缺集中力,没有办法再持续细密的思考.帝国军驱逐舰与阿泰儿乘坐的旗舰的接舷作业正在进行着.双方的甲板升降口互相朝对方延展过去、连接起来,并且保持气压的稳定,以便以方乘员能够移到对方的舰上去.这幕作业的景像,正映在军官俱乐部的萤幕上.“真的有必要特地接舷吗?”史路少校怀疑地歪着头,而阿泰儿则轻轻地耸着肩膀.这是罗斯基医师决定的事.罗斯基是政府代表,但是阿泰儿却抢先接受了凌云皇帝之间的会面,使得他觉得有些自卑感。由于自已一时的疏忽,漠视了民主主义体制的程序,所以阿泰儿此时的想法是,万事以罗斯基的权威或面子为优先好了。罗斯基尽管不是一个伟大的革命政治家,不过基本上还算是一个善良、与策谋或嫉妒无缘的人,这是阿泰儿对于他的评价.不过却有一些讽刺的证言流传到后世.“阿泰儿于罗斯基绝对不是非常地满意,不过阿泰儿却也无法忍受权力为一个人格比他还差的人所掌握,所以才支持他.而且罗斯基的缺点,大体上而言,还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一时五十分,智慧女神号与帝国军其中的一艘驱逐舰已经完成接舷作业,帝国军的军官通过紧密连接的通路出现在智慧女神号上。当他们环视前来迎接他们的这一群人之后,脸上出现了失望的神情,因为阿泰儿并没有出现在这个场合。这是因为罗斯基身边的人主张交涉的优先权,阿泰儿以及其他多位军人得待在自己的室内,直到传唤他们为止。而胎儿本身并没有想要在这种琐碎的事情上和罗斯基身边的人争风头的意思.而且可恨的安眠剂偏巧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杨竟然困了起来.这种麻烦的应对交给罗斯基去应付就以了的话,最好就这样算了.但是,穿着帝国军军服的男子,并没有做这样的解释.他们认为阿泰儿已经感受到危机,所以在什么地方躲起来了。满脸充满感谢的笑容,迎向“救命恩人”的罗斯基医生,突然被人用手枪顶住他的脸.这出奇怪的戏剧,此时开始了第二幕.“阿泰儿在哪里?”受到对方这种协迫性的质问时,罗斯基的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惊异.“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你们这样子把枪顶在我的身上,是非常失礼的行为.你们得先把枪收起来.”后世有人对罗斯基此时的态度做这样的批评.“这就好像在要求狗举止要端正有礼一样,怎么可能讲得通呢?这个时候主席所应该做的,不是说教而是拿把椅子向他们掷过去.”士兵拿着手枪突然对着医生的胸部开火了.狙火线削过他的下颚、贯穿了咽喉的顶部.颈骨与神经纤维束已经遭到破坏的医生无言地倒落在地板上,他的脸仍然是那种略显惊异的表情.罗斯基身边的人立即发出惨叫声,四处窜逃.接着又有好几道火线追着他们的身后,但是通通没有击中.这或许是因为暗杀者心中正在盘算这些的逃走的人可以带领他们找到阿泰儿的藏身处也说不定.一时五十五分.史恩少校与布鲁姆中校,已经从罗斯基身边那群恐慌的人脸上非言语的表情和动作,知道了事态的危急。立刻拿起枪,开始把家具堵在军官俱乐部的门口,筑起一道防御工事,但杂乱的脚步声已经朝这个方向接近过来,十道以上的火线已经射进室内了.激烈的枪击战就此开始.射击罗斯基的那名男子,被史路射穿了鼻梁以下的部位,当场死亡.为何他愿意参与这种不名誉的恐怖活动,是因为信仰或者物质上的利益呢?成了一个永远的疑问.敌方所射出的火线,和布鲁姆等人比较起来,在熟练度上差得很多,但是射击的密度却弥补了准确度的不足。原先部下们只是顾着要求他们的司令官把头还有身体尽量伏下,但是当他们领悟处境的危险时,不得不立即转变方针.“请赶快逃走,元帅!”布鲁姆中校与史路上校同时喊了出来,但是暗杀者的怒吼,手枪发射的声响,还有人们及椅子跌落在地上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把他们的叫声给搅乱了.布鲁姆一面用他熟练的射击,瞬间又击倒了三个人,然后再度对阿泰儿大声地吼道.“请赶快逃走,元帅!”阿泰儿在他们的吼声下,却也不知该往哪里逃才好.阿泰儿摇了一下他的头.此时的他,从头上的黑色扁帽到脚底下的靴子,服装非常地整齐,对于这个平常不以整洁迅速为美德的男子而言,应该是相当了不起的.派特里契夫伸出比阿泰儿还要粗两倍的手腕,抓住了杨的肩膀.他攫住发呆的司令官,半扛着似地把他拖到后门,把他的身体放在门外面后,立即把门关上,然后叉开他的两条腿挡在门前.此时,半打以上荷电粒子的光束,刺穿了派特里契夫巨大的身躯.这位自同盟军第十三舰队创设以来,一直在阿泰儿的司令部辅佐着司令官和参谋长,个性爽朗的巨汉,以非常稳静的眼光,看着他军服上被射穿的那六个洞,还有从那六个洞里面所流出来的血.随后将视线转移到这群加害他的人身上,派特里契夫竟然还优然地说:“算了,不痛的.”他这种好像疼痛放在**忘了带来的声音,令入侵者感到畏怯.但是他的声音在两秒钟以后引起了反应作用.声嘶力竭的叫声与火线同时朝着派特里契夫的巨大身躯交相击.他那副巨大的身躯表面被凿穿了无数的洞,派特里契夫最后慢慢地滑落到地面.因为派特里契夫恐怕是故意要让他巨大的身躯堵住门口,所以这些暗杀者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他庞大的身躯移开。而布鲁姆以及史路则将火力集中往这个方向射击.这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在和这群闯入的暗杀者抵抗,两人的射击奇准无比,而暗杀者充满憎恶的射击,先集中在史路的身上.一道火线贯穿了史路的左销骨,但是并没有命中心脏和肺部.而他之所以意识倒地,还是因为被击叶时的脚步踉使得他的头部侧面猛力撞向墙壁所致.暗杀者此时虽然想要对这名击倒他们五个同伴的青年士官加以复仇,但是他们对于根本目的之忠实度却比复仇心来得优先.数名暗杀者粗暴地从施恩.史路以及他所流出的血泊中飞奔过去。